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拔剑（五）(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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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看到了奇迹。不会指挥作战的文天祥，击溃并全歼了来犯援军。从此，他心中多了份希望。

贾丞相以谎报军情的罪名要处死他。满朝文武对他遍布全身的刀伤箭痕，视而不见。天日昭昭，他终于明白百余年前，岳武穆那声叹息。

吕师夔大帅虽然不会怪罪他，但这辈子的仕途，估计因此次疏忽，走到了尽头。

他知道，北元不会这么轻易甘休。刺杀对方主帅，是蒙古人的专利。于是，他与几个江湖好友悄悄的在邵武各地住了下来。

两个细作侧身，闪避。躲开赵简的身体，几乎同时看到对面的同伴脖子上多了一条细细的血线。喉咙一紧，再也呼吸不上一口气来。

质量上而言，战马要远远好于羁縻马。但战马对饲料的需求也高得多。虽然西方历史学家认为，蒙古马对草料要求不高。但那是与西方马相比较而言，又让马儿跑，又让马儿不吃草这种便宜事是没有的。此外，蒙古马也分为很多种，并不是随便拉一匹就可以上战场，其中，东部蒙古的三河马（通辽市）和新疆一带的伊犁马，青海的河曲马算是古代三个名种。打个比方，一匹三河马与普通马比，就像悍马与夏利相比较，根本不是同一个级别。

被袖箭所伤的小店伙脸上已经出现了死灰色，显然，几个黑衣人的武器上带了毒。

“嗨，如今之世，豺狼当道。率兽食人，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无果和尚叹息着，将文天祥写的名句和佛家禅语颠三倒四组合在一起，身子一转，突然在众人眼前失去踪影。没等赵简缓过神来，耳边只听“啊”地一声惨呼，那个嘴巴最大的曹姓细作已经倒在了地上。

“属下明白”房主双手接过黑衣人念过的字条，高举过头顶。然后在灯下小心地展开，默颂。接着，凑到油灯上将一切证据烧为灰烬。

“贫僧无果”黑影合什为礼，抬起头，露出一张慈悲的笑脸，“刚才几位施主的对话，贫僧都听见了。几位施主杀人，贫僧也看见了。眼下唯一办法，就是几位杀了贫僧。否则建宁县的差役和留守的破虏军士卒，定会将几位捉拿归案”。

好在太后及时地过生日，大赦天下。他拣了一条命，被流放到岭南。刚出临安，他就打伤了押送的差役，逃走了。从此浪迹江湖，惩奸除恶。

“恐怕，来不及了”房顶上，突然传来一声低喝。一道黑影扑下来，如片树叶般，轻巧地落在院子门口。身材不壮，却刚好将所有人的出路封死。

“顺利个鸟，陈吊眼的人穿州过府，搅得各地不得安宁。几次咱们就跟他的马队遭遇上了，差点动起手来。”一个姓曹的黑衣人嘟囔道，“要不是大伙有事情赶着过来，才不会让那些蟊贼如此嚣张，他们……”。

他要守护住这份希望。

“把邵武之战的详细情报给我们准备好，顺便安排房间，让伙计们警戒，我们明天一早就走。吕大帅急着要”钱姓首领点点头，对赵简的举止表示赞赏，顺手掏出两条细细的金条，摆在桌子角边，“这是大帅给你的赏钱，省着些花。破虏军在路上的哨卡查得仔细，一时半会儿很难再有人过来！”

几个黑衣人依次掏出同样的玉牌，交给房主检验。互相之间，检查得一丝不苟。

听店主说到建宁之战，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靠在左首处的黑衣人尽力将声音压低，好奇地问：“赵老哥，那一仗，真跟外界说得那么玄么。弟兄们都传说，文天祥用了一种什么雷，一劈下去，几十条人命”。

“赵老哥费心了。我们只打扰你一晚上”。钱姓首领抹了把嘴巴，擦去嘴角的油渍。“大帅有令，赵简速接”。

“我，送豆腐的，您老前天早上订的豆腐”敲门的人粗声粗气地答。门开了，几个黑影闪入了院子中，闯进屋子。酒馆的主人探头探脑地在街道上张望了一周，关好门。不放心，又搬来一块巨大的石头，将大门顶上。

而各地百姓偏偏爱听这些段子。所以艺人们就充分发挥想象力。连页特密实被阵斩之前吃了什么东西，是否中毒。杨晓荣如何偷了页特密实的兵器，都说得有鼻子有眼。

“哦！”听者一幅恍然大悟状。干眼线这一行，忌讳好奇心重。但邵武之战被外界传得太玄，茶馆酒楼，几乎一个地方一种版本。那些江湖艺人不知在哪里弄来了平话唱本，背着地方官员，偷偷地传唱。

几个黑衣人一同追了上去。将小伙计围在中间。赵简伸出手，卡住了小伙计的脖子。

虽然破虏军现在还很弱小，就像一个瘦小的毛毛虫子。但他要守着这只蝴蝶咬开重重丝茧。

“贫僧无果，只管杀人，不求正果”无果和尚叹息着，将钢刀刺进钱姓首领的肚子。

“让弟兄几个见笑了，老规矩，请先把豆腐块亮出来”屋子主人笑着跟几个黑衣人见礼，手一伸，探到领头的黑衣人面前。

“大帅要你在三个月内，想尽一切手段得到文贼所用的轰天雷情报。如能窃得图纸，官升两级，赏金千两。如果能擒获或挟持一工匠去赣州，官升三级，赏金一万”。

“我，我”小伙计挣扎着，手脚不停地舞动，头一歪，停止了呼吸。

这个和尚是个杀人魔王，手下从来没留过活口。当年道上混的，听到这个和尚的法号，全都大哆嗦。

黑漆漆的窗外传来一声闷哼。

“谢赵老哥，我们就不客气了。如果有肉食，最好切两盘来，路面上不太平，大伙翻山越岭，都饿坏了”。黑衣首领不客气地抓起点心，塞进嘴巴里，边吃，边说道。

兔起，鹰落，两个照面，院子中站着的人，只剩下钱姓首领和和尚两个。黑店老板赵简躺在地上，背后印着条刀痕，从肩到腰，显然已经气绝。

大概是被憋得难受，姓曹的黑衣人端起茶，拼命咽了两口，不再说话。其余几个黑衣人彼此用眼睛打着招呼，看样子一路上已经受够了钱姓首领的严厉。

那是北方特产的汉白玉，上面刻着虎、豹、狼、豺以及各类走兽，代表着持有者的身份。有了这片玉牌，他们就调动驿马，将手中的情报送到想去的任何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