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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四章 阵脚大乱
心中浮现师姐暄的仙容。
任寇仲和徐子陵有泰山崩于眼前而不色变的镇定功夫，此刻闻言亦同时剧震色变。因昨夜成功而得来的轻松写意一扫而空，代之是如若堕进万丈深渊的可怕梦魇，入长安后所有努力尽付东流，脑袋内空白一片，尽失思考的能力。
寇仲回到司徒府，发觉烦恼陆续有来，见过黄河帮帮主“大鹏”陶光祖的雷九指刚回来，在内堂和宋师道密斟，神色凝重。任俊的福荣爷则在大堂独自应付长安想洽商入股的各路人马，由富商巨贾到帮会头领，诸式俱备。
王通这全无关系的人，怎会晓得他们最大最关键的机密？
魏徵以他沉厚的声音道：“少帅确是非常人，只有非常人才能作出非常事，魏徵钦佩至五体投地。”
寇仲抱着用人勿疑，疑人勿用之旨，更相信魏徵是忠肝义胆之辈，一股脑儿把情况说出，没有隐瞒被李渊从王通处得悉他们和李世民间密约的事。
寇仲苦笑摇头，道：“我的脑袋像变成石头，没有丝毫运作的能力。”
徐子陵皱眉道：“你二叔的问题如何处理？”
至于香贵，既知他们与李渊讲和，大有可能离开长安这险地，以策安全。
接着两眼转红，惨然道：“实不相瞒，当日是我力劝密公归顺李唐，却令他落得如此下场，魏徵难辞其咎。”
寇仲长长叮出一口气道：“我们就暂时甚么都不干，以不变应万变吧。”
寇仲和徐子陵听得头皮发麻，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幸好杨公宝库的秘密没有泄漏，否则李世民除拥兵自立于关外，再无其他选择。可是主动在握的上风优势，一扫而空，所有本是天衣无缝的部署乱成一团。
寇仲断然道：“就这么办，雷大哥，重振你声威的日子到哩！得刀后要忘刀，得赌当然须忘赌。后果虽难避胜负，过程中却没有胜败之心，就当作玩场马球游戏好哩！”
雷九指脸色转白，叹道：“我更害怕受不起另一趟惨败的打击。”
雷九指摇头道：“赌徒讲的是一诺千金，怎可无故延期，难道告诉他我们的代表外游末返吗？”
宋师道叹道：“我一直奇怪二叔为何肯轻易同意支持李世民的决定？此刻当然想到他是另有后书。他一向是主战派，希望我宋家能君临天下。他此计狠辣异常，说话的人既是王通，不用任何证据李渊亦会深信不疑，何况确有其事？假若李世民被杀，少帅军只好继续为我宋家卖力，助宋家完成霸业。”
李渊接到李世民先发制人的信函，会有怎样的反应？他不想去猜测，只肯定李渊会下严令李世民立即回京当面解释，那将是李世民小命最飘摇难测的时刻。
沉落雁皱眉道：“皇上听后对秦王有何反应？”
伊人究竟身在何方？
每趟对付石之轩，他们都是弃兵曳甲的铩羽而逃，但愿今趟是唯一例外。
寇仲抵达后，尚未有机会说话，沉落雁把他领往书斋与魏徵相见。
徐子陵问道：“王通有否提及我们曾偕李世民到岭南见宋关主的事？”
两人哑口无言。
寇仲离开东大寺，心情与今早有天壤云泥之别。
两人的心直沉下去，晓得消息之坏，出乎他们初听时所想像之外。
徐子陵苦笑道：“事情来得太突然，我们两个方寸大乱，宋二哥有甚么好提议？”
宋师道和寇仲你眼望我眼，始知雷九指曾栽在与他齐名的香贵手上，一时不知说甚么话好。
徐子陵起立道：“事不宜迟，我们立即依计行事。”
宋师道问道：“有没有说明赌博的形式。”
寇仲拍几道：“这就成哩！不行！我要立即赶往洛阳，提醒他们。”
就像他们目前的处境，只有排除万难，破浪前进，希望有抵达目的地的一天。
寇仲和徐子陵你眼望我眼，心中涌起异样的感觉，看宋师道的表情，谁人泄密他该是心中有数，并与宋家有关。
唉！事情怎会变成如此。
魏徵道：“确有其事。太子事后还以此作文章，通过尹德妃向皇上进馋言，指秦王与你们交情仍在，在洛阳之战故意放走你们。”
宋师道解释道：“话是由我们说的，不过必须在情理之内。幸而有封德彝作我们内应，我们可先一步知道李渊的反应。”
徐子陵立在船首，思潮起伏。
寇仲喜道：“竟有此事。”
两岸的冰雪开始溶解，严冬彷如正挥手道别，不久后大地将回复青绿遍野的美景。
寇仲苦笑道：“此事有利有弊，弊在更坚定李渊认为秦王会出卖家族的信念，最大的问题是秦王事前没有得他饮准。”
宋师道颓然摇头。
眼前还有最头痛的两个问题分别是石之轩和香氏的罪恶世家。
沉落雁道：“李神通若肯站在我们一方，帮秦王说上两句好话，该可化解此事。”
他已下令查杰停止一切监视合昌隆的行动，待他想清楚应否立即撤离长安。
寇仲本来最想问李建成对大爆炸的反应，但这心情早不翼而飞，相对李世民面临生死关头这问题，其他一切无关痛痒。
魏徵点头道：“皇上现在最担心的不是少帅军甚或宋缺，而是在北疆集结前所未有庞大兵力的塞外联军，如若处决秦王，与少帅你再无任何缓冲，是智者不取。”
转向徐子陵道：“子陵立即去见李世民，着他修一封密函，先发制人的告诉李渊他和你们达成密议，决定联手对付即将压境的塞外联军，然后再瓜分天下。这类结盟在近十多年间是平常不过的事，纯粹属战略和形势上的需要。至于其中过程细节，用词轻重，由子陵和秦王斟酌。事不宜迟，子陵立即起程。”
宋智的诡谋对他们的大计造成可能是致命的打击和伤害，他们能否应付尚是末知之数，而对付石之轩更忽然变成燃眉急事。
寇仲脸如死灰的呻|吟道：“这是没有可能的，知此事者只有我们信得过的人，如何会泄漏出去，且让王通知道。”
寇仲和徐子陵听得目瞪口呆，心忖一子错满盘皆落索。唯一可安慰的是在李世民被乃父处决之前，他们得悉此事，只恨仍是一筹莫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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