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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四十九章 入彀
这位高管说完也是一副神往模样，只不过似乎注意到常家父子表情没那么美妙，他话头连忙一转，“当然，这方面再厉害到底也就是个玩技术的——他们的最新产品、他自己的心血力作，不还是到了我们手里吗？”
高管们心里不知道该用哪个词形容楚向彬的时候，办公桌后的常建丰眯眼打量了楚向彬许久，在年轻人那波澜不惊甚至有点懒得应付的神情前，他眼底却浮起一点很是欣赏的意思。
常亭坐到这一步，到底或多或少不是个完全的蠢货，在楚向彬的提醒下，他仔细回忆了一番这人之前说的那句让常建丰变了脸色也彻底开始明显露出态度倾向的话，便恍然大悟了。
这天一早，董事长办公室站了数位公司内常家父子的心腹，也是这些年协助他们不择手段蝇营狗苟的公司高层。
常建丰挑眉，“怎么说？”
常亭一懵，看看这人，又扭头看看楚向彬，“你确定没搞错？他可是刚刚在办公室里跟我对着来的！”
“这倒不是我的功劳，是常总您在公司积威日重，有人想投靠常总，而听说我和您有些来往，从我这儿下手罢了。”
包括这次股权大战在内，常建丰的经商策略一直因为不择手段不计情分而颇受诟病，但勤锐投行被他逐渐做大，常家绝大部分的资产都已经和勤锐一脉共生，根基牢固不可动摇——而资本从来不看人情，纵使业内业外不少人对常家恨得咬牙切齿，却还是得捧着常建丰的臭脚过活。
高管们也互相四下看着。
常建丰动了动眉，抬起视线，“你的意思是？”
又闲聊几句之后，常亭率先离开了。
最直接反应的就是股价：随着vio即将重战衍生品市场的风闻愈演愈烈，勤锐的股价在长期的总体涨势之后，最近已经连续数周以跌势收盘。
高管们的表情顿时微妙起来。
“哦？什么人？”
楚向彬适时补充，“常董这话谬赞了，我就是个搞技术的，再有为不也是给您和常总打工吗？”
常建丰也不说话，拧着眉坐在办公桌后，思虑一番，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抬头看看常亭。
“小楚啊，这次可多亏了你！”
楚向彬笑了笑，“我也没什么意思，只是说出来让几位前辈判断一下——看大家对秦楼这个人的能力信任度有多高，是不是值得冒这个险。”
楚向彬似乎犹豫了下，“我资历太浅，是不是不合适？”
因为面前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在办公室里与常亭互相驳斥，说公司谨小慎微至今要小心一着不慎血本无归的那个。
然后常建丰安排常亭进入勤锐，打着从基层做起的名号，靠同事小心翼翼曲意逢迎被他做业绩堆功劳，硬是在短短两年之内迅速把常亭推到总经理的位置上。
几人交头接耳一番，一位勤锐的高层走出来。开口前他先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下常建丰的脸色，确定没什么异样后才开口了。
“一家人谈什么报恩，”常建丰摆摆手，“既然这个东西是你拿回来的，我也想听听你的意见。”
就这样，常建丰获得自己想要的信息后，显然有些迫不及待要去查证和布置了。他几句话打发走两人。
这人思索一番后，不由苦笑着给楚向彬竖起拇指。
常亭第一时间亲自下楼迎接了楚向彬，然后激动得几乎打着哆嗦把这款产品秘密交给早就组织好的应对团队确认和审核——
常亭是常建丰的独子，虽然不像一些富二代那样贪图玩乐沉迷酒色不知进取，但他为人刚愎自用，志大才疏。
“……”高管中有人脸色微变。
楚向彬朝几位脸色不好的高管躬躬身，这才开口。
“他当然不能重用我，也不能重用你。这件事既然完成，那之后推行上他对我们越疏远越好。”
今天在董事长办公室开的这一场，显然就属于后者。
“……”
“好，好好。如今像你这么会办事的年轻人可不多了，你放心，这件事事成，伯父一定记得你的功劳。”
高管赶忙一缩脖子，沉默地低下头。
那人脸色一变，“有人逼你？”
楚向彬走出去，叹了声气。
这话顺得常亭每个毛孔都舒坦极了，笑容顿时更加真诚。他颇有炫耀意思地看向父亲常建丰，“爸，怎么样？我都说了我这个学弟是个人才——没辜负您的期待吧？”常建丰瞥他一眼，转性楚向彬，“你来之前，常亭天天跟我提你，我耳朵都快起茧了。”
听办公室里安静下来，常建丰对自己在公司内的权威表现还是很满意的。他微耸起来的眉毛放平下去，安静几秒，才沉稳地开口：“一个一个说，吵吵闹闹的，当这里是菜市场吗？”
公司上下，尤其是管理层，也逐渐为此躁动起来。
勤锐入市数年后，他们需要捧的臭脚又多了一位：常建丰的儿子，常亭。
“常总，您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们吃的饭不是靠风险，而是靠借着风险里的顺风获利，避着风险里的逆风躲亏——从公司建立至今，常董和我们也是一步步小心翼翼机关算尽，这样才能有今天的局面大势，您怎么能……”
这次显然就是这种情况。
“只是需要加快常董的决定，让常董能下定决心。”楚向彬笑着解释，“毕竟机不可失，常总您也急着推行这款产品。而有时候激将比劝说更促进决定。”
这样一想，常亭更迫不及待地转身在人里找：“楚学弟？”
唯独对面沙发上楚向彬站起身，难得一副晚辈模样，“不敢不敢，学长对我有提携之恩，我无以为报。”
“常董——”
“他今天来了吗？”
“是，”常亭连忙低头应下，他以为父亲是对楚向彬的作态不满，连忙赔着笑，“学弟这人散漫惯了，但能力还是很杰出的，您别跟他计较。”
“有什么不合适的？达者为师，可不是看年龄资历。”
他一走，楚向彬和那位高管都收敛情绪。
以常家父子难以容人的心性，这件事真办成了，利益赚够的时候他们要做的第一件事恐怕就是找个法子，把他永远踢出业内，一辈子没法开口露他们的短处。
而在金融衍生品这一块市场上，因为vio早年的改制和避让，勤锐一直独占鳌头，甚至可以说勤锐的财务报表有一小半都是产品部在支撑的——而这一次，还是头一回他们在衍生品市场这一块的地位隐隐有受到威胁的意思。
常亭数年来一直对vio那位被业界吹捧年轻有为的董事长兼总经理秦楼心怀妒忌怨愤，比起虚长数年的他，秦楼在业界的名气和能力都太过碾压，这已经成了刚愎自用的常亭心里的一根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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