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废品(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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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呸！！”常思平一口吐沫喷在了学生脸上，实可谓怒不可遏，“一个设备制造厂，如果连最基本的焊接组装都需要指导，那厂子关门也罢！”

“我呸！！！”常思平怒极，又是一口吐沫星子喷了出去，若不是他身体硬朗，现在怕是已经气倒在地，“我几时说过是因为你才能不够？人性不一啊！！”

往日最安稳笃定的人，内心开始变得动荡澎湃。

带了多少学生，哪个不是终生的良师益友，为什么到了这届，就这样了？

“容我几日。”常思平最终挥了挥手，没有多说。

常思平最终颓然坐回椅子上，无力地摆了摆手：“走吧，你们都走吧。”

随着局里与恒电合同的落实，恒电与津隅也落实了。整个二修厂，或者说是“恒电集团电力设备制造厂”终于进入了开工季，全厂紧张起来，能用的设备，能用的人全部上马，吴强统领全局，80多台的省煤器生产要在三个月内落实。就工期要求与生产能力来说，这绝对是个难题，厂里也为此设立了特别奖金，突出贡献班组等等。

一直精于学术教育，却好像怠慢了思想教育。

此时，向晓菲又来了。

“老师……别打了……别打了……”女生已经哭了起来。

“老逼养的！”

此时，向晓菲又来了，像之前每一次一样。

往日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工人们，忽然发现此时只要拼的话，竟然可以获得平常的双倍、甚至三倍工资，不少人瞬间来劲儿了。收入竞争在厂里是绝没有过的，都是跟着工龄和级别走，可现在不同了，最最基层的工人，你肯努力，活儿出来了，甚至可以比吴强拿得更多。人们一有竞争意识，一攀比收入，互相促进催化，全厂也都沸腾起来。

她还是需要这么骂一下发泄的，在没有高铁的情况下频繁往返于京冀两地确实要把人逼疯，也许会像张逸夫说的，她真的这么跑了一个月最后却无功而返，毕竟，张逸夫对这事儿也没有十足把握。

“毕业设计还做不做了？”常思平喘着粗气坐在实验室中，不去看他面前的男女两位学生。

女生驻足良久，最终红着眼睛冲常思平鞠了一躬，也抹着眼泪跟了出去。

“老逼养的。”向晓菲心里也骂出了同样的话，然后微笑着离去。

若是他知道这信是张逸夫找书法老师写的，然后用开塞露挤了几滴“眼泪”上去，恐怕常思平也要落泪了。

男生却也不怕，嘴硬道：“你让他打，让他打，打了他就痛快了。”

“是，常老师，这机会对我们也很难得。”男研究生也低着头道，“您想多了，校领导只是让我们去津隅那边提供一些技术指导。”

常思平澎湃的原因不仅是信的内容，这纸上竟然还有淡淡的，像是水滴过一样的痕迹。

“是，您严格要求，这是应该的。”男生抬了抬眼镜继续说道，“至于我，联系工作的事情跟您说了半年了，您有动静么？”

更为了不误国、刮民、滥技与贪财。

在这个夜晚，两位老人都失眠了。

……

“容我几日。”陈延睿说出了同样的话。

校方希望他体面地放下。

作为一个在学校渡过了一生，且很可能在此终其一生的人，即便情理上是站在张逸夫一边的，对内容感同身受，但踏出那一步，谈何容易？

这家伙哭着写的？

联想于此，张逸夫若是哭着写出这封还算理智的信，没用什么激烈的措辞，实在不易，不是说书写上不易，是做人上不易。

两天后，向晓菲再次来了，过程与结果同上次一样。

对其他人，可以只传达这一句话，但对老教授，必须这么恭恭敬敬地用正楷，并且辅以适当的开塞露。

当然，光沸腾是不管用的，生疏的工人不少，尤其是焊工这一块，功力并非一朝一夕练成的，就算有老师傅带也要磨练很多年。根据向晓菲的指示，这次省煤器的生产不仅仅是为了盈利，更要培养锻炼队伍，只要有潜力有意向的，一般焊工都可上手，非熟练工也要给他们熟练的机会，不要因为心疼材料就让人一边看着。

吴强是从艰苦时代过来的，看的心酸，几次找向晓菲反应过，建议让新手多跟老师傅学学再上，向晓菲始终不为所动，甚至亲自上手，将那些“废品”砸烂，堆积在仓库中。

“有何迫不得已？条条大路在眼前，只看蜿蜒小径？”

葆州的事情踌躇不前，蓟京可是一日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