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此地一别(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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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穆之心中一阵激动，他渴望的事、他的梦想，终于实现了，就是有机会得遇明君，以展胸中的才能抱负。他毫不犹豫把想好了的计划奉上，恭敬的道：“我们便借皇上之名，任命王谧为侍中，兼领司徒和扬州刺史，再由他和朝廷众官商议，以决定其它人的任命。如此将可尽释建康高门的疑虑。”

王弘忧心仲仲的道：“可是现在建康高门最害怕的事，是统领和他们算账。”

刘穆之从怀内掏出函卷，趋前双手奉予刘裕道：“这是我在江乘起草的人事任命，请统领大人过目。”

就在此时，燕飞生出感应。

燕飞走至刘裕前方，他多么希望眼前发生的一切只是个不真实的梦境--一个幻觉，可是感觉是如此有血有肉，心中的悲痛是如此的折磨人，纵然他拥有仙门的秘密，亦感到陷身其中，无法自拔，便像掉进捕兽陷阱中的猛兽，挣扎愈大，伤害愈深。

燕飞目光投往前方，在苍茫暮色里，代表着秦淮风月的淮月楼和秦淮楼正隔江对峙，情景依旧，可是其赋予燕飞的意义却已大不相同。屠奉三说得不错，假若纪千千忽然兴起，要重返雨枰台缅怀昔日的岁月，他便与刘裕有重聚的机缘。

何无忌微一错愕，接着领命去了。

慕清流转过身来，含笑打量燕飞，道：“劳烦燕兄为我向他传几句话，告诉他一天他保有典籍，一天仍是我圣门的人，请他恪守圣门的规矩和传承，万勿让他的支派至他而亡。”

燕飞握着他冰冷的手，感受苦他内心的沉痛，朝屠奉三瞧去，后者微一颔首，表示已向刘裕辞行。

王弘道：“桓玄在时，投向桓玄者大不乏人，他们大部分人都受到李淑庄的影响。到李淑庄忽然离开，他们已是骑虎难下，悔不当初。”

燕飞压下心中的沉痛，道：“如果没有其它事，我和奉三立即起程。”

王弘笑道：“只是名实相符吧！由统领都督八州军事，是理所当然的事，因为统领正是最高统帅，谁敢说半句话？”

燕飞沉吟片刻，坦然道：“大概没有了，刘兄珍重！”

刘裕心忖只差未唤三人作卿家，但手上的权力与皇帝老子没有任何分别。

何无忌愤然道：“我们是否非得到他们的支持不可呢？”

燕飞道：“慕兄似是满怀感触，不知今次来找燕某，有何指教呢？”

刘穆之谦虚的道：“那时我军气势如虹，又得明帅猛将指挥，大局已定，故而我能猜出个大概。”

屠奉三见宋悲风默然无语，知他仍在为谢钟秀之死伤心不已，为分他的心神，故意道：“我们或许仍有机会见到小刘爷，但再见到宋大哥的机会便微乎其微。”

说毕告辞而去。

刘毅道：“这要分两方面来说，如果得不到建康高门的支持，整个管治班子将告崩溃，南方会变得四分五裂。可以想见的是大部分人会投向桓玄。另一方面，社会也会出现动荡不安的情况，迷失了方向。为了对付桓玄，我们必须保持建康的稳定。”

对于不可测知的未来，纵然他掌握了天地之秘，仍感到颤栗和无能为力。

欢喝声中，小艇从河口流出大江。

魏泳之道：“我们让原本的文武百官，人人得复职留任，不就成了吗？”

慕清流从容道：“我还是首次公然踏足谢家，心情颇为异样，教燕兄见笑。燕兄还会见到向雨田吗？”

刘裕摊手道：“我可以有什么意见呢？这方面你问的人该是刘先生而非刘统领。”

燕飞望向宋悲风，问道：“岭南在哪里？”

刘穆之道：“稳定了朝政后，便可由王谧和大臣商讨，选出德高望重的人，往寻阳把皇上迎返建康，如此建康将再没有人怀疑统领有不轨企图。”

燕飞讶道：“想不到慕兄竟会说客气话，事实上这是对你我双方均有利的事。我同样该感谢你。”

说罢和屠奉三告辞离开，宋悲风随之。

何无忌在旁轻唤他道：“统领！统领！”

燕飞正生感慨，一时间，三人各想各的，都想得痴了。

众皆失笑，气氛倏地轻松起来，在刘穆之的计谋下，最难解决的事已迎刃而解。

刘裕探出双手，和他紧紧相握。出乎燕飞料外，他沉着冷静的道：“燕兄要走哩！”

刘裕点头道：“我明白。给我把千千和小诗带回边荒集去。唉！我多么希望能与燕兄再次并肩作战，大破慕容垂，让千千主婢回复自由。只恨我也失去了自由，从今以后，我再没法过浪荡天涯的日子，那将成为了我生命中最动人的一段回忆。”

何无忌拍腿道：“好计！”

正如燕飞自己在因缘巧合下，踏上朝仙门迈进的不归路；刘裕也是身不由己，一步一步朝帝皇的位子前进，没法掉头。

这番话同时捧了何无忌、刘毅和魏泳之，三人登时对他好感遽增。

他要杀桓玄，便要接受现实，登上南方之主的宝座，再无法脱身。

燕飞直送他到外院门，返回主堂松柏堂时，刘裕赫然在堂内，神情木然，由屠奉三和宋悲风左右陪伴着他，两人同样神色黯淡，燕飞不用问也知谢钟秀已撒手而去。

王弘大喜道：“堂兄今回是因祸得福，必会好好为统领效力，论官位，他要比以前的安公掌更大的权力。”

燕飞爽快答道：“慕兄原来为此事而来，我定会将慕兄这番话如实向他转告。”

燕飞道：“好好的干！你不但主宰着南方万民的福祉，更掌握着文清和任后下半辈子的幸福，好好珍惜你所拥有的，如此才不会令兄弟们失望。”

建康节日狂欢的气氛仍末过去，大街小巷挤满了出来庆祝的人，从河上看过去，更是烟花处处，鞭炮声响个不停。

刘裕目光投向燕飞，射出浓烈的感情，道：“我们还有相见之期吗？”

刘裕用神看了他一眼，方接在手，展卷细阅。

王弘叹道：“因为他们认为统领的表白，只属权宜之计，一旦消灭了桓玄，便会露出真面目。”

刘穆之欣然道：“这个更易解决，我们便来个一石二鸟之计，就把桓玄最重用的人，提拔到刚才我提出的位置，如此建康高门的猜疑，将会云散烟消。”

王弘、魏泳之、刘毅和何无忌分坐两旁。

刘穆之续道：“照现在的情况看，我们已得到民心，尽管建康高门对统领仍感难以接受，却是无可奈何，只好接受现实。”

王弘道：“这方面绝没有问题，请统领大人赐示。”

刘穆之胸有成竹的道：“新人事，自然有新的作风，如果一切如旧，会令建康高门看不起我们，认为统领只是个不懂政事的粗人。何况高门中亦不乏支持我们的人，像王公子便是其中之一。”

刘裕问王弘道：“这个人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