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战死边疆裹尸还，天下再无契丹贼(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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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耶律倍成为契丹皇帝，也比让耶律德光继位要好。

李从璟点点头。他拔出横刀，插|进草原，张开双臂，深吸了一口气。睁开眼，他双目澄澈而锐利，道：“天下再无契丹贼，唯余契丹奴！”

“好！”

议和之事到了关键时候，条约如何签订，双方的讨价还价也差不多要完成。明日是李从璟给契丹的最后期限，天亮后他会与耶律倍碰面敲定此事，天色未明，星缀夜空，军中来了一位让他意想不到的人。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位置？”因为饮了酒的关系，耶律敏双颊飞起两抹桃红，她直愣愣的盯着李从璟。

虽然此举会让耶律倍饱受诟病，必定影响其日后执政，但也总比现在就被废黜，落得凄然绝命的下场要好。

除李从璟外，耶律倍成为这场战争的最大受益者。

……

“当然有。”李从璟回答。

李从璟想起许多事。

“事情都让你说完了，我还能有什么事？”阿狸笑嘻嘻道，美眸转了转，“不过将军方才说要谢我，不知要怎么谢？”

耶律敏茫然的看着李从璟，眼眸里带着迷惑，她一时还不能理解李从璟这番话的意思，但是她却知道，这并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良久，耶律敏看着李从璟，轻声问：“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你便是连一点愤怒都没有么？”

联军毙敌数万，伤敌数万，契丹军精锐，经此一役伤亡大半，加之兄弟萧墙，诸部作乱，契丹国政已然不稳，而攻伐渤海失败，现下扶余、长岭能否守住都是疑问，李从璟遏制契丹国势的战略目的，也终于达到。

“邺都线报。”桃夭夭丢下一颗蜡丸，方才本欲还说些什么，此时微微蹙眉，却是转身就走。

在这个中原诸侯你攻我伐，彼此内斗不休的年代，他李从璟为汉人守稳了北疆国门！

正因如此，耶律倍才会果断在昨夜将麾下战力撤出战场。

耶律敏咬着嘴唇点点头。

桃夭夭出帐时，阿狸还在帐前呼吸新鲜空气，红日下她浑身都散发着迷人的光彩，与这个季节融为一体。转过头，阿狸对桃夭夭笑道：“桃统率这么快就走了？”

李从璟放下手中的书册，“好，我为你设宴送行。”

护边击贼，几代人梦想兵越长城、马踏草原。

这一日，耶律倍亲自来到幽州军营地，与李从璟签订合议。

李从璟抬头看着夜色，夜色中没有大道也没有未来，叹了口气，他道：“人生的路很长，年轻时候面对未知，不免焦虑、恐慌，也会为自己的选择忐忑不安，因为不知道脚下的路是否正确，是否会带给我们辉煌。但老来回首就会发现，其实一切都没有当初我们焦虑的那么可怕，辉煌与否或许重要，然而许多事情未尝不是冥冥中自有定数。我们都会有自己的一生，或者平静如水，或者波澜壮阔，或者幸福安稳，或者颠沛流离，但更多的是兼而有之。这里面会有许多经历，组成每个人不一样的人生，未来在哪里不可预知，我们将去往何处也未必就那么重要，只要自己觉得心安，一切都好。”

“桃统率，这么早！”阿狸笑着招呼。

李从璟告诉莫离，耶律倍哪怕在西楼会战后得偿所愿，但未必就能稳赢述律平和耶律德光联手，让耶律敏回去帮耶律倍，有利于契丹局面向他希望的方向发展。

李从璟正在审阅合议草案，闻言抬头，看向面前这位在卢龙做了许多事的女子，没有惊异也没有愤怒，只是淡淡的问：“决定了？”

与契丹军之会战，虽然取得大胜，但战事至今，幽州军征战半载，早已疲惫，草原诸部经历动乱又方才安定下来，契丹有勤王之师在侧，攻下西楼已几无可能，议和是最好选择。

然而此时的李从璟并不知道，当夜他让耶律敏展颜的那番话，对耶律敏有多么重要，又会对日后的草原局势产生怎样的影响。就像李从璟很久之后才明白过来，当初耶律敏问的那句“我在你心中到底有没有位置”，对耶律敏而言有何等的分量。

耶律敏风尘仆仆，见到李从璟，当面第一句话便是：“我要回契丹！”

“你这负心郎，我可是等了你整整两年呢！”阿狸拍了李从璟的胸膛一下，借势跨坐到他的大腿上，双臂环着李从璟的脖子，眼波流转美眸如雾，如玉的鼻尖都要触及到李从璟的额头，吐气如兰道：“今儿我可不管了，你得好好报答我对你的情意……”

“第二、纳贡！”

而现在，他李从璟终于让这场永无休止的战争得以结束，带领卢龙儿郎一雪前耻，达成夙愿。

“鞑靼部阿狸公主。”

合议签订之日，以图巴克汗、阿狸公主为首的草原诸部酋长，于幽州军主帅帐前聚集，大拜称谢。

活在这个世上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信仰，有的人信仰财富，有的人信仰权势，有的人信仰功业，也有的人仅仅是希望活下去、活得好一些。还有一些人，他们的信仰是另外的人。

同光四年三月二十五日，李从璟率领以幽州军为主力的联军，与契丹军会战于西楼城外。至日暮，战事方毕，己方大胜，契丹军伤亡近十万。

见桃夭夭走得如此干脆，李从璟纳罕道：“不坐会儿？”

在李从璟身后，莫离轻摇折扇，神态自若，折扇上一方山河若隐若现；王朴怀抱长剑挺胸而立，眉宇轩昂；杜千书神色微动，双拳紧握，尽显扬眉吐气之态；李绍城、李彦超等诸将，则按剑肃立，甲胄森然，面无表情。

李从璟额头冒出两条黑线，空气不好，空气不好……

李从璟伸手环过阿狸弹性十足的小蛮腰，将她抱在怀里，“当然看到了。”

李从璟淡淡一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俗世数十载，自然会有许多抉择，而每个人都有自己做出选择的理由。”

来人是耶律敏。

莫离欲言又止，最终不得不硬着头皮道：“那啥，桃统率，军帅正在会客，恐怕此时不宜打扰。”

站在刀架前的阿狸，正背着手在专注打量架上的横刀。她内甲外氅，雪白的貂裘让她看起来雍容华贵，修长笔直的美|腿将她的身姿衬托得极为诱人，见李从璟进帐，她转过来来微微一笑，美好的像是春风拂面。

桃夭夭随意嗯了一声，也没正眼瞧阿狸一下，更无与对方针锋相对的意思。微风轻拂，她鬓角发丝轻扬，脚步淡漠，还要去继续处理军情处的事务。

……

耶律敏微微低下头，低声道：“是吗，你是这样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