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后山奇逢(1/3)

首发：~第七章 后山奇逢

徐子陵赞叹道：“不但有料子，还是天下第一巧匠的独门秘方，暂时先学两味，一名熏鱼，一名金华香酥脆，来吧！炮制需时，时间却无多，边弄边说，今晚让我们中原双厨大展身手，技惊四座，吃得人人心服口服，不是胜过以武屈人吗？”

骆方答道：“我也不大清楚，不过来人显是大有来头，否则场主亦不会亲自率人去接船。这两年来不时有人来攀交情，但场主从没有像今趟那么重视对方的。”

徐子陵素不喜热闹，何况要做给人差遣的侍仆，装作劳累道：“我们忙了整天，早筋疲力尽，可否免此一役呢？”

小娟低声道：“若你们真敢在背后说场主坏话，我以后都不再理会你们哩。”

两人大感尴尬，幸好见他神态友善，遂不隐瞒，把误打误撞的情况道出，当然不会告诉他是因寇仲看中了牧场在争霸天下中的作用，只说是为了躲避仇家的追踪。

老人打断他道：“你们带有扬州口音，这倒奇怪，牧场少有聘用外人的，你们是干甚么来的呢？”

骆方和他打个招呼后道：“好好的干，场主从未试过对做膳房的人这么重视的。说不定迟些还可和我做成兄弟，不打扰你们哩！”

两人想起自己的身分，看看桌上的美酒，正不知如何是好时，老人叹了一口气，道：“喝吧！有酒当醉，人生几何！”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两人，微微一笑道：“知否为何我这不理世事的人，会邀你们上来相见吗？”

小娟本想板起俏脸，终忍不住“噗哧”失笑，秀眸转了几转，蹙额道：“不要站得这么近，你很臭！”

寇仲边嚼边道：“这么好吃的东西，竟是我们弄出来的，不若拜那老家伙为师，看看还有甚么绝技可跟他学的。”

这时徐子陵回来了，一脸振奋的神色，道：“立即开工！”

寇仲衷心赞道：“老丈对酿酒真在行，且饶具创意。”

寇仲不得要领，顺口道：“现在天下大乱，我们又有战马出售，自然人人都想和我们套交情哩！”

两人心中暗笑，同声道：“多谢大管家赞赏。”

两人慌忙行礼，暗赞骆方艳福不浅，更想不到她年纪这么轻，却在牧场这么有地位。

室雅何须大，花香不在多。

两人同时脱口叫道：“‘阴后’祝玉妍！”

一位身段匀称、娴静端庄、姿容秀美的少女迎上三人皱眉道：“为甚么这么迟才来，场主催人时，我都不知多么尴尬。”

不过这却有意不到的副作用，兰姑因弄不清楚商秀洵对他们的态度，登时变得友善多了，问明所需材料后，立即去为他们张罗。

两人均为口才了得，用辞灵活的人，一唱一和下、生动传神得好像一盘火热辣的佳肴已香气四溢的摆在台上那样子。

对着入口处的两道梁柱挂有一联，写在木牌上，“朝宜调琴，暮宜鼓瑟；旧雨适至，新雨初来。”字体飘逸出尘，苍劲有力。

老人并没有表示相信与否，沉吟片晌，道：“飞马牧场四大执事里，论才智武功，均以柳宗道稳居第一，照理在一般情况下，他绝不会插手膳房的人事安排，他看中你们的可能是别的东西，或者是你们的外表和资质吧！”

寇仲跳了起来，两手虚按小娟香肩，陪笑道：“小娟姐息怒，请问澡堂在东南西北哪个方向呢？又须走多少里路，我们会速去速回的了。”

两人这才记起整日没有半粒饭进肚，那还客气，每人抓起一片熏鱼吃个不亦乐乎。

寇仲摸了摸肚子，指指外面。

商秀洵正低头专心喝茶，商震则在提烟管吞云吐雾，柳宗道报以微笑，但其他三位执事的眼神却像利箭射在他们身上。

徐子陵遂解释一遍。

老人点头道：“那是三十年前受的伤，那妖妇的天魔功虽然被誉为邪门之冠，仍取不了我性命，给我利用山势地形远遁千里，躲到这里来。”

大执事梁治五短身材，四十许岁，却蓄着一把乌亮的美须，双目雷芒闪烁，太阳穴鼓胀，只看外表便知是内外兼修的好手。

商秀洵随口道：“就熏肉吧！”

吴兆汝显是和陶叔盛一鼻孔出气，笑着嘲弄道：“或者他们是甚么都有一点儿拿手绝艺呢！”

小娟在外边叫道：“两位小师傅快起来，天亮了哩！”

寇仲推了徐子陵一把，领先坐下。

这天天气极佳，院中有位老仆正在清扫落叶，处处均见人来往。

不片刻两名男仆送来一批佐料，寇仲立时忙碌起来。

他们不由有点紧张，随她来到门槛外。

两人这才发觉桌上放着酒壶杯子等酒具，酒香四溢。

老人淡淡道：“还记得那条荒村吗？就是翟让惨遭暗算，以致满盘皆落索之处。”

到现在两人仍弄不清楚老人的身分，与牧场的关系，但却可肯定他乃深不可测的前辈高手。

寇仲和徐子陵交换了个眼色，拾级而上。

那是一张很特别的脸孔，朴拙古奇。浓黑的长眉毛一直伸延至花斑的两鬓，另一端却在耳梁上连在一起，与他深郁的鹰目形成鲜明的对比。嘴角和眼下出现了一条条忧郁的皱纹，使他看来有种不愿过问的世事、疲惫和伤感的神情。

寇仲和徐子陵何等机灵，知他在说好话为他们开脱，连忙应是。

小娟和馥大姐此时大驾光临，见到两人监守自盗，前者杏目圆瞪叱道：“你两个真好胆，竟敢把招待客人的东西自己先吃个饱。”

商秀洵终抬起螓首，美目往他们瞧过来，同意道：“说得对！你们且说来听听。”

再叹了一口气道：“三十年来，我把精神全用在这里，建造园林，若没有这方面的寄托，我恐怕早伤发而亡。可是这几天我总不时忆起旧恨，此乃伤势复发的先兆，老夫恐已是时日无多。”

寇仲指着徐子陵道：“你是否想到他呢？”

小娟半信半疑，正容道：“记着不要对场主有任何不敬，否则谁都救不了你们。”两人只好点头应是。

问道：“这些贼子实力如何？”

老人腰板一挺，双眉上扬，锐目隐泛杀气，狠狠道：“你们听过阴癸派吗？”

两人同时跳将起来。

老人嘴角牵出一丝骄傲的笑意，似若漫不经意地道：“即管宁道奇见到老夫，也要尊尊敬敬唤一声‘鲁老师’。唉！这又如何呢？最终还不是饮恨在那妖妇手中，一世英名就此丧尽。”

两人想不到她的反应如此激烈，吓了一跳，徐子陵忙道：“小娟姐误会了，小宁只是说场主或者是认为教训得我们不够，所以才再找我们去训话。”

鲁妙子双目现出泪光，一副不堪回首的欷神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