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墨家衣钵（上）(1/2)

首发：~第二十二章 墨家衣钵（上）

酒精在二十一世纪，根本不会被当做战争武器。所以，他能想出来的办法，无非就是如何将酒精易燃的特性，跟大唐目前的各种武器结合起来，以发挥更大的威力。这些办法，基本上，是个人花费点儿心思，都能想得出，很难达到让神龙皇帝李显惊喜的标准。

这句话不说则以，说出来，更令王毛仲觉得羞恼异常。竟然高高地举起的树枝，朝着车厢便砸，“出来，你不要走缩头乌龟。有种你今天别下车，否则，你去哪，王某今天就跟到哪！”

钱是调动积极性的第一法宝，无论二十一世纪，还是八世纪，都一模一样。发现跟着新少监干，大伙不但升官有望，收入也迅速上涨。军器监上下，当然士气爆棚。不但这回整体搬迁没有让张潜这个少监花费多少力气，就连日常生产的弓弩、盔甲和兵刃，无论质量还是数量，都比原来上升了一个台阶！

说罢，也不敢在张若虚家多做逗留，随便说了几句客套话，便又告辞出了门。

而张潜心情，却觉得比没来拜见这位顶头上司之前，更为忐忑了。关上车门之后，立刻“瘫倒”在了座位之上。

正准备用力关上车厢门，马背上的那个人，却已经用力拉住缰绳，“吁——”，紧跟着，拨转马头，伸手从路边的野树上掰下了一根小儿手臂粗的枯枝，“张庄主，没想到能在这里碰见你！来来来，王某今日再向你领教几招！”

王毛仲哪里肯放弃？猛地一夹马腹，催动坐骑，在车后紧追不舍。“下来，张少监，你对家兄有恩，在下绝不敢伤你。但是，到底是谁打不过也跑不过，咱们两个今日必须理论清楚！”

正咬牙切齿地发狠之际，他的耳畔，却又传来了火药署署丞王俊的声音，“少监，此事恐怕马虎不得。虽然高监门传达的只是口谕，属下建议您还是及时去跟正监汇报一声。他宦海沉浮多年，比大多数人都清楚这件事究竟该怎么办。”

李显是个怎样的皇帝，张潜很难评价。

这就是身后没有一个庞大家族的坏处了。如果自己也是卢莛那样的世家子弟，遇到上头前来视察这种事情，身边肯定有无人数帮忙出谋划策。而现在，他仅仅能找到的两位前辈，却都给他出不了什么好主意，或者说对他的帮助非常有限。

‘原来皇上他们家是开盗版网站的，白拿谁东西都是看得起他！’张潜在心里偷偷腹诽，脸上，却只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世叔所言甚是。但越是如此，晚辈越是惶恐难安。万一圣上前来巡视那天，哪里出了纰漏，或者晚辈拿出来的东西，让圣上失了望，晚辈岂不是辜负了圣上的知遇之恩？！”

军器监终究不是自己家，他这个少监得注意形象。虽然打打闹闹，不会招来弹劾。但各署的匠人们，难免会觉得少监不够稳重，慢慢心生懈怠，影响到监中事务的正常运行。

应天神龙皇帝李显前来军器监视察，肯定不是像张说和张若虚两人认为的那样，只是顺路。张潜从高延福传达口谕时的神态和语气中，能清楚地感觉出这一点。

“唉——”当身体又坐在了马车内，张潜忍不住长吁短叹。

这倒是一句老成持重之言，立刻让张潜停止了玩闹地心思，认真地向他致谢。随即，将日常工作布置了一下，跳上马车，直奔长安城内的兵部衙门。

“可是，可是圣上说他期待届时能有一份惊喜！”张潜心中的紧张，一点儿都没减轻，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提醒。

张潜心中有事，未免感觉烦躁。索性敞开了车厢的侧门，一边为车厢通风，一边欣赏起了路边的冬日景色。（注：唐代，地球上经历了一个暖湿期，吐蕃的兴起与此有直接关系。气温在唐末下降，也是导致吐蕃灭亡的缘由之一。）

还没等他看清楚暴喝者长啥模样，有根白花花的长棍，已经打着旋子凌空而至，“砰！”地一声，砸在了他的胸口处，将他砸得身体晃了晃，直接跌下了马背！

连敲了十几下，见张潜都没反应，那王毛仲仍然丝毫不知道收敛。竟然猛地一拉缰绳，策马绕向了车厢的侧面，“张少监，别以为你做了个官……”

得，这话说的，除了语气不同之外，其他跟张说先前的叮嘱，简直一模一样！所以，张潜听了之后，除了拱手称是之外，根本做不出其他任何反应。

计划没有变化快，已经做了五品少监的张潜，已经不可能像他刚刚来大唐之时，所设想的那样，永远躲在长安城外，避开李隆基上台之前的所有混乱。

“不务正业？如果五监的少监少匠，个个都像你一样不务正业，另外四个老家伙，恐怕做梦都得笑醒！”张说为人爽利，也不跟张潜在客套话上浪费唇舌。笑着摆了摆手，开始给他布置任务：“最近这几天，你也别光忙着制造东西，先从上到下，把军器监所有人梳理一遍才行。将工匠们带进来吃闲饭的，身份没有记录在册的，还有那些来历看上去有疑问的，统统清理回家。无论最初人是谁安插|进来的，让他们先回家休息一个月，等圣上巡视过了之后，再另做安排。此外……”

说出来，对方肯定不会相信，反倒会对他恨之入骨。

“看来，用不了多久，老夫就又能向用昭道喜了！”令张潜约略有些失望的是，张若虚听完了他的陈述之后，第一反应，就是恭喜他简在帝心，“圣上富有四海，才不会随便向某个臣子索要东西。他白拿了你的火锅和水炉子，说明是没把你当外人。别的臣子，相求圣上找他白拿，还求不来这种恩泽呢！”

这就是涉及到帝王安全的大事了，张潜不敢怠慢，答应着取来纸笔，将对方的交代，一条条记录在了上面。

“贼子，休要撒野！”一声暴喝忽然从天而降，将他嚣张的叫嚷声，直接憋回了嗓子里。

但是再烦，张潜也不敢撂挑子。否则，甭说帮红宝石少女改变命运，就连杨家的大门，他今后都甭想往跟前凑。

但是，李显在另一个时空中的历史上，是怎么死的。张潜却隐约知道个大概。

然而，眨眼间，他就将这个念头给捏得灰飞烟灭。

路边的树都掉光了叶子，地上也没有任何青草，所以风景自然不能算好。幸运的是，今日是个大晴天，头顶的天空湛蓝如碧，丝毫没有工业化污染的痕迹，让人看了几眼之后，心中的压力就降低了一小半儿。

偏偏张潜还不能跟李显说：老大，千万提防你的老婆和女儿，别吃她们喂的药！

眼下他对张潜再欣赏，都无法让张潜感觉到一丝安全。相反，离他越近，张潜的内心深处越是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