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杀威棒(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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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的他身上哪里还有半点读书人的派头，被革除功名之后也就是一个普通百姓，只跪在地上不住磕头求饶：“大老爷饶命，大老爷饶命啊！”

梁秀才战战兢兢地进了公堂，按照明朝制度，有功名的读书人是不用下跪的，就木木地站在一边，如同行尸走肉。

高文听到这话吓了一跳，回头看着梁生，抽着冷气：“好手段，连继母也下得去手，佩服佩服，这次就算有功名也救不了你。以后别说认识我。”

可怜梁生虽是色中饿鬼，可什么时候吃过这种皮肉之苦，顿时惨烈地叫起来。

同地方政府衙门一样，提刑司虽然是省一级最高刑法机关，但还是会在每月逢五和十放牌审案。当然，处理的都是大案要案恶性案件。

高文知道这是袁新运这是杀鸡给猴看，想要震慑自己。

很快，里面那件案子就审结了。袁新运转头问做笔录的书办：“下面该审什么案子？”

“是！”立即就有两个衙役凶神恶煞扑上来。

“学生知道。”听罗学政的声音很是温和，高文一颗心也塌实了。

书办：“回大老爷的话，罗学政已经到了。”

对于黄威的幕后老板袁新运，他还是很好奇的，禁不住定睛朝公堂中看去。却见着一个白面书生正襟危坐在大案之后，此人就是袁新运，单看他的面相，倒是仪表堂堂。

“已抽了二十记。”

看到是他，高文心中更加安稳。今日过堂，右有锦衣千户余意护着，左有学政衙门的罗学政，那袁新运就算要对他不利也翻不起风浪。只要罗学政一意维护，提刑司就不敢对自己用刑，也不敢将自己下到的监狱里。

高文一案涉及到军资被劫，又有好几条人命，干系重大，自然要放在后面压轴。

凌厉的风声在大堂里尖锐呼啸，听得人心中发寒。

罗学政：“那么，你知道提刑司今日传你过来为何？”

这几个犯人当中还有一个书生，看他身上穿着谰衫，是个有功名的秀才。此人一脸的苍白，也不知道犯了什么事。

这个罗学政知道高文的名字，又喜欢他的文章，对高文的态度非常温和，神色中颇多欣赏。

罗学政看了袁新运：“用刑毕，袁佥事，判决吧！”

斩监侯就是死缓，按照古代的法律。犯人若是犯了死罪，案情虽重，但因父母、祖父母等尊亲属无人奉养或无人继承祭祀，需要留下来奉养和祭祀。或者情节属实、危害性属实，但有值得怜悯的情节，一般可减为流刑或徒刑。

“好个贼子，少拿你的秀才功名说事。没错，本官是不得对有功名的读书人用刑。嘿嘿，那也不过是走个过程而已。好，今日既然陕西提学衙门的罗学政亲自到堂，你又归他管，本官员就问罗学政要个说法。”袁新运冷冷一笑，问罗学政：“罗学政，这事你怎么说？”

话音一落下，就有两个衙役如狼似虎般扑上去，三下五除儿就剥了那梁生的衣裳，按在地上，甩开了膀子，将一束缚荆条狠狠地朝梁生脊背上抽去。

过不了片刻，就到了提刑司公堂。

“大胆高文！”突然，罗学政猛地站起来，指着高文骂道：“你抢劫军资，杀害押车民夫，已是不赦之罪。别以为本官什么都不知道，你以前不过是韩城县衙典史，为了逃避国法。竟冒良籍参加平凉院试，如今又想参加本年陕西省秋闱。本官也是大意，竟被你哄瞒过去。如此蟊贼，国朝百年来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本官今日就要将你革去功名，交付提刑司依律论处。”

在大案的旁边则设了两个座，余意走进去之后，只微微一拱手，就坐在右首。锦衣千户和提刑司佥事品级相同，余千户也没有同他客套。

罗学政：“公堂之中鬼哭狼号，成何体统，堵嘴！”

今日提刑司放牌，要审问好几件案子，里面传来阵阵打屁股的声音和犯人的惨叫，接着就是主审官清朗的判决声。

大堂的青石地板上还残留着犯人留下的鲜血，红嫣嫣看得人心中一凛。

高文：“正是学生。”

“哦，既然知道了也好，提刑司若有话问，你只需据实回报就是了，还不上前向袁佥事见礼？”

有锦衣卫陪着自己过堂，高文心中也安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