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双龙传

第二章 枭雄末路(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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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二章 枭雄末路

寇仲答道:“是韩朝安那小子告诉我的,而他则是从伏难陀处听来,当时他为活命,连老爹都可出卖,该不会是胡诌来骗我。且想想又觉似是事实,可风明明是在荣凤祥指使下来害他,而事后他竟没向荣凤祥追究人,却似更加合作愉快,由此可知两人关系暖味。”

寇仲不晓得是否因这几天内龙泉发生的盛衰转折,又或他受尚秀芳悲天悯人情怀所影响,感到自己愈来愈明白尚秀芳筝音的含意。

在场数千战士呆若木鸡,只看宗湘花神情,便晓得即将发生的事。

寇仲颓然为徐子陵斟酒,道:“你可知王世充是由大明尊教出身的,是上一代原子。”

寇仲暗中唤娘,心内淌血,口齿艰难的反问道:“秀芳又有甚么打算?”

寇仲呆立门旁。

可达志欣然道:“两位深明大义,这就好办。尚有的问题是大祚荣,大汗会依规矩将他扣作人质,你们须有心理准备。”

可达志续道:“勿要错失此良机,若非看在少帅一心化解今趟屠城之祸,经过我和突利可汗大费唇舌,颉利大汁绝不会答允作如此便宜你的事。如果你落败战死,渤海立国当然功亏一篑,那龙泉只要拆掉城墙,我们亦不损龙泉一草一木,如此划算的安排,大王是否接受,一言可决。”

寇仲眉头深锁道:“我要好好想想。”顺道把尚秀芳要周游域外诸国的意愿告诉他。

徐子陵道:“术文一众兄弟和平遥商由可达志的手下护送往小龙泉,好与古纳台兄弟会合和向他们报告最新的发展。另外跋锋寒亲赴菩萨的营地,若韩朝安和盖苏文依约将大祚荣移交菩萨,就把他接回来。”

将他安置椅内,阴显鹤扒在桌上,拍桌道:“酒来!我要酒!”

寇仲倒没想过这问题,道:“不会吧?”

那边的宋师道张开眼来,陪他们摸不着头脑地盯着他。

两人从跋锋寒手上接过满身酒气的阴显鹤,大惑不解的扶他进入店内,后者满脸泥污,衣衫破脏,就像变成另一个人,再非那孤剑独行冷傲的剑客。半闭双目,不住喘息,他们那曾想过他会是这样子的,大感事不寻常。

宗湘花悲呼一声“大王”,泪流满脸。

可达志道:“这表示我们对少帅的尊重,我们现时抵达的只是先头部队,大汗和突利可汗会于天明前驾到。”

寇仲纵有千言万语,却半个字都说不出口。

两人点头答应。

拜紫亭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双目回复清澈冷静,似是下了决定,故灵智再不被阴霾迷雾笼罩,缓缓点头,道:“我和少帅该是最了解对方的人。”

两人听声辨意,晓得是千里梦和万里斑见到跋锋寒的塔克拉马干,故有此友善反应,大喜迎出门外。

众人恍然,晓得必是与他儿子大祚荣有关,这等事确不宜在与可达志决战前公开谈判,示人以弱。

她超凡的筝技唤起寇仲脑海里的视象,战争像宿命般紧缠着他。

对峙双方均松一口气,箭回鞘,弓下垂。

拜紫亭忽然喝道:“且慢!”

尚秀芳独自一人坐在空广的厅堂中心,抚筝弹奏。

可达志听罢色变道:“不是由烈瑕那窝囊废作伴吧?”

寇仲知机代应道:“可兄有甚么好提议。”

极目所见,城外镜泊平原营火处处,布满地平尽头,火光烛天,令天上星月黯然失色。

寇仲深吸一口气,来到她侧旁席地坐下,凝望她秀美的绝世容颜,叹道:“这正是我想问秀芳的一句话,却让秀芳先问了。”

拜紫亭的声音响起,道:“粟末族勇敢的战士听着,从这刻开始,族内一之切事务由客素别右丞相和宗湘花侍卫长全权处理,他们发的命令等若我的命令,违令者斩。”

寇仲断然道:“我会使他改变主意,你要助我达成这心愿。”

马儿欢嘶。

阴显鹤又拍桌要酒,徐子陵伸手搓揉他背心,输入真气,柔声道:“阴兄究竟有甚么心事?何不说来听听,说不定我们能为你想到解决的办法。”

可达志叹道:“因为我最后弄假成真,把你们视作战友。坦白说,你们在拜紫亭的事上确帮了我一个大忙,所以无论如何我亦要助你们保存龙泉。”

徐子陵耸肩道:“对他友善点并非要你出卖自己,若能使粟末族幸免大祸,当是功德无量。你不是说过政治不讲本意,只论后果吗?”

寇仲与徐子陵愕然对视,半晌皴眉道:“是否因李世民大胜你们和宋金刚的联军,故希望我能活着回去助王世充守洛阳?但你为何肯说出来?”

寇仲早猜到他有此决定,而这更是最明智之举,最英雄的做法,因为与其被可达志当众击败杀死,不如留下一点予人追想的空间,亲手了结自己性命,以此换得龙泉军民的平安。

宋师道行功正到紧要关头,仍是闭目冥坐。

哭喊震天而起。

拜紫亭茫然道:“我真的没有机会吗?”

就在此惨剧瞬将发生之际,一声“且慢”从寇仲等后方重围外一座官署屋顶直喝过来,威慑全场,令全场数千人无不翘首望去。

他因受拜紫亭决意自尽影响了心情,笑得干涩而且勉强。

徐子陵苦笑道:“我们依韩朝安提供的地点寻去,早人去楼空,只剩下张她留下的条子,说不会忘记我们的大恩大德云云。”

寇仲走出己阵,往前朝左前方空地正举步走的拜紫亭移去,到两人会合,成为全场目光众矢之的时,拜紫亭向凑到贴近处的寇仲低声道:“少帅以为我与可达志此战有多少成胜算?”

尚秀芳若有若无的筝音从冷寂的东苑传出,仿似内心充满激烈情绪的演奏者,却能以冷峻和落漠的态度以音乐去演译人世间的悲欢离合,崛起与没落。

寇仲笑道:“不要装模作样啦!别忘记在这里我们是战友,而且你该知这是秀芳大家的心愿,你若不肯帮忙,我就向秀芳大家告发你。哈哈!”

寇仲登上南城墙,左右有可达志、徐子陵、宋师道和宗湘花。

尚秀芳收回令他意乱情述,差点溶化的纤手,幽幽道:“有甚么好大惊小怪的?你既不肯陪人家,难道要人家终日等待少帅去杀人或被杀的消息,活生生的不断被折磨吗?”

跋锋寒摊手道:“我在路上遇到他时,就是这样子。大祚荣接回来哩!菩萨处理一些事后,会入城来与我们会合,再与你们一道去见颉利和突利。”

寇仲当然晓得可达志有话要说,果然两杯酒下肚后,可达志先瞥一眼在一角打坐疗伤的宋师道,才压低声音苦笑道:“实不相瞒,当日小弟借烈瑕与你们接近,皆因奉有大汁密令,务要保少帅平安回国,原因不用我说出来两位该晓得所为何事。”

拜紫卒双目杀机剧盛,旋又敛入,露出令人复杂难明的神色,似是英雄末路的伤情,又似不惜一斗的决断,转朝寇仲瞧来,沉声道:“我先要跟少帅私下说几句话。”

拜紫亭一瞬不瞬的紧盯可达志,好半晌才打出收起弓矢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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