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72章 帝心，恩宠
老皇帝捏着薄薄的纸张，心中却沉甸甸的难受。出事后，他不敢提及任何关于皇后和太子的事，身边伺候的人就更不敢了，倒是让他错过了很多往事。
“太子并不看好秦卿？”赵明诚拧着眉，心中有些不悦。
秦太尉是他钦定的，太子却第一个就否定了他，这小子……
老皇帝叹了口气，算了，想要教训也没有机会了，还是看看他为何这般想吧！
可越是往后，他的脸色越是难看……直到看完，他仍旧死死的盯着那泛黄的纸，久久不语。
大殿的气氛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贵公公额头的冷汗一滴滴砸在地上，他却丝毫不敢用手去擦。
“阿渊……你今日来不止带了这个吧？”
“什么都瞒不过皇祖父！”顾之渊并没有表现的那么淡定，他在赌，赌这位帝王对他的祖母和父亲到底是不是真的宠爱。
“慈元殿的事之后，孙儿就对那场谋逆存了越发多的疑问。孙儿查了很多人，凡是有能力做到此事的，都在孙儿的怀疑名单上，自然也包括太尉大人。”
男子再次抽出一叠纸，“这些是孙儿查到的一些东西，请皇祖父过目。”
一刻钟后，老皇帝愤怒的将手中的一叠纸扔在地上。“混账，秦淮景这个混账，他竟敢……竟敢欺君！”
“皇祖父别气坏了身子，贵公公，你还是去请太医走一趟吧。”
贵公公忙不迭跑了出去。
顾之渊帮老皇帝顺着胸口的气，“皇祖父若是气坏了身子，岂不是孙儿的错？”
“朕一直以为，当年天天烦着朕充盈后宫的那些家伙已经被朕给杀的杀，罚的罚了，却没想到罪魁祸首竟一直藏在背后，还成了朕的肱骨大臣！真是讽刺啊！”
“他在京城扮演着清廉正直，可秦家却在剑南道无法无天，就连沈家参他的折子都递不到朕的桌案上，这天下到底是朕的还是他秦淮景的！”
“还有他的救驾……朕一直记着他替朕挨了一刀，如今看来，竟是早有预谋……”
“圣上！”贵公公领着太医进来，等太医把了脉开始写药方，他这才禀报道，“开封府陈大人求见。”
老皇帝本不想见，可顾之渊帮他揉着额头，他心中的那股子郁气好似就消了些。
“传进来吧。朕是想躲回懒都不行啊！”
陈平安弯着身子进来，行礼后直接谈起了正事。“臣本不愿扰了圣上清静，奈何今日的案子涉及朝中重臣，且性质恶劣，臣不得不来。”
“呈上来吧。”赵明诚接过递来的奏折，看到又是姜家，他心中略微有些不耐。
可下一刻，他目光便停在了秦淮景三个字上。“秦家与姜家配冥婚？还是将活生生的女子杀死？简直荒谬！”
“圣上，今早鹤山那边已经挖出了秦家小公子的墓穴，里面有一具不满十四的女尸陪葬，如今这事已经闹得人尽皆知，整个京城都传得沸沸扬扬了。”
“既然案子都查清了，证据也都明了，你判便是了。若是事事都来问朕，朕还不得累死！”
陈平安连忙请罪，可脸上仍有些拿不定主意。“秦家出面是秦太尉的儿媳，管事婆子也认了罪，只说是背着主子干下的混账事。可姜家……”
“姜远山是老糊涂了，既然连家里的人都管不好，也别管天下大事了，摘了他的乌纱帽。至于秦太尉……”
“圣上，秦太尉求见！”
“让他滚！”
“先闭门思过吧！”他的账朕要慢慢算！
陈平安退了出去，大殿里再次安静下来。
顾之渊停了手上的动作，绕到老皇帝面前，“皇祖父，是孙儿耍心眼了！”
赵明诚眸光微暗，直盯得面前的男子忍不住咳嗽出声，才淡淡道，“是朕昨晚放了姜远山，你才有了今日这一出是吗？”
“是！孙儿不明白姜家明明犯了很多事，皇祖父为何还要护着他？”
“因为秦淮景替他求了情！当年，秦淮景在回京路上替朕挨了一刀，那一刀差点要了他的命，是姜远山用了一颗祖传灵药才救活了他。所以他以此向朕讨了个恩典！”
“原是如此。孙儿错怪皇祖父了，以为你……不满调查结果……”
“哼！是以为朕故意为难你的心上人吧！还以为朕是非不分，忠奸不辨！”
“皇祖父……”顾之渊有些心虚，脸上带着讨好，又有一点撒娇。
老皇帝一指点在他的额头，见他面色苍白又不禁软了语气，“你啊你，朕是拿你没有办法了。回去吧，好好休息，接下来的事交给朕。”
顾之渊知道圣上要亲自查秦太尉了，心中不由暗暗松了口气。
秦淮景没有等来传召，又从贵公公身上感受到了冷淡，心中有些不安。
“秦太尉舟车劳顿，还是先回府歇着吧，无事就不要出门了。”
这是要禁他的足？秦淮景冷汗湿了后背，放低了姿态，“微臣愚钝，不知如何惹怒了圣上？”
贵公公并不答话，只是挥了挥手。直到看着陈平安从福宁殿出来，秦淮景才明白过来。
“陈大人还真是早啊！”
“食君之禄为君分忧，应该的！”
“老夫一回京就听说我那儿媳妇办了蠢事，正要来向圣上请罪，看来是晚了一步，陈大人这是把罪名扣老夫头上了吧？”
“太尉大人言重了，都是下人干的蠢事，哪里就能扣到大人头上！”
“再怎么说，老夫也有失察之责，老夫愧对皇恩啊！”秦淮景说着转身朝福宁殿的方向拱手行礼。
“这倒也对！那太尉大人准备如何补救啊？哎，人死不能复生，可怜那小姑娘还不满十四啊，你说这姜家怎么就那么狠的心呐！”
秦淮景后槽牙咬的死紧，却不得不陪笑脸。“姜家的确是过了！”
“既是如此，太尉大人不会再拿当年之事来为姜家求情吧？”
这是明晃晃往他脸上招呼啊！好，好的很！秦淮景冷了脸，不再与他虚以委蛇，大步离了皇宫。
福宁殿，打发走了顾之渊后，老皇帝神色晦暗，良久，他终是开了口，“请天师走一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