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377章 悲从喜来火无情
轿子走得很快,下午时分,已经进了城里,他却突然想起了什么,叫过冯保:“大伴儿!如果朕没记错,这应该快到了你和丽青所住的那所宅子附近了吧?”
他万般不舍地将手中懿旨递给晴天看了看,满脸无奈地对璧人儿说道:“晴天!朕得走了!”
冯保连忙答应:“是!”转身向外走。突然想起来已经久未回来,不知道此家将煤球堆放在哪儿了,只有问丽青才知道,想转身回来,又怕被皇帝笑话这儿究竟是不是他家,只得继续向外走。
冯保见状,急忙瞪了丽青一眼:“还愣着干什么?这么冷的天,赶紧把皇上让到堂屋里去!”
他把黄帛合上,对快马前来送太后懿旨的这个太监说道:“朕知道了!你回去禀告太后,朕这就回去!”
皇帝在炉子前坐了会儿,伸出手来烤烤火,突然象是想起了什么,对冯保说道:“大伴儿!你去找些煤球来续上吧,这火已经见得快熄了!”
谁想,就在大家认为相安无事的时候,出事了。
冯保跪倒:“万岁!您没事吧!微臣罪该万死!险些让圣上被烈火吞没!”
这本来没什么大不了的,先生教训学生,天经地义。
冯保匆匆看到,见皇帝已在烟火之中,急忙推开丽青,纵身进了堂屋,拉起皇帝就向外走,快出屋门的时候,他骤然看见那棵最大的柱子即将倒下,急忙将皇帝推出屋外,一把抱住那棵巨柱,大叫一声:“皇上!快走!”
“这……是!皇上!”冯保心里已然是七上八下,但见皇上如此淡定,只得跟着他向外走,安排了一个卫士帮助丽青救火,几人快速回了皇宫。
他冷笑一声,突然想出了一个坏主意,只见他轻轻将炉底一块未烧尽的炭火拨了出来,轻轻地踢到了屋侧的太师椅下。
这时顶梁也已经着火,不断有起火的碎木砸将下来。
这天,一位教历史的先生,三十多岁,正在步出院门的时候,看见有两个“坏男生”正在欺负一个美貌女生,当时就挺身而出,把这两个不学好的“流氓”打了一顿。
话才说完,他的眼泪也已经流了下来,于是猛地转身,就要回去!
可是一开门,却看见皇帝站在最前面,吓了她一跳,急忙跪倒磕头:“皇,皇上!丽青不知圣驾至此,惊扰了您!还请皇上恕罪!”
他瞬间被感动得一塌糊涂,眼泪已然湿了眼眶,嘴里却说:“傻瓜!看你哭得稀里哗啦的!这不是应该是高兴的事情么?”
皇帝脸色铁青地点了点头,心里还是对冯保不太信任,但事已至此,只得回去。想想母后其实说的也对,这个节骨眼上,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才好。
他打开手帕,上面绣有一片蓝蓝的天,上面有一只飘扬的风筝,下面有一片生绿的草地,两只蝴蝶正在依偎盘旋。
若我白发苍苍,容颜迟暮,你会不会,依旧如此,牵我双手,倾世温柔。
那名太监急忙向前:“是!皇上!太后下了两道懿旨,一道是口谕,臣刚才已经告知张阁老了!还有这道旨意,是下给您的!”
……
不过,经过一段时间以后,人们也开始慢慢适应,正所谓“有教无类”,也没什么太稀奇的。
出了晴天家门,他和冯保上轿就走,直奔皇宫过去。
……
书院很大,约有二百名学子、二十多位先生。而且,蔡季风还是一个敢吃螃蟹的人,这个书院还破天荒的招了女生员,男女学子在一个私塾里上课,这在以前可是敢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这正是他们初次遇见的场景!
……
皇帝在他身后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他进来时已经斜眼瞧见取暖的煤球堆在了后院,可冯保这会儿竟然朝着前院方向走。
“是!皇上!小的告退!”这个太监快速回身走了。
冯保急忙接话:“对对对!快去给皇上泡茶去,把我上次拿来的碧螺春找出来!”
冯保暗暗叫苦,实际上这处宅子他已经许久未来,把丽青变成了养在笼中的金丝鸟,不是因为丽青不漂亮,而是男人自古喜新厌旧,甚至他这个“半男人”也是如此。于是心怀忐忑的他领着皇帝来到门前,特意在门外咳嗽两声,然后才轻轻拍门。
“是是是!”丽青拍了拍自己脑袋,“瞧我一见皇上激动,都忘了让皇上进屋了!皇上!您屋里请,堂屋里生有炉子,您先暖和暖和身子!”
晴天的泪水根本止不住,已然止不住,但仍然力图笑出声来:“好!钧郎!我等着!其实我一直等着这一天!做皇后不皇后的并不要紧,我只要与你在一起就好!你能娶我,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夙愿!”
事情发出在京西的“三岳书院”,这个“三岳书院”可不简单,创办的蔡季风是一个赋闲的三朝元老。
可是,这两个不学好的学生并不是这个先生班上的,所以很是不服气。加上这两个小混蛋也不是什么善茬儿,而是那种群架没少打、妞儿没少泡的主儿。被这个先生打了以后,二人顿时恶向胆边生,牙一咬,心一横,竟然各自从怀里掏出刀来,照着这个先生就捅!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还是冬春之交本来就是多事。这一天,京师竟然发生了一件轰动一时的大案。
丽青已是大声哀嚎:“皇上!快跑出来啊!皇上!冯保!失火啦!快救皇上啊!”
冯保尴尬一笑,对立于台阶下方的一个太监一挥手,“你赶快把太后的旨意叙述一遍!”
“好!好!”丽青有些语无伦次,紧张不已,加上此时天确实冷,不停地搓着手。
冯保先是一愣,继而说道:“皇上好记性!正是如此!要不,咱们也快入宫了,这回来走得甚急,先上臣宅子里喝碗茶再走吧!”
丽青笑着捅了一下他:“知道了!”说完盈盈而去。
只一会儿,这堂屋里的木制家具和柱梁就着了起来,一下子发出滚滚浓烟。
已经是久旷深院的丽青听到冯保的这几声咳嗽,大喜过望,连呼几声:“来喽!来喽!”金丝鸟欢快地从笼中飞出,来到门前,打开门,恨不得一下就跳到冯保身上,狠狠咬上他几口。
此时丽青正好找了茶叶过来泡茶,一见此景急得大叫起来:“哎呀!不好啦!失火啦!失火啦!”
“好!这就去!”皇上二话不说,放下了轿帘。
只是苦了自己和晴天了,本来这月这约因为海选皇后而耽误,今天特意来此补上,与晴天温存一番,却只吻了一会儿,就不得不回去。
太师椅上面铺着冬天用的垫子,两边的垫须长而坠地,一经炭火,很快就着了起来!
再往下看,最下面有一行小字,甚是隽秀。
“哦?”皇帝皱了皱眉头,把黄帛完全打开来看,是母后的亲笔:“吾儿!而今海选皇后之要命之际,你为何私自跑去偷会晴天?速速归来,海选之事可来不得半点含糊,真要走露了风声,别人会说我们内定人选,甚至说你这位九五之尊私会民女,视选后如儿戏!”
他居然已经连家里的煤球放哪儿都不知道!看来这个大伴儿,象这样的家已经多如牛毛,数不清了!
冯保急忙躬身,小声说道:“回皇上的话!朕刚才问了这个送懿旨之人,今个儿正好太后到乾清宫来看您,三宝和解明不敢隐瞒,便向她实说了您出宫来看晴天之事,所以太后才急急发懿旨派快马来追,咱们一路上坐的是轿子,所以只刚到这儿,他的快马就到了!”
皇帝却只是笑笑:“朕没事!咱们走吧!母后还等着咱们呢!”
他已然向前走了几步,一下子回过头来:“会的!晴天!你等着朕!一定会的!”
“钧郎!等等!”晴天在背后叫住了他,将一方手帕交到他的手上,然后轻轻背过身去。
皇帝看了看站在身后有些不知所措的晴天,气恼地瞪了冯保一眼:“母后怎么会这么快就知道朕出宫,还迅速派人送过懿旨来追?朕才不过刚到这儿而已。”
可是火已经越烧越旺,只有堂前的皇帝却象是没事儿人一样,安然自若地看着这场自己的“杰作”。
皇帝微微一笑:“丽青啊!平身吧!朕也是微服出宫,正好路过此处,大伴儿天天陪着朕,朕特意来看看你,最近过得可好?”
三人来到堂屋,看到屋子正中生有一个大炭炉子,烧得正旺,顿时感觉暖和了一些。丽青招呼他坐下:“皇上!您先歇歇脚!我给您泡壶好茶去!”
他轻轻替她抹去泪水:“别哭!别哭!你就在家好好的等着吧!相信用不了太久,你就可以进宫见朕了!到时候,朕一定把凤冠霞帔等等一切都准备齐了,迎娶你这位朕的可人儿入宫,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
晴天的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你走吧!太后说得对!你今天跑出来确实有失体统!不过我能理解,你都是为了见我!我也想见你!”
大火烧塌了房屋,冯保最最后一刻跃将出来,急看皇帝,没受任何伤,只是表情有些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