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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197章 乎
他却不知道，当初高文被他害得逃去平凉府的时候，也想考个功名防身。
“同考官……房师……丝！”
黄威什么时候被人如此辱骂过，只气得满面铁青。
别说生病了，就算是贡院走了水，号子被烧，你被烧死了也只能怪自己命苦。
写完，他很是满意，正要承题，这才“啊”一声：“是毋我，直娘贼，什么狗屁大宗师出的什么题目，这是不引人出错吗？毋和母看起来好象差不多，真弄错了，那笑话就大了，我也不用考了。”
念及于此，黄威整个人都怔住了，虚汗一阵接一阵地冒。
……
想到此处，黄威恢复知觉。他有一种难以遏制的冲动，想从考舍中破门而出，有多远逃多远。
急忙大声喊，让兵丁过来清扫。
写完，将稿子誊录到卷子上去，已是第二天夜里。黄威这才感觉身子又酸又疼，如同散架一般。也没有胃口吃饭，直接倒在炕上睡死过去。
“怎么不是，怎么不是……”
他也没个奈何，只得用一张手帕蒙了口鼻，继续作题。
伸出脚去，“啪嗒”一声，将一条爬进考舍来的大尾巴蛆踩爆。
毕竟是在这残酷的世界混了一辈子，黄威渐渐冷静下来。
黄威心中突然一动，狠狠地拍了自己的额头一记，喃喃自语：“虽说没有打中题目，虽然说将高凌汉得罪到死，可我黄威却不只有他这个后台呀……嘿嘿，老子不还是留有后手吗？这才是狡兔……呸，爷爷可不是兔儿爷。对，如今我所有的指望可都是着落到杜生辉那混帐东西身上了。”
黄威霍霍地磨着墨，眼睛里全是红光。
等到考题做完，大约是前一夜淋了雨，方才又被吓了一跳。
“他奶奶的，我的运气真好！”
想到这层，黄威暗叫一声侥幸，只觉冷汗淋漓。忙凝起心神重新作文。
且不说他黄威搞了这么一出，已经将幕后大老板陕西布政使得罪到家，日后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就那些白忙了一场的考生们，谁不是世家大族和官宦人家子弟。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是的，或许过得几年高凌汉会调到其他省份去。但那些世家大族却世时代代生活在陕西，自己和他们处在同一片天空下，能有好果子吃吗？可以想象，这次考试之后，他黄威必然会被陕西土豪乡绅们的怒火烧成灰烬。
兵丁心中不爽，破口骂道：“你吼个球，不就是些蛆虫吗，大热天，臭号就是这样。你坐这里，也是运气不好，怪得了谁？这么多蛆，又如何扫得干净？”
只是，考取功名一事是何等艰难，尤其是在科举场上最难的一关——乡试——百中取一，多少饱学之士者戟饮恨于这座贡院。他黄威已经是十多年没有读过书，以前所学的东西早已经还给了老师。
……
“黄威啊黄威，你逞什么能啊，猜出大总师的考题，你自己偷着乐就是了，又何必为了讨好高大人，要将题目说出去？”
“既然实现准备的范文用不上，我自己做就是了。”
急忙用凉水拍了拍脖子，好半天才止住了。
到时候，不就可以脱离陕西这片苦海了？
而这个世界，本就没有神迹的。
难不成我就这么坐以待毙吗？
突然，有人喊：“第一场考试结束，交卷。”
随着日头升高，场中这么多考生的排泄物被太阳一晒，顿时就臭了。到了下午，更是熏得黄威眼泪直流，这才是头昏眼花了。
若非是他没理，说不好就一棍子捅过来了。
……
没错，明朝科举考试的考场纪律非常严格，考生的卷子必须保持整洁，不能有涂改，否则就有做记号和考官串通的嫌疑，直接当做废卷处置。
和有经验的考生一样，他也是直接去作第三题《毋我》。
没有了衙门主薄的光环，没有了后台，又将得罪了许多厉害人物，高文能够放过这个报仇的机会吗？
想了想，自己若想离开陕西，免遭世家大族的报复，说不好还真只能考个举人功名防身。只要过了乡试这一关，虽说自己得罪了高布政使，他当初答应给自己一个官职的承诺已然无效。可我黄威这些年还是积了许多银子，大不了带了钱自己去吏部走一趟。我就不信几千两银子砸下来，就弄不到一个官职。
黄威提起笔开始破题，依旧用了个疑问句，大概意思是亲爱的母亲，没有天哪有地没有地哪有家没有家哪有你没有你哪有我，结尾照例是一个“乎”字。
如今却轮到了他自己，当真是天道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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