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1/2)

首发：~第十三章

他甚至在某个瞬间希望自己已经三十岁了。

年轻时候，都以为自己的恋人是唯一的，见得多了就发现，没有人是不可替代的。

再比如，那年有个温情港片在内地上映，他俩一块去看。几乎没在他面前落过泪的女友，在那场电影中，哭得稀里哗啦。为了不叫他发现，还把头发散了下来，每次擦眼泪时候，就装作是在弄头发。他很想将她揽到身边，但又怕她不好意思，就装作没看到。

张虔开始期待自己的生日。但有时又疑心女友只是嘴瓢，不过他已经冷静下来，只要女友不在他眼前肆无忌惮的晃，他觉得自己还可以再等。都说爱情最美好的阶段，是在接吻之后，做|爱之前，他也担心这事会破坏如今的美好感觉。但他生日那天，他女友穿了一条红裙子，她平时很少穿裙子，再加上她白，红色衬得她白的发光，搞得他很心神恍惚，他便立刻推翻了自己再等等的想法。

他心神一荡，亲了亲她的鼻尖，压着声儿道：“你可真大方。”

想得最多的是她会变成什么样子。

二十一岁生日的那个夜晚，像个五彩斑斓的盛大梦想。

最开始是嘴唇，不一会就变成其他了。

他吻了吻她的头发，低声道：“不是说喜欢我的自信么？”

因为她没给他留余地，他也没有给自己留余地。

初五那天她不上班，他带她去逛公园。因为下雪的缘故，古公园里红墙绿瓦，雕梁画栋，挺有看头。不过那一整天他几乎没看雪景，心思全在她嘴唇上。她画了淡妆，涂了口红，不是很烈的颜色，但很鲜明，加上她白，又白又水，像颗招摇过市的水蜜桃似的，看上去很好吃，弄得他心猿意马。又因为知道这是自己女朋友，他可以吃，所以内心几乎可以用猴急来形容，但行为上他并未表现出来。恋爱才开始，他不能一下子就露出獠牙，还是要坐怀不乱，风度翩翩的。

他把她推搡到车里，不管不顾的亲。她没经历过这样的阵仗，也不知道衣冠楚楚的男友，某时候很可能是衣冠禽兽。她又急又怕，颤声道：“你的生日马上就到了。”

他摇摇头：“书也可以当礼物么，你也太敷衍我了。”

他为了表示自己没猴急，还煞有介事的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然后才低下头吻她的嘴唇，结果她微微一偏，他只吻到了她的头发。

他一点不想克制，手伸到她的衣服里，想立刻将她扒干净。

她总是一句情话后面必定要带上一句相反的话，好像不带那句话，就不完整似的。他当时对人心的百转千回还没那么了解，也没深入去想她到底为什么这样，只觉得这人可爱又可怜，只想让她再胡言乱语一些。

大年初一的那个晚上，他们确定了关系，正式交往起来。

一切都很美好，简直没办法再好。

他忍住冲动，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低声道：“人都给我礼物了，就你还没给呢。”

她把额头抵在他肩上，低声笑：“我这一嘴火锅味儿。”

再见是初五。

一直忍到晚上，将她送回学校。他要在林荫道旁吻她，四下无人，雪夜寂静，他可以吻很久。

他当然知道那代表什么，但那不再跟他有任何关系。

他就笑了，吻她的发，道：“话是好话，可每次都要加一句万一，我觉得有点画蛇添足，下次别加了，我懂你的意思，你不用来回强调。”

他觉得她说得有道理，也觉得自己一个男生，不能表现的太黏缠，就说等她休息那天再来找她。

张虔抽完最后一根烟，将烟蒂揿灭，丢在烟灰缸里，将车倒出了这条僻静小道。

他本想故作冷淡，若无其事的问她有没有想他，她却一头扎进了他怀里，带着哭腔说她要吓死了，以为他真和前女友旧情复燃，把她忘了。

他笑：“我是见你不要，我才不要的，俩人都是一个味儿，谁也不用嫌弃谁了。”

酝酿一整天也没亲着，晚上想着那鲜艳的嘴唇，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知道她说得有道理，任何一个自信自重，并且抱着认真谈恋爱心态的男生都不会希望自己一直买单，有来有往才能让他觉得自己找对了人，否则很容易有做冤大头的错觉，不像谈恋爱。时间长了自然会看轻对方。但他觉得这事也不必如此严肃，有时候哄她，说分担多少要根据双方的能力而定，谁比较充裕，谁就多负担点，但她坚决不肯。

做朋友时，她跟他aa，他还能理解。谈恋爱还aa，他就有点不舒服。

他俯身过去给她解安全带，寻常都会趁机亲她，今天低着眼睛不看她：“你。”

暧昧虽是个美好的阶段，但很多事情都是浅尝辄止的。谈恋爱不一样，可以深入的了解很多事情。恋爱久了，他就发现他女友只是看着温驯，其实骨子里还挺酷的。但酷里又还带着一点娇，娇中又有决绝……总之反复无常的非常迷人。

他开车将她送回学校，车停到路边，槐花落了一地，降下车窗，能闻到馥郁香气。

她娇嗔似的抬手轻轻锤了他一下，就砸在他胸膛上，他忽然觉得很甜蜜，满嘴火锅味儿，也仍然想吻她，她却极快的跟他拉开距离，回宿舍去了。

他吻住她，低声道：“都说了，不用强调，我知道。”

二十岁出头的男生，再克制，再一本正经，脑子里也全是对异性身体的向往。尤其在他还有女朋友的情况下，简直是恶狼嘴边有一块肉，没有一刻不想吃下去。不过，他不愿随便对待这件美好的事情，还是想先培养好了感情基础再说。

路上没多少行人，可即便有行人，他也不在意。

以前吻她，总要克制，怕自己意乱情迷，会动用花言巧语哄她上床。今晚显然时候已到，他再也不用克制。

她不想他看到她的窘迫可怜样儿。

她就说，刚开始你负担的多，可能不会觉得有什么，但长此以往，就算你不愿意，你心里肯定也会多少有点看轻我，等真到那时候就晚了。

好在他没理智了，她还有，死命捉住了他的手腕。

她刚才被灌了几杯酒，又被起哄唱歌，这会儿声音有点哑，她问：“书不算么？”

他最终还是提前回去了。回去没告诉她，在商场前的人行道那等她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