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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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南亭登机时，守候多时的祁玉站在驾驶舱门口，“南亭哥，我给你放了一杯咖啡在里面。这个航段你要飞八个小时，我担心你……”

顾南亭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追问她什么，他收回思绪，前推|油门至指定位置。接下来，两人如同搭组无数次，有条不紊，配合默契。当顾南亭操纵飞机柔和离地，进近频率接手，飞机进入阶段爬升时，他说：“如果爬升过程中单发停车，不要让表速低于vmc。另外，如果不希望失速的话，这时不要压大于15度的坡度……”

随后程潇联系塔台：“塔台你好，中南3369，下修正海压3000米，听你指挥。”

顾南亭根据指令调制高度窗，随后指示：“操作mcdu直飞23号程序转弯点。”

程潇曾抗议过，“你这样我会有压力。”

途中一切顺利，进入巴厘岛区域，不需要顾南亭提醒，程潇就以流利的英语通过无线电说：“巴厘岛进近你好，中南3369，高度9500米，应答机2426，听你指挥。”

果然，和顾南亭一起飞行是不一样的体验。

“我向来懂得区分生活和工作，拎得清轻重，”顾南亭偏头看她，“像是对你，工作时间你是我员工，除此之外，你是我追求的对象。”

当飞机高度接近2100英尺，塔台指示：“中南3369自行转弯，可以23号盲降，建立盲降报。”

塔台指示：“中南3369，巴厘岛塔台雷达看到，下修正海压650米保持，直飞23号程序转弯点。”

顾南亭笑着摸摸她灵光的小脑袋，“没错，只要知道我的所有行为不过是追你的手段就行。没追上，是我没本事，与你无关。”

程潇回应：“执行直飞。”

等他调制完复飞高度，程潇请示塔台：“巴厘岛塔台，中南3369，23号盲降建立。”

程潇不好当众把沉得要命的一大束玫瑰砸到顾南亭脸上。但是次日，当顾南亭去到客舱服务部和编辑部，看到每位女性员工的桌上都插着一朵挺眼熟的玫瑰花时，他问：“谁送的？”

这是春节期间每次带飞时，顾南亭都会做的事情，在飞机保持在一定巡航高度的情况下，给程潇普及飞行中可能遇到的问题。无论先前他们有过怎样的交流，前一秒他的眼神或言语有多暧昧，只要塔台指示“飞机可以推出”，他会收起所有的情绪，把状态调整到最佳。

程潇听着他低沉有力的声音，看着他严肃专注的表情，分享着他丰富的飞行经验，会觉得飞行远比自己认为的更有意义，而承载着上百人生命安全的压力也得到了最好的缓解。

巴厘岛进近继续指挥：“中南3369，下降修正海压3000米保持，联系塔台1187再见。”

正月十五元宵节那天，顾南亭执行g市直飞巴厘岛的航班，副驾驶依旧是程潇。

顾南亭嗯一声，嗓音低沉地说：“证实。”

相比之下，中南航空的人事优势就显现出来了。在确保飞行员充足的休息时间的情况下，他们始终保持着有机组可换的良好状态。而中南航空的员工则因顾南亭，以及飞行部所有领导自小年夜起至元宵节期间亲上航线，以便公司进行人员统筹，缓解飞行员紧缺现象而士气高涨，精神饱满。

然而这晚，程潇却说：“我要是有证据证明是她，早给她好看了。毛病都是惯出来的，我不喜欢给别人二次触犯我的机会。”

难道真的要三年？漫长到他根本等不及！

顾南亭也不介意，他问：“礼服是她的杰作吗？”

当房门“砰”地一声关上，顾南亭无语地把头抵在墙壁上。

程潇了然这是对自己的表扬，但她说：“和成为机组最高领导相比，我对副驾驶的嫌弃不只一点点。”

祁玉因他改变主意表情从失望到惊喜，“午餐稍后我给你送进去。”

起飞八小时后，飞机在巴厘岛安全着陆。旅客下机期间，顾南亭偏头看向程潇，“如果是第一次搭组，我会以为你是资深副驾驶。”

程潇把进近指令转述给机长，“下高度3000米。”

次日返回g市时，正值北京时间2月14日。当乔其诺把一大束玫瑰送到机场，在众人羡慕的注视下走过来，程潇睨了顾南亭一眼，“堂堂顾总也会做这种无聊的事。”

祁玉一瞬间心灰意冷。

程潇检查完飞机登机时发现祁玉的眼睛是红的，显然是哭过。

顾南亭说：“证实，引入。”

程潇打开保温杯发现里面竟然是咖啡，聪明的她问：“借花献佛啊，是你把人家招惹哭的吧？马上就要飞了，不担心影响她情绪？”

顾南亭笑了，“还能干什么，当然是借工作之便讨好你。”

程潇操作，并报出程序转弯点第一点。

顾南亭故意曲解她的意思，“还挺有官瘾！”

面对他这种有点不要脸的坦荡，程潇只能说：“我会说服自己不要想太多。”

祁玉只能咬牙否认：“没有，就是有点累。”然后盯着排班表，等待下一次和顾南亭同机组上航线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