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道心拳意真如一(1/2)

首发：~第271章 道心拳意真如一

书院深处，一间布置朴素的屋舍中，本在诵读经文的矍铄老者书声一顿，将书卷放下，起身朝窗外看去，正好看到天理阁中，那冲天而起的无形之势！

“你未听过先生教诲，如何能大言不惭的说我理解不透？”贺书长眉头皱起，上前两步，“吃喝为外，先生的定性说，让我等超越自我，饮食穿肠而不生蕴，无所住而生其心，虽接触万物，但不执着……”

他话中隐含的含义，让蔡樱愣在原地，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贺书长固然博学多才，却没怎么接触过田间地头，阅历仅限士大夫圈子，此乃其短，日后书院肯定会弥补这点，现在却被邱言抓住，须知，邱言可是刚从民间游学而来。

贺书长噔噔噔的连退几步，脸色苍白，身周文思隐有离去之态。

这股拳意，结合了天理之意和邱言的感悟，真正化为一个“行”字，把握当下。

更令众人惊奇的是，邱言这个外人，几乎句句都扣住两位陈先生的学说，抒发见解，宛如沉浸许久。

武道意志在心头酝酿，拳意更是破意而出！

“家境殷实如贺公子者，即便不事生产，每日谈玄论道，子女一样享尽荣华，而且子女长成后，还能继续谈玄论道，可农家若只求天理，不事生产，不说讨不讨得到老婆、会不会绝后，单是没人种粮，你我吃什么？连吃都吃不上，饿都饿死了，还求什么天理？”

贺书长同样注意到了问题，知道不能任由邱言发挥，遂做出虚心请教的模样，问道：“既然邱兄对寻常小事这么有见地，那对于两位先生的学说、主张定然也有研究，不妨说说见解？”他这是要将话题引回纯粹的学术，回到自己擅长的部分，掌握主动。

众人还在咀嚼邱言所说话语，但突然间心神震荡！心神摇曳！注意到邱言身上气势，心生惊骇！

“自然之事暗合天理，此言不假，此乃格物之道，不正合明心见性之说？”贺书长摇头叹息，仍试着引导话题。

“好个文心！居然有自成一道的趋势！不知是何人所发。”

无形气势破体而出，直接透过楼层，升上高空！

邱言却摇头笑道：“你斥别人纸上谈兵，却不知纸上谈兵的是自己，自以为通透天理，要教化他人，却脱离实际。我曾听说，有乞丐论官，说当官每日食十张大饼，可见没接触过，只凭想象，终究受限于所知。贺公子你出身高贵，可曾见过农人在田间忙碌？你让别人心境升华，莫非升华后，就能如你般锦衣玉食了？又或者只靠说教，就能让万民融融？”

邱言却弯下腰，从篮里又拿出了一颗苹果：“吃一颗苹果就能饱腹，却占着两颗，这才是人欲。”

“这正是我要说的。”邱言一口应下，干脆的让贺书长心头一颤，隐隐有不祥之感。

“你笑什么？”贺书长皱眉问道，心中的不快越发浓郁。

天冲魄的形成，让修士的血肉之躯与外界天地有了专门的沟通渠道，不同的功法会带来不同的效果，邱言之所以能够炼化，得益于对“天理”和“仁”的领悟，这让他的天冲魄在形成的瞬间，就不可避免的发生了蜕变——

一息后，清凉之感自天灵而入，转眼遍及全身，邱言感到身上窍穴个个清凉，仿佛有神灵坐在里面。

听完这一席话，不只让众人记起两位先生的教诲，心底更浮现一句话——

“探究天理，搞清楚如何分发苹果，让‘仁’扩散，惠及万民，而不是只求自己安宁。贺公子天生不凡、天赋异禀、家世旁人难及，你已占了这么多东西，既然探究天理，就该想法子让旁人与你共荣，但如今却自视甚高，只想独善其身，对得起自己拥有的一切么？你这心里安宁之说，才是人欲！你敢否将之灭绝？”

命道修士费劲辛苦，为得就是打熬肉身、排出杂质，又怎会不注意细节？

当然，邱言清楚，这种感受只是错觉，心念一动，或能将灵气吸摄入体，但未经炼化，难以直接施展，须知灵气中也有杂质，不经锤炼、凝练、提纯，杂质就会沉淀到血肉里面，令体质缓慢下降。

他曾阅读过唐莱的记忆，知道眼下过程，近似洗髓伐毛，不过前面几魄的炼化，早让人身血肉不断纯净，所以这次并未排出多少杂质，而是弥补了元气，令寿元大增。

仿佛心念一动，就能从外界撷取灵气，化为己用。

二字一出，邱言顿时意识到，自己所求的时刻到来了！

“成就文心？”

蔡樱则是面露怒意，以为邱言想袭击贺书长，立刻站起身，正要斥责。

周围，文思变化，朝邱言压迫过去的文思微微散开，留出些许空隙，正自消散的天冲魄重新凝聚。

这是《五千言》里的一句，是对“道”的一种描述。

念头一转，两个字，在心中碰撞！

林觉流露出惊讶之色，陈井收起嬉笑表情，看着邱言，表情凝重，观论之人皆是心有所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