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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一百二十八章 这一战是很难
顺着马道下了城墙，小七和甄有才就翻上跨上早就准备好的快马，纵骑直奔王朴的总兵行辕而来，唐胜和张和尚则带着两千火枪手直接去驻地了。
范文程道：“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甄有才道：“难道卑职说错了？”
大同东门。
“嗯。”多尔衮点了点头，问多铎道，“这伙流贼现在哪里？”
“对，就是养贼自重。”王朴道，“天启帝和崇祯帝不敢把毛文龙怎么着，是因为他们要靠毛文龙牵制建奴；崇祯帝没把祖大寿怎么着是因为祖家是辽西豪族，崇祯帝还要靠祖大寿在锦州抵抗建奴；同样的，崇祯帝没把榆林姜家怎么着，也是因为姜家是榆林豪族，崇祯帝还要靠他们抵挡北边的蒙古人。”
甄有才凝声问道：“为什么？”
“是红夷大炮。”赵信脸色一变，沉声说道，“炮弹应该打在东门和小东门之间。”
当多尔衮和范文程商量破城之策时，王朴、甄有才还有赵信、唐胜等人也相携登上了箭楼，正在顶层远眺城外建奴军营的虚实。
等宁完我走远了，多尔衮又对范文程道：“文程先生，刚刚佟养性用红夷大炮朝大同北门轰了两炮，结果发现王朴果然和祖大寿一样用石块堵死了城门，看来城门是轰不开了，眼下也只能挖地道了。”
“是啊，千万不要出城。”甄有才也连声说道，“我军兵力本来就不多，可不能冒险。”
宁完我又向多尔衮叩了个头，才转身屁颠屁颠地去了。
……
大帐里。
王朴心里同样没底，超过十五万的建奴大军压过来，那种大山一样的压迫感足以让人窒息，如果可以选择，王朴当然不愿意这么早就跟建奴决战，可世间事并不会因为人的意志而发生转移，多尔衮更不会因为王朴的意愿就放弃进攻大同。
李岩淡然道：“君子坦荡荡，用不着别人去告密，这事我会自己向大王禀报的，以大王的雄才大略，他会理解的。”
对于王朴把雷公山大营让给流贼的举动，甄有才是一百个不明白。
多尔衮听得连连点头，情不自禁地赞道：“好计，好计！”
“轰！轰！轰！轰！轰！”
王朴从没想过要给大明朝当忠臣孝子，从没想过要给崇祯帝当烈士，可他同样没有想过要给建奴当包衣阿哈，成天拖着跟猪尾巴，满嘴喊着“主子”“奴才”，那绝不是王朴想要的生活，就算是死也不想。
“差不多。”王朴点了点头，说道，“这次建奴来势汹汹，兵力至少在十五万以上，不过建奴终究人少，就算加上汉军八旗和蒙古八旗，二十万也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所以，兵力应该在十五万到二十万之间。”
“卑职参见将军。”
“怕他个鸟。”大胡子大声道，“建奴的骑兵牛吧，可他们根本就冲不到我们跟前，就全被弟兄们摞倒了。”
“是。”
这一仗打得赢要打，打不赢也要打！
“是。”
“将军，形势非常严峻哪。”甄有才凝声道，“建奴可不比流贼哪，他们能骑善射，还有攻城利器红夷大炮，以至少十五万大军对付我们不足八千的守军，兵力几乎是我们的二十倍，相差太悬殊了！”
雷公山大营。
“是啊，这一仗的确很难，可我们别无选择。”
穿着马褂，留着金钱鼠尾的宁完我被两名义军将士领进了李岩的行帐，宁完我拍了拍衣袖正准备打千时，猛然想起对方不过是个流贼头目何用大礼叩拜？当下便大剌剌地往帐中一站，傲然道：“本使远道而来，为何连个座位也没有呀？”
王朴道：“有才，北门、西门、南门和小东门的情形都已经看过了，再加上东门，以你估计，这次建奴总共来了多少人马？”
甄有才的眉头霎时蹙紧，摇头低语道：“难道建奴真打算用红夷大炮轰开城墙？”
“那是因为建奴大意。”王朴皱眉呵斥道，“别以为打了场小小的胜仗，杀了几个建奴就天下无敌了，火器是厉害，可不只我们有火器，建奴也有，而且他们有的还是更厉害的红夷大炮！”
“喳。”宁完我急起身单膝跪地，奴颜婢膝地说道，“奴才绝不令主子失望。”
王朴点了点头，当先进了大帐，甄有才和小七也跟着进了大帐，在帐外守卫的吕六立刻抢前两步挡在了帐门外，警惕的眼神不断地搜视着四周，除了嫩娘，谁也不许擅自靠近王朴的总兵大帐。
“别想那么多了。”王朴拍了拍甄有才的肩膀，又转向大胡子等人，大声道，“在大举进攻之前，建奴估计还得有好几天的准备，这几天一定要让弟兄们吃好，喝好，睡好，把精神和体力都养足了，好和建奴拼命！”
李岩正在红娘子的陪同下查点粮仓里的粮食，望着眼前堆积如山的粮食，红娘子不由感慨万千，对李岩说道：“相公，没想到王朴真的把这座固若金汤的大营让给了我们，还有这许多粮食和腊肉，奴家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有才，我给你举几个例子吧。”王朴淡然道，“大明东江镇总兵毛文龙，你总该知道吧？那可是挂着将军印的总兵。”
王朴道：“为什么要隐瞒？”
王朴话音方落，大同城外便响起了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紧接着又是一阵巨大的撞击声，似有重物重重砸在了城墙上，大同城的整道东城墙都开始轻微地晃动起来，立足箭楼上的王朴等人也感到脚下一阵晃动。
王朴淡然反问道：“有才为什么会这样认为？”
“还有祖大寿。”王朴道，“大凌河城被建奴重重围困，城内粮尽弹绝，生人相食，守军全军覆没，唯独祖大寿活着回到了锦州，难道就没有御史言官在崇祯帝跟前搬弄是非，说祖大寿曾经投降过建奴？当然有，可最终崇祯帝不也没把祖大寿怎么着？”
“不好说。”王朴摇头道，“李岩这个人我还不是太了解，我只听说他是个挺讲信义的人，按说我救了他一次，又把雷公山大营还有粮食给了他们，相当于又救了他一次，如果他真是个讲信义的人，就很有可能会和我们联手，不过，我这么做也并不全是为了要和流贼联手共抗建奴。”
“知道。”甄有才道，“天启年间，毛文龙可是建奴的心腹大患。”
“奴才告退。”
甄有才沉思片刻，凝声答道：“卑职以为，这次建奴至少出动了十五万大军！”
“原来是流贼。”多尔衮皱眉低语道，“不是明军。”
“不行。”王朴摇头道，“建奴可不是流贼，贸然出城太冒险了。”
“主子。”宁完我神色一动，媚声说道，“流贼要造大明朝的反，和官军是死敌，不妨给他们一点好处，先利用他们消耗一下大同守军？”
王朴淡然道：“有才认为我这么做是公然和朝廷作对吗？”
……
“四个字。”
范文程道：“大同土软，不出十日必可掘至东墙之下，待地道挖好，火药埋好，主子再暗中调集重兵集结于西门之外，再故意卖个破绽让官军发现我军的调动，诱使王朴把守军的主力调集到西门防御，而主子则暗中埋伏一支劲旅于东墙之外。”
宁完我杀猪般惨叫一声，仆地跪倒在了李岩面前。
多尔衮欣然点头道：“这倒是个主意。”
“好。”多尔衮向宁完我道，“这事就由完我先生去办，先生可带两千石粮食、两百只肥羊以及五十匹好马前去，事成之后便是大功一件。”
多尔衮闻声抬头，问道：“那一仗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朴说道：“不管怎么说，这些流贼也都是汉人，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在建奴的屠刀之下，如果不把雷公山大营和山上的粮食给他们，他们跑又跑不掉，打又打不赢，最后难免要被建奴屠戮殆尽，还有……”
范文程道：“虚虚实实。”
宁完我道：“豫亲王有所不知，流贼都是些贪图绳头小利的鼠辈，只要给他们一点好处，他们就会连自己的祖宗都卖了。”
小七和甄有才赶到行辕时，王朴刚刚起床，正在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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