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出榜(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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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任惟一大惊。

任惟一：“却是不识，日后若是见着，定要好生感谢。”

众官看杜生辉的眼神中都是鄙夷。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任惟一呕血三升，一连哭了几日。又扶灵送恩师灵柩去了浙江。

坐下说了一席话后，不知道怎么的，就谈到考场中的事情。

这个时候的高文已经去了北京，自然无出席，只请人给两个大宗师送过来一份谢师礼。如此，得了亚元的任惟一隐约成为一众新科举人之首，收获了无数的赞美和恭维。

见下面低声喧哗，秩序有点乱。作为陕西省的布政使，高凌汉面色一沉：“肃静，现在宣布本届乡试头名案首。”

陕西地方穷，可这年头能够读书的士子，家境都还不错，因此，献上的谢师礼也是分外丰厚，少的三五十两，多的一二百两，不等。

任惟一说完话，出了大堂，又有一个书办追了出来，将一个包袱递给他，说这是大宗师的一份心思，请他务必收下。

天地君亲师，纲常伦理乃是明朝立国的根本，分毫乱不得。

“自然不是人了，凡人能写出这样的文章吗？”

杜生辉面上有青气闪动，偏生又发作不得，只得打掉门牙和血吞，拂袖而去。这场鹿鸣宴同他杜知县，却是一文钱关系没有，平白得了一场羞辱。

实际上，这场乡试秋闱之后，杜生辉被两个大宗师上折子弹劾，名声算是彻底臭了。

磕外头之后，见着杜生辉。

他没有多少钱，却还竭尽所能，备上了一份厚礼。

李祯插嘴：“怎么说？”

陕西乡试之后，李祯得了朝廷的恩旨，辞职回乡恩养。只可惜他年事已高，还没出陕西就因病去世。

又有人安慰道：“其实，如果高文能够加把劲，在后面的会试和殿试拿个第一，状元及第，不也是一桩美事。”

“不过，可惜啊，可惜。”先前说话那人不住摇头。

“什么，今年第一次参加科举，就一气儿中了举，这这这，这还是人吗？”

可问题是，榜文上还有一个搜遗栏。也就是说，被搜遗的举人的名字不在轮榜上，要单独写在里面。如此，以示大宗师们的责任心，也好叫被搜遗的举子心中感恩。而且，因为此事设计到学生拜师一事，搜遗栏的考生是没有房师的，也不能认。

怎么是他，不可能，不可能的，高文那贼子竟然高中头名解元。

宴后，举人们依次进公堂拜见两位大宗师，口呼“座师”“恩师。”

高凌汉接过已经撕去弥封的墨卷，念道：“第一名，平凉府……”接着就是一愣，竟顿住了。

两个大宗师熬夜写榜，用印，准备天一亮就贴出去。

舒日长突然想起一事，问：“本师看你的墨卷作到第一场第二题的时候墨迹很淡，已经写得模糊不清，誊录官在誊录的时候还抄错了一个字。”

强烈的愤怒和屈辱从心底升起，到这个时候，他还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心中有的只是恨。

一想起自己被此人刷了下去，若非两为恩师，自己可以说是前程尽毁。顿时恶上心头，忍不住朝那边吐了一口唾沫，骂：“奸佞小人！”

在写榜的时候，舒日长却为难了：“李公，这榜文可不好填。”

须臾，才道：“平凉府庄浪县高——文。”

“高文，原来方才那篇文章是他作的，真好，真好呀！”

舒日长微微点头：“是有这事，你的卷子本师和李公看得也仔细。还好，那个字是通假字，倒是无妨。可若是到了会试考场上，出了这样的错儿，你怕是要落第了，以后不可再犯。”

自然是要将所有的可能都扼杀在摇篮里。

“咦，高文好好地在韩城读书考试不好嘛，干嘛要将户籍迁移去平凉？”

在日后，任惟一也被舒日长在官场长诸多维护，却是后话。

“也只能希望如此了。”内外帘官们还是觉得遗憾。

隐约中，他感觉自己好象做了大错事，说不好这场乡试一结束，就要身败名裂。先前转桌阅卷的时候，他已经看得明白。得第二名的任惟一的卷子正是被自己亲手淘汰下去的好卷，至于解元卷，他当时已经将推荐到足够名额的留有关节的卷子，根本就没有看。

出了这事，我杜生辉还有何面目立于世间？

李祯：“这不是重复了吗……还有……”他有点犹豫：“如此一来，让杜生辉如何见人，日后咱们见了冢宰，面子上也过不去。”

一时间，心中竟是如同响起了一道霹雳，震得他无法呼吸。

对于寇仇，却是恩怨奉命。

自然，高文和任惟一要写在最里面。

那书办笑吟吟地说：“钦差大宗师们看好你的前程，给你凑了点路费，让你来年去京城参加会试。”

“多谢恩师训诫，学生受教了。”任惟一满面羞愧，道：“二位恩师，学生之所以犯这么大的错，实在无奈。”

舒日长怒道：“杜生辉小人尔，李公，你我的弹劾折子都写了，还担心什么见了王尚书面子上不好看，就这样写。”

“学生如何不知道，恩师们的情义如同再造，学生不敢忘记。”说着话，任惟一就拜了下，眼睛里有热泪流了下来。

这可是极大的尊敬，两个大宗师大觉意外，又分外欣喜，给任惟一取了名号。又看了座儿，和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