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天意难测(2/2)

首发：~第二十四章 天意难测

卓狂生追在他身后出帐，摇头叹道：“这小子愈来愈爱耍猴戏，该是因追求小白雁不遂，愈来愈猴急，显露出猴性。”

江文清道：“原来你们早有定夺。”

全体将士下跪。

他并非怕城市人多，而是怕被城墙团团围起来的感觉，只有在一望无际的旷野草原，他才感到安逸自然。而且城市各处目标明确，身处其中，会使他产生出像被箭锋瞄准了般的不安全感。

宗政良道：“荒人行事不依常规，只看燕飞在边荒集失陷后，仍有本事斩杀竺法庆，便令人不敢对他掉以轻心。事实上的确没有人目击他离开。”

屠奉三道：“第一批出发的并不是慕容战的五千先锋军，而是阴奇的五百人突击团，高彦会和他们一起上路，乘坐司马道子送的三艘战舰，在离边荒集士里处登上东岸，然后绕往敌人伏兵的北面。凭高小子的风媒本领，必可摸清楚敌人伏兵的情况。”

仰望夜空，只见星光点点，心忖如果两天后的夜空仍是如此美丽灿烂，他刘裕便肯定不是真命天子，而是等着战死边荒集的可怜虫。

江文清欣然道：“说得好！否则就不会有火石从天降的灾异。”

刘裕补充道：“这五百人全是原振荆会的兄弟，最擅打这种突击战，配合火器，又攻其不备，肯定胜任。”

尤其当敌人变成燕郎和拓跋珪，慕容垂当然不会和她讨论，还会千方百计隐瞒实情。在那样的情况下，她能发挥的本事更是有限。

江文清讶道：“这么重要的事，为何刚才不提出来讨论？”

张衮低声道：“公羊信和他的手下从边荒集回来了。”

庞义笑骂道：“你究竟是小弟还是老子？”

拓跋珪像从一个梦里醒过来般，茫然回头，方发觉自己在揭开帐幕，准备步入帐内去。

姚兴道：“这个倒可以放心，这座楼房前身是著名妓院采花居，只是个风花雪月的场所，没有人会弄间秘室又或开辟秘密通道。反是我所居住的洛阳楼，以前是边荒集名人红子春的大本营，必须仔细查察。”

拓跋珪有个秘密，从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燕飞在内，就是他害怕进入城市。

西瓜皮炮真的被送到这里来，安置妥当后，敌人的领袖顺道在这个好地方继续商议。

又叹一口气道：“至于秘道地室，更令人头大，我们难道须搜遍夜窝子的数百幢楼房吗？”

慕容垂的兵法诡奇莫测，天下间确难有能与他争锋之人。

江文清心底一阵温暖，深觉感动。

眼前成果，岂是容易得来？

慕容麟道：“不搜索清楚怎能安心，说不定在我们脚下便有秘室秘道，如此便糟糕至极点。”

又或去干什么？

号角声在前方响起，节奏明快，充盈空气的感觉。

攻克平城后，他每天都盼望这一刻的来临，他一直在等，等候任何事情会朝这方向发展的征兆，那种感觉便像在接受命运的考验，看看究竟老天爷会否关照他，还是和他开个可令人欲哭无泪的玩笑。

纪千千心忖，如果不是慕容垂曾和她讨论过对付慕容永的战略，此刻将会如在梦中，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江文清沉吟片刻，道：“水战最厉害的手段，首数火攻，敌人夹岸设箭楼，放置投石机，正是要以火箭投石对付我们闯关的战船，假如我们没有陆上的配合，与送死没有分别。”

江文清欣然道：“如此敌人将没法以火攻对付我们？”

屠奉三道：“此战现在的成败，已系于颖水的争夺战上：敌人始终占有上游之利，像我们以前便有以檑木对付敌船之法，所以必须计划周详，方可以夺得颖水的控制权。”

所以她必须在慕容垂尚未对她有戒心前，尽量了解他，掌握他军队的实力，做到见微知着，令慕容垂无法瞒她。

自己真能在击败他一事上出一份力吗？

下面的燕飞听得大吃一惊，心呼不妙。这条秘道的入口，虽设计巧妙，可是对方如出动精于此道的工匠，肯定再难遁迹潜形。

江文清想不列他如此坦白直接，愕然无语。

拓跋珪一时间仍没法掌握张衮说的话：公丰信？边荒集？想了想后，终记起派遣公羊信到边荒集的秘密使命。可是一切都变得非常遥远，比起慕容宝的鲁莽行事，是那么的不关痛痒。

自懂事以来，他一直过着东奔西逃的生活，也养成了不被敌人缀上的习惯，成为马贼后，这种战略更被他发挥到淋漓尽致。换过任何人，绝不肯放弃平城、雁门这种军事重镇，他却毫不惋惜的做了。

刘裕笑着走出帐外，道：“文清该好好睡一觉，过了今晚，恐怕想好好的睡一觉也很困难哩！”

不过他还可以做什么呢？只好坐下来苦候在大堂内搬东西的敌人离开。

地面上传来对象移动的声音。

拓跋珪愕然道：“什么？”

过度的联想力，是要付出代价的。他会想列别人想不到的情况，也多了不必要的顾虑和恐惧？身边的人或敌人只看到他坚强的一面，事实上他也有脆弱的地方。

屠奉三长期和两湖帮作战，今聂天还的势力无法扩展出两湖半步，当然足有真材实料，幸好与他化敌为友，否则他肯定是可怕的劲敌。

高彦道：“请恕小弟要缺席，因为老子我必须连夜立即赶赴前线，侦察敌情。”

慕容麟叹道：“换了是别人，我敢肯定早夹着尾巴有多远逃多远，但燕飞嘛！却很难说。他是个可怕的刺客。”

刘裕道：“这支埋伏的部队对我们的计划是很大的威胁，虽然据探子的回报，颖水东岸的密林区不见敌踪，不过这该是合理的，过早部署只会暴露行藏，照我猜测那送粮资到边荒集的二十多艘货船，可轻易运送大批兵马到上游远处登陆，再偷偷的折回来，埋伏在选定的秘处。”

敌人将会忙碌一晚，自己何尝不是如此。

十多名亲信将领聚集帐外，人人脸带喜色。

刘裕道：“如此我们将会输掉此仗。”

屠奉三接下去道：“到达上游后，大小姐与拓跋仪的部队会合，便可以从水陆两路配合我们于大雾笼天之际，夹击边荒集的颖水西岸。其时大小姐已占得上游之利，更是如虎添翼，教敌人难以抵挡。”

刘裕再次感受到“火石效应”的威力，只能在心中苦笑。

他的话又惹起一阵哄笑。

究竟要到哪里去？

等帐内剩下他们三人，江文清道：“还有什么事要商量的？”

燕飞暗叫不好，如对方由采花居开始找寻秘室秘道，自己只好杀出边荒集去。

现在离盛乐只有两里路，可是他仍选择在城外立营，尤其在此未知慕容宝会否中计的紧张时刻。

姚兴道：“我在想边荒集这么多废弃的空楼房，说不定还有尚未被我们发现的秘室或秘道，令燕飞可轻易找到藏身之所，问题便非常严重。”

大燕军像掩没大地的洪水，朝西南方推进，火把光照得远近林野一片明亮。

因隔了一重石板的关系，声音空洞古怪，不过燕飞仍认得是宗政良的声音，暗叫一声谢天谢地，放下心头大石。

姚兴道：“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去办，希望再忙一晚，可一劳永逸，我操他娘的燕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