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廷宴风云(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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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徐子陵一个旋身，撮掌为刀，狠狠劈在可达志扫过来的刀刃处。

李渊沉吟片晌。终点头道：“好：就如王儿所请。”

全殿之人屏息静气，等着李渊的决定。

可达志还抱拳为礼，道：“莫兄请不吝赐教。”

这么一说，连李渊也不好意思下令停赛。

全场只寇仲一人晓得徐子陵借弹剑之音暗施真言印法，破去可达志莫测高深的起手招数。

最令可达志骇然的是徐子陵的剑法表面充满轻灵飘逸的味道，实则剑剑重逾千钧，外虚内实，且剑法幻变无方，有若天马行空，招招匠心独运，去留无迹。如此剑法，他仍是首次遇上。

徐子陵嘴角再飘出另一丝笑意。忽然往横晃错，当人人以为他要躲避时，又电射往前，长剑疾挑。

李世民虽没正面回答李渊的问题，却暗示莫为正是令人看不破的一着奇兵。深合兵法之旨。

众人均感他说话中肯．点头同意。

徐子陵却有更深一层的想法，适才长孙无忌明的暗的示意要他拣取稳守的策略．很可能是李世民的授意。李世民正是要激得可达志求胜心切，反发挥不出狂沙刀法的最大威力。说到底这并非生死决战，只要他能硬顶一轮，李渊可下令停止比武。

“叮”长剑像一道闪电般迅疾无伦的射进可达志的刀网去，在肉眼难看得清楚的高速下，刀剑交击。

但今夜一众大臣与外宾聚首一堂，假若天策府一方再度败北，后果实不堪想像。

两名卫士分别把刀剑送给可达志和徐子陵，万众期待下，李阀传统的“廷比”终于开始。

一声长啸，可达志左鞘右刀．龙卷风般往徐子陵旋转过去。

李世民凭的是盖世军功，李建成凭的却是正式皇位继承人的身份。兼之得李元吉靠拢相助，形成互有短长的实力争持。

站在殿中的可达志容色平静，一派高深莫测的从容姿态。

徐子陵以指尖弹在剑锋处，发出深渊龙吟般的鸣响，凝而不散。接着腰脊一挺，整个人像突然长高了般，变得轩昂潇洒，自有其睥睨天下的气概。

徐子陵往李建成瞧去，只见他脸露得色，至此深切体会到太子党和妃嫔党联合起来左右李渊的威力。

寇仲亦松一口气，因看出徐子陵实已稍落下风，非因技不如人。只因他不惯用剑。

谁都知道徐子陵这番只是谦虚之词，故不会当真，更为他的气度心折。

就在刀鞘触地鸣响的刹那，可达志的狂沙刀同时被徐子陵长剑扫个正着。其迅疾可想而知。

殿内泰半人根本不知莫为是何人，见应战的不是头号高手李靖，无不露出兴致索然的神色，更有人猜测是李世民输不起这一场。所以才不让李靖下场。

可达志捧刀而立，在李渊作出决定前，长笑道：“痛快痛快，想不到莫兄高明至此，请莫兄再接三刀，然后小弟向莫兄敬酒赔罪。”

狂沙刀在大殿通明的灯火映照下，寒芒烁动流转，仿似具有灵性生命的巽物神器。

李渊这时方记起曾见过此人，向他询问岳山的事，登时怜意大生，慈颜悦色的道：“原来是莫卿，莫卿虽谨记这只是比武试招，有朕亲自监督，钟声一响，不论任何情况，均须立即停手退开。莫卿只要有出色表现，不论胜败，足可令你名扬关中，朕亦会酌材起用，莫卿平身。”

这番话不但豪气干云．且隐含羞辱徐子陵的意味，摆出不把对手看在眼内的傲慢。

徐子陵大为懔然，知道可达忘年纪虽大不了自己多少，但修养却到达炉火纯清的境界，故临场时丝毫不受外界影响，李世民激将的说话显然对他不起任何作用。

“叮！”

徐子陵的以攻对攻，以坚攻坚，强大得有如洛阳，长安那种具最严格军事布置的坚固大城，任对方如何摧动狂风沙般的滚沙刀法，亦不能动摇其分毫。

但常何问的是与新一代最顶尖儿的两大年青高手寇仲和徐子陵齐名的突厥高手跋锋寒，则无人不生出好奇之心，希望能从刚由东突厥来的莫贺儿口中听得一点端倪。

可达志朝他瞧来，从容微笑，没有丝毫剑拔弩张的味道。

变化来得既突然神奇，又出人料外．充满强烈的戏剧性。

徐子陵也不由心叫好刀。缓缓把剑从鞘内抽出来。

由于依例除值勤的卫士将领外，谁都不准携带兵器进来，故两人须等待侍卫送来兵器。大殿内众人窃窃私语．嗡嗡声四起，话题当然离不开猜测谁胜谁负。

徐子陵和可达志接过兵器，同时向李渊致敬。然后往左右分开。

寇仲心中一动，正要说话．刘政会笑道：“兵器到！”大殿再度肃静下来。

莫贺儿点头道：“跋锋寒能击败‘飞鹰’曲傲，当然非是等闲之辈，但本人始终未曾目睹他的惊天手段，不宜作出评论。但他在年青一辈中肯定是可达志的最大劲敌。”

可达志的狂沙刀法，分为“旋、吹、滚、卷、破”五诀，刻下使出的正是“旋沙”诀，像沙漠里的旋风般变幻莫测，使敌手无法捉摸。

这确是个非凡的对手。

可达志仍背向徐子陵，仰天笑道：“莫兄随便出招，小弟从不怕人从背后进袭。”

可是徐子陵却绝不作如此想，这东突厥的年青高手从拔刀的一刻开始，巳向自己发动攻势，他如若因此动气，会跌入他布下的陷阱中。

众人看得连喝采打气都忘掉。

难怪李世民如此紧张，事前亲自点将。

天策府一方的人也看得心中愕然，料不到他用的竟是这么平凡的剑刃，恐怕挡不了可达志多少刀，便会硬给劈崩劈断。

大殿静至鸦雀无声。

可达志随手抛开刀鞘，任它掉往一旁地上，接着往前虎扑，狂沙刀依循一道弯旋的弧线轨迹，往徐子陵斩去。

寇仲心中欣慰，知道跋锋寒正作挑战毕玄前的热身武道修行。

“叮”徐子陵挑中刀锋。

每一个旋身，都带起一阵充满节奏感和劲力的呼啸声，左鞘右刀，交又织出锋芒雷射，攻守兼备的罩网。奇异的劲气，以可达志为中心像沙漠刮起的狂暴风沙般，随着可达志的迫近，以雷霆万钧之势往徐子陵袭去。

可达志首当其冲，生出感应，只觉对方强大无匹的气势压背而来，若再背向敌人。会立即被迫往下风。

岂知李世民哈哈一笑，道：“孩儿行事，一向讲求兵法。孙子虚实篇有云：‘故形兵之极，至于无形；无形，则深间不能窥，智者不能谋。因形而措胜于众，众不能知。人皆知吾所以胜之形，而莫知吾所以制胜之形，故其战胜不复，而应形于无穷。’请父皇钦准莫为应战。”

反之可达志因先前在上林苑交手留下的印象，从没料到对手能丝毫不让的接住自已全力的出招。

徐子陵暗捏印法，漫不经意的一剑扫出，全无花巧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