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册封郡君(1/2)

首发：~第31章 册封郡君

他见到最多的，是栗妙言的背影。身形微增微减，皆入其目，深刻于心。

她走后，裴嶙从袖中取出一只青玉镯，凝视良久。

他执起笔，恍惚间落笔成诗。却在看清自己写了什么的瞬间，气息微滞。

青丝不堪绾，情思何处系。

墨点在纸上晕开，他眼中闪过浓重的痛苦与挣扎。

忽然，笔尖坠地，裴嶙弯下腰伸长手臂去够，一时不稳，竟跌下了轮车，毫无仪态地扑倒在了地上，几度挣扎不起。

他心内渐渐有一团无名火在烧，狠狠地用拳头锤击着地面，眼眶早已被泪水盈满。

……

在年关将至之际，睦州堤坝终于完成了修缮。只见坝体如一条巨龙横卧江中，底开三门，流泄江水。

站在石坝之上，举目四望，江面上碧波荡漾，水色秀美而朦胧，鱼儿游弋，小舟轻摇。沿岸青石成堆，与坝边歇脚的白鹭相映成趣。

远处，清澈的水流仿佛从天际倾泻而下，溅起层层水花，织就珠帘玉幕般的瀑布。

在场的人们纷纷欢呼庆祝起来，为这将近半年的辛劳，为他们此后抵御洪水多了一层壁障。

栗妙言身为水府尹，亲自向前来验收的刺史等人，呈述工程之事。

“古书曾载，截上流以缓之，则舟楫易上，而挽运不劳。我等修建之时，既重防御之固，亦兼蓄泄、灌溉、行舟、放筏之宜。筑坝蓄水，水势延及城根，以资城内之民……”

她站在众人之中侃侃而谈，言谈举止从容大方，仿佛天生就该站到台前，该被人看见。

语毕，她朝袁清臣所在的方向瞥了一眼，自以为隐蔽，却早落在后者眼中。

栗妙言笑道：“望诸君细察之，验收无误，我也可安心了。”

她摸了摸后颈，装作犹在后怕的样子。

军令状时刻压在身上，谁能像她真正若无其事？

“做得很好。”因为她灿烂的笑，袁清臣眼里也不禁蓄起笑意，赞美之词溢于言表。“夫人之才……甚至出乎我的预想之外。”

他的目光温和而缱绻地落在栗妙言身上，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包裹起来。

袁清臣还将她重修堤坝和安抚灾民的功劳如实上报朝廷，请求封赏。

很快，朝廷的旨意就下来了。

宣旨太监拉长了声调，尖细的声音回荡庭院，“民妇栗氏，因堤坝之固，使民得享其利，安居乐业，无虞于水患。

故朝廷嘉其功，特封为正四品和安郡君，以彰其德，并赐黄金千两、绸缎百匹、珍珠十斛。

更命和安郡君于岁末之际，进京参与宫宴，拜谒天子，钦此——”

袁府上下皆跪拜听旨，宣读完毕后，那太监蹑着手脚似的走到栗妙言面前，递过圣旨。“和安郡君，接旨吧——”

栗妙言抬起手臂接过，又将圣旨高高举过头顶，恭敬叩首道：“臣接旨，叩谢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监捂嘴轻笑道：“恭贺郡君！皇太子之女封郡主，王之女封县主，郡主与县主之下，就是郡君了。乃是封赏外命妇爵位的最高一级，这可是殊荣啊……”

栗妙言被这个消息砸得晕头转向，只能讪笑着应对太监，就在这时，袁清臣握上她的手腕，轻轻一扯，把她护在了身后。

“那就谢公公吉言。公公来睦州一道辛苦，不如留在府中，接风洗尘，让晚生略尽地主之谊。”

太监一扫拂尘，笑着说：“咱家还要去向陛下复命，不便多留。”

袁清臣会意一笑，转头示下。贴身侍卫即在他的行囊间放入一些黑布包裹的物什，一切不着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