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其下攻城(2/2)

首发：~第十二章 其下攻城

喝声把所有喊杀声硬压下去，传遍城东区整个战场。

接近城墙，就是各式攻城工具派上用场的时刻，飞楼、撞车、登城车、钓堞车、火车、高楼、云梯和冲击城门的巨型檑木，都以雷霆万钧之势，攀城、撞墙、击门，务要登上城头，并在城上站稳阵脚，再逐步扩大突破口，消耗敌人的意志和防御力。

寇仲和刘黑闼并骑在前线指挥这场惨烈的攻城战，窦建德则留在离城较远临时搭起的指挥台上，以火把、号角、战鼓指挥全局的进攻退守。

箭矢和投石似飞蝗般于城内城外彼此交投，不住添加为这无情战事牺牲的亡魂，仁慈和怜悯在这里根本没有容身之所。

首先是建造可移动的望台“巢车”和“楼车”，俾能在高处窥望城内的情况，或发箭助攻。

近身的肉搏，显示攻防战进入高潮尾声。

寇仲发出尖啸，命令宝贝无名飞上天空，展开人马如一之术，策骑爱驹千里梦，超前疾闯。

“轰！轰！轰！”

刘黑闼大怒道：“不知好歹的家伙，给我把都督府重重包围，看他们能守到何时。”

这是今夜由窦军发动第三波的攻势，上两趟窦军给守城唐军抛撒的石灰、糠枇、滚油、石块粉碎了破城的愿望，今次显是资源补给不继，防守力大不如前，再无法和无暇先一步阻止檑木车直接冲击东城门。

两侧步兵在另两名将领指挥下，像两股怒潮般往东门压去，战况激烈。

寇仲失声道：“甚么？”

寇仲放下满脸无奈屈辱、穴道受制的李神通，交由窦兵捆缚拘禁，心中岂无感慨，想他李神通往昔如何八面威风，今天却成阶下之囚。

眨眼间双方人马交锋缠战，李神通的手下被寇仲一方像潮水般吞噬，再不成队形。

刘黑闼当机立断，狂喝道：“弟兄们！冲啊！”

寇仲愈来愈感到战争像在下棋，而亦必须以这种冷酷的心情，才能以只求成果的心情，指挥已方人马的进退。

“当”！

李神通自知必死，展开剑法，神勇难当，瞬那间在马上向寇仲攻出十多剑，剑剑均是同归于尽的招数，以寇仲之能，亦挡得颇为吃力。

寇仲和刘黑闼在一批战士簇拥下，并骑缓驰于东门大街，往黎阳城核心的都督府推进，一队一队的骑兵步卒，从他们两旁走过，为他们探路开道。

举凡在战略上有重要意义的城市，均是城厚墙高，沟河护城，易守难攻，能以少胜多，故以孙子的用兵如神，仍以攻城为不得已的下下之策。

寇仲哈哈笑道：“为何不见世绩兄？他不是吓得躲起来吧？”

忽然李神通身后亲兵人仰马翻，刘黑闼出现于李神通背后，长刀挟着劲厉啸声往他背项扫去，若李神通中刀，肯定身首异处。

不过无论窦军准备如何充足，资源总是有限，所以窦建德把攻城的主力集中攻打东门，对其他三门的进攻规模则小得多，作用只有牵制敌人，防止敌人突围逃走。

攻城的窦军就像大批不理自己生死的蚂蚁，攀梯登墙的朝墙头的敌人攻去，守城者则凭高墙拼死抵挡敌人，将企图攀城的敌人消灭在垛口或城墙下。

只有寇仲明白刘黑闼色变的原因，是为错估破门的时间而致失误，不用说是敌人暗中移开堵塞以增强城门抗力的沙石铁车，使城门被轻易撞破。要知如按原定计划，城门破毁的一刻，檑木车必须立即退走，工事兵则负责清理门道内的障碍物，再让步兵杀进城内，最后才是刘黑闼和他的骑兵队长驱直入的冲击战，但此刻事实与预估出现不符，使窦军一方虽是占尽优势，在时间仍要进退失据。

刘黑闼兴奋的道：“今趟能攻陷黎阳，全赖小仲巧施妙讦，歼灭敌人主力，狠挫敌方士气。下一个我们最希望攻陷的不是洛阳而是李家的要塞潼关，它不但是出入关中平原的通道，长安东面的屏障，更控制着黄河的风陵渡，攻下潼关，李阀能逞威的日子将屈指可数，看李渊能威风至何时？”

刘黑闼摇头叹道：“李世绩输啦！”

坚固的东城门终不堪冲击，颓然往门道内倾倒，扬起满门尘屑木碎。

李神通应刀触电般剧震，寇仲顺手拿着他背心甲胄，从地上提起来，在马背上坐直虎躯大喝道：“李神通遭我活捉生擒，投降者生，反抗者死。”

忽然一股近三百人的唐军迎头杀至，领军者正是李渊之弟，在李阀中武功数一数二的李神通。

刘黑阙愕然道：“小仲为何要往这方面想，自古以来，攻城战伤亡难免，黎阳乃李阀关外最重要的战略据点。黎阳既下，卫辉难保。李阀现在唯一选择，就只是攻打洛阳，我们则是进可攻，退可守。”

刘黑闼回首一瞥在身后严阵以待的一千精骑，冷笑道：“岂有这般容易。”

窦建德今趟攻打黎阳是志在必得，援军不住从寿春和许城开来，到此刻总兵力超过十五万人，不停地加重对黎阳守军的压力。

李神通双目血红，手中长剑朝前疾挑，大喝道：“我就算死，亦要你寇仲陪我一起上路。”

城头城内，展开更激烈的近身肉搏战。

刘黑闼冷喝一声，大刀倒转以刀背在马头狠敲一记，战马闷声不哼的四蹄软跪失控，住地侧倾跌，使得李神通和马一同滚往地上。

与寇仲冲前，不理狂拥出城的敌人，集中兵力，一千骑兵蹄音轰鸣，直往敞破的东门杀奔而去。

寇仲仰首往李世绩帅旗竖立处瞧去，果然不再见到李世绩和李神通的身形，点头同意道：“小心他们趁城破时突围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