首发:~第七章 水中火发
燕飞轻盈写意的飞奔,双脚仿佛不用碰到地上的积雪。皎洁的明月,孤悬在星夜的边缘,天地以他为中心,为他在边荒的旅程合奏出伟大的乐章。
安玉晴目泛泪光,道:“可是当他炼成洞极丹,又确实清楚的知道破空而去非是妄想,却把宝丹让给我服下,他对我的爱宠,令我……令我……”燕飞安慰她道:“玉晴肯接受你爹的好意,他一定非常欣慰。”
他更庆幸自己向安玉晴提出与她和纪千千携手离开的保证,不但没有辜负安世清对女儿的苦心,更令他和安玉晴堕入爱河,得到美满的结果。拥抱着她,便像拥抱着一团能融化他心神的热火,一时间,除纪千千外,其它的事物他都忘得一干二净,便像他们从来没有存在过。
天穴变得模糊起来。
尹清雅被惊醒过来,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棉被从她身上滑下去,露出只穿轻薄单衣的上身。
天地旋转飘舞,他们两心合一的在这动人的世界里翱翔,一股莫以名之的火热,如旭日初升,打破了黑暗,光耀万物,为大地带来了无限的生机。
高彦扑到床边,忽然双目放光,目不转睛地死盯着她露出被外起伏有致的娇躯。
高彦吞了一口唾沫,道:“建康被我们攻陷哩!”
安玉晴微嗔道:“知道哩!首先我的至阴会与你的至阴结合,然后晋入至阴无极的境界,阴极阳生,你的至阳之气会强大起来,令你的元神能无远弗届。当你与千千姐的心灵结合为一,我们联手的至阴之气,会令她的元神得到裨益,补充她损耗了的精神力,令你们之间的传信再没有困难。”
从边荒到盐城;从盐城到建康;接着是海盐、广陵、京口,到现在再次身处建康,刘裕一直凭复仇的意志坚持着,花尽所有精神气力,用尽所有才智手段,施尽浑身解数,争取得眼前的成就,创造了不可能的奇迹。
天穴将在未来悠久的岁月里,躺卧在山区之内,孤单却永恒,默默见证边荒的兴盛和没落。不同的人,会对天空生出不同的感觉、不同的猜测、不同的想法。但他们可能永远不晓得天穴的真相。
燕飞再把她拥入怀里,道:“奇异的心灵旅程即告开始。玉晴不要害羞,我需要的是你全心全意、没有任何犹豫的心灵结合,双方间再没有任何界限。当你成为了我,我也成为了你,我方可捕捉侦测到你那阴中之阳,再加以改造和引发。玉晴须仅记着四句歌诀,就是“太极图中一气旋,两仪四象五行全,先天八卦浑沦具,万物何尝出此圈”。所有的可能性,无不被包含其中。”
安玉晴在他心灵至深处欢呼道:“燕飞!我们成功了。你预期的事,正如你所料般的发生。”
燕飞道:“玉晴的至阴之气,经洞极丹改造后,由后天转化为先天,故能练成至阴无极。问题在玉晴那点阴中之阳,仍处于后天状态,故不能和先天之阴结合,生出水中火发的奇事。我要做的,就是令玉晴的阴中之阳,从后天转化为先天,令不可能的事变为可能。这期间玉晴可能还有一段路要走,但不可能的再非不可能了。”
她怀内的孩子,不但代表他们的未来,更代表他们深厚诚挚经得起考验的爱。
安玉晴娇躯遽震,秀眸明亮起来。
燕飞感受到安玉晴内在一直隐藏着的另一面,心中爱怜之意更盛,道:“玉晴不用返寿阳去,胡彬会安排支遁大师返回建康,保证路途平安,因为魔门的威胁再不存在。哈!胡彬对刘裕有一个请求,你道是什么呢?”
她和纪千千的分别亦在这里。
安玉晴道:“可是水中火发,火中水生,不但非是自然之象,且是逆天行事,你的愿望落空的机会很大。”
尹清雅颤抖着道:“不要胡说,我们在这里,如何去攻陷建康呢?”
燕飞露出苦思的神色,遽震道:“我想到令你们的元神兼具阴阳的方法了。”
窗外仍是细雪飘飘。
就在这一刻,江文清抵达建康,还带来了天大喜讯,驱散了他的颓唐和失意。
安玉晴答道:“玉晴从未试过这般满足和快乐,令我再不假外求,不作他想。至阴和至阳的结合,便像心灵的结合般,本身已是任何人梦寐以求的终极梦想,一切是那的动人,那么的完美无暇。”
他完全了解刘裕向桓玄报复的心境。为了能杀死桓玄,刘裕可以付出任何代价。他燕飞也是如此,为了舆纪千千重聚,他会用任何的手段,不惜一切。
为了江文清,为了他们的孩子,为了杀死桓玄,他会全心全意去做好他所处位置该做的事。再没有丝毫犹豫、丝毫畏缩。
安玉晴道:“我本来是不肯接受的,因为我晓得宝丹对他的意义。不过爹说了一句话,令我没法拒绝他。”
高彦道:“好象逃返老家江陵去了。老刘真了得,返回广陵后,不用一个月的时间,便几乎把桓玄的卵子打掉。老刘派了个人来,嘱我们守稳巴陵,其它的事由他负责。真爽,我们不用去打仗冒险哩!”
可是谢钟秀的死亡,不论他如何开解自己,仍无情地把他推向崩溃至乎万念俱灰、生无可恋的边缘。什么南方之主?对他再没有半丁点儿意义。
安玉晴欣然道:“看看寿阳充满生机朝气的样子,便知胡将军作出了明智的选择,他也是被边荒迷倒了。”
雨雪在黄昏时停止,天气仍然寒冷,但之前北风呼呼,冰寒侵骨的情况已减轻。
高彦离开她少许,心痛的以衣袖为她吹弹得破的睑蛋儿拭泪,道:“不要哭!不要哭!你该笑才对!这些事我怎敢骗你?据来人说,刘裕已派出征西大军,追击桓玄那奸贼,桓玄已是时日无多。”
尚未说毕,早泪流满面。
安玉晴害羞的把俏脸重新埋入他被她泪水沾湿了的衣襟去,以微仅可闻的声音道:“我喜欢边荒,更喜欢边荒集,那是个奇异美妙的地方。夜窝子在白天是不存在的,只有当夜色降临,夜窝子才诞生于边荒集的核心处;白昼来时,夜窝子又会像l个美梦般消失。天下间,还有比夜窝子更奇妙的地方吗?”
江文清蜷伏在他怀裹,沉沉的熟睡过去,俏脸犹挂着满足的表情,唇角牵着一丝甜蜜的笑意。
安玉晴皱眉道:“现今的当务之急,不是要和千千姐的心灵连结吗?”
一反上回与安玉晴作元神会合的步骤,燕飞把至阴真气注进她正全力运转的至阴无极内,便若千川百河,奔流进大海里去。
嗅着江文清发丝的香气,他忘掉了一切。
安玉晴随意的道:“说说你的爹娘吧!我从未听你提起过他们。”
安玉晴道:“我有预感,燕飞一定会成功的。我会回到家里陪伴爹娘,等待你们的好消息。”
高彦紧拥着她,叹息道:“我太兴奋哩!攻入建康是刘裕和他的北府兵团,大家是自己人,他攻入建康,不就等于是我们攻入建康吗?”
安玉晴轻轻道:“人家早明白哩!为何还要长篇大论呢?如果玉晴硬是坚持要随你去,才说出这番话来吓唬玉晴也不迟呢。”
燕飞看了她好半晌后,道:“关键处就在阴极阳生、阳极阴生两句话上。”
燕飞道:“两件事并没有冲突。当我们的至阴之气,浑融无间,我的太阳真火自然而然在真阴内发生,此为天地自然之理,不能勃逆。”
安玉晴用尽力气抱着他,心满意足的道:“燕飞啊!玉晴把自己托付给你。”
脚下的大地,似和他的血肉连接起来,边荒的一草一木,全活了过来般,变成有思想有感觉的生命,燕飞用他的心灵去倾听她们、接触她们,无分彼我。
安五晴呼唤道:“燕飞啊!”
燕飞尴尬的道:“我只是不想玉晴卷入人世间丑恶的事里,而最丑恶的事,莫过于战争。战场上,所有平时看来正常的好人,都会变成无情的杀戮者,因为不是杀人,便是被杀,在那种时刻,人性最令人害怕阴暗的一面,会暴露无遗。”
燕飞好奇心大起,道:“是哪句话呢?竟可说服玉晴。”
燕飞感受苦安玉晴对他没有任何保留的爱。这种爱并不止于男女之情,而是超越了人类的七情六欲,一种对生命和存在的热爱。
尹清雅“啐”的一声,娇羞的拿起被子掩盖春色,脸红红的骂道:“死小子!有什么好看的?天未亮便到人家床边大呼小叫,是否想讨打了?”
燕飞呆了一呆,说不出话来。
安玉晴又道:“你现在是否正要北上去救千千姐呢?”
燕飞响应道:“五晴快乐吗?”
两手一松,棉被二度滑下,登时又春意满房。
高彦无法控制自己似的坐往床上去,把她搂个软玉满怀,满足的道:“建康被我们攻陷了。”
刘裕心中填满对怀内娇娆无尽的怜爱,记起她骤失慈父的苦日子,那也是他最失意的时候,他们互相扶持,撑过荆棘满途最艰苦的人生路段,现在终于到了收成的一刻。
燕飞道:“安公送给我的道家奇书《参同契》内指出,阴之中永远藏有一点真阳,阳之中也永远藏着一点真阴,只是未显露出来吧!我想到的,就是把玉晴至阴之内这点真阳点燃的方法。至于能否成功,我们立即町以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