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篱长辞(2/2)

首发：~东篱长辞

令米拉尼极其震惊的是，格罗尼尔德的勇士及民众，从青壮年的男人女人到老弱稚子，只在见到国王身死时骚动片刻，接下来竟无一人后退。他们握紧了手中的武器，连小孩子都攥紧了拳头，眼中满是令人难以置信的勇气 。米拉尼看得出他们中的一些在害怕，这很正常，面对死亡，绝大部分人是会感到恐惧的，可硬是有一种比全部族人的生死更加重要的东西让这个小国的全部人民因它团结起来，因它站在这里，奋起抵抗不可战胜的强大对手，哪怕流尽最后一滴血也要证明一件事情……

米拉尼感到自己的身体一阵过电般的战栗，她注视着这些悍不畏死的格罗尼尔德人，罕见地失去了喜怒不形于色的伪装，震撼的情感溢于言表。

海拉的军队皆是亡灵，而海拉的注意力全在这些胆敢违逆她的蚂蚁身上，没有人注意到米拉尼的异常。而正当米拉尼很快反应过来，想发挥自己三寸不烂之舌的妙用之时，海拉已经召飞剑展开一场血腥的屠戮了……

米拉尼不想回忆那满是断臂残肢的战场有多恐怖，格罗尼尔德终究是用全部族人的性命找回了曾经因向海拉屈膝而丢失的尊严，找回了勇士与晚霞之国的气节，可再无人迹的格罗尼尔德不会再有属于它，属于那群疯子的未来了——所幸它还能成为传说。

回过神来，海拉的庆功宴热闹依旧。身材曼妙的舞女翩然退场，换上了仙宫的乐队，演奏的曲子轻柔和缓，米拉尼端起酒杯浅酌了一口。此时注意到王座方向的视线，米拉尼疑惑地望过去，正看到海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怎么，刚才那几个omega不合你的胃口？”

“……这身军装不是我的。”在外太空总被认成钢铁直a的米拉尼简直有点无奈，倒也是知道了刚才那几个舞女为什么总给她抛媚眼，她还以为这是阿斯加德特色舞蹈。

“我那两个弟弟不久便会来了，身为背叛者的你，要怎么向他们介绍自己呢？”海拉似乎意有所指，气氛有些凝滞，乐队都停下了吹拉弹唱的工作，低着头默不作声，生怕被女王迁怒，米拉尼则淡定地扬扬手示意他们继续，慢条斯理道：“背叛者有点太难听了，陛下——我只是与您的两个弟弟有一面之缘而已，连熟识都算不上。”

海拉挥手让头上的角型发冠消失，一头黑长直就这样散落下来，她端起金杯漫不经心道：“别担心，我当然会给予我的军师足够多的信任。”

平心而论，海拉对米拉尼还是不错的，不仅让人给她建了宅邸，出去烧杀抢掠得了什么好东西也没忘了分她一份，但是海拉无论如何都不像一个国王，倒像个打家劫舍，杀人放火的山大王。

————

“你要带我去哪”向黑人问号的班纳说明一切，并趁对方不太清醒强拉其入伙的索尔好不容易又说动了瓦尔基里之后，就被这位表示不再逃避并且一定要把那个杀人如麻的老妖婆的心脏刺穿的女武神带着去见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样子，索尔摸不到头脑，瓦尔基里也没有回答，用遥控装置打开那扇门，结果里面居然是被捆在椅子上的洛基。

“surprise”洛基拖长了调子，满脸都写着高兴。（并不）

还记着洛基这货不光不认他，还曾在不久前用幻象策反他臣服于高天尊的索尔随手在门边的桌子上拿了个空罐子砸了过去，罐子准确地敲在了洛基额头上，然后坠地，骨碌碌地转了几圈。

“啊噢……”被正中红心的洛基只能强颜欢笑。

“确认一下。”索尔耸耸肩，跟着瓦尔基里进去了，因为在飞船上找到的钢铁侠的衣服不怎么合身的班纳紧随其后，浑身不自在地扯了一下裤子裆部。

“哦，班纳博士！”被绑在椅子上的洛基笑容满面地向班纳打招呼，班纳对如此热情的这货有点不知所措，“上次你来地球是想毁灭世界，现在你是怎么想的”

“我的想法一直在变——”

瓦尔基里祭出了曾作为女武神的时候随身携带的荣誉之剑，龙牙剑，宝刀出鞘，其鸣铮铮。“萨卡星到阿斯加德路途遥远，需要找到附近的虫洞，在山达尔星补充燃料，十八个月之后就可以到达阿斯加德。”她说着，收刀归鞘。

“十八个月太长，我们要穿过那个。”索尔指了指窗外龙卷风一般的柱状漩涡，瓦尔基里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挑眉问道：“恶魔的屁股眼”

“屁股眼！”正站在橱柜后面往嘴里塞三明治的班纳不可思议地惊叫起来，“谁的屁股眼？！”

“……我可声明，在此之前我不知道这玩意儿叫这个名字。”索尔一言难尽地皱起了脸，瓦尔基里不可置否，“就像那玩意儿。”

这“恶魔的屁股眼”是一个不稳定的时空连接门，虽然可以很快到达阿斯加德，却存在很大风险，首先他们需要一个更加结实的飞船，更加先进的操作系统——或许还有一个酒架，毕竟很可能一去不回，不如一醉方休。

“但是这种等级的飞船只有一两艘。”瓦尔基里不知何时又拿起一瓶酒吨吨吨，须臾便已喝完，她豪迈地抹抹嘴唇，将酒瓶贴着洛基的脸砸碎在他身后的墙上，见三人都盯着自己，洛基立刻油滑地开了口：“但是高天尊那里有不少飞船，我还偷到了他们保卫系统的安全密码。”

“你怎么突然想做好事了？”瓦尔基里怀疑地皱眉。

洛基露出了一个充满魅力的笑容： “当然没有，我在高天尊那里已经失宠了，作为密码和飞船的交换条件，你们要把我从那个屁股眼里安全地带出去。”

“可是几分钟之前你还想害死我们。”来自记忆停留在一年前的班纳。

“是啊，他曾想杀了我。”瓦尔基里翻了个白眼。

“啊，这种事情简直罄竹难书……当我们还是孩子的时候，他变成了一条蛇，他知道我很喜欢蛇，正当我满心欢喜地去捡那条蛇的时候，他忽然变了回去，就是那副‘耶，是我！’的样子，然后捅了我一刀，那年我们俩才八岁……”大锤毫不犹豫地说起了被捅肾的陈年旧事。

……洛基有点头秃，所以这几个人的讨论走向为什么会变成对他的讨伐？被当众处刑的洛基勉强保持着围笑，总有一种索尔这货不受控制了，这一次很有可能不光被索尔反杀还要被迫去玩那个愚蠢的“get help”游戏的奇妙预感。

……

阿斯加德歌舞依旧，新任的暴君期待着来自她兄弟的挑战，海拉要让所有人知道，奥丁那老头子错了，只有她，才是这阿斯加德唯一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