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66章 科举舞弊
“你们做什么，这里可是尚书府！”姜远山的大儿子姜知鸿拦在冲进来的衙役面前。
“我们自然知道这里是尚书府，姜以升呢，让他跟我们走一趟衙门！”
姜知鸿一听说是来找他儿子的，立马就吓傻了。“我儿子可是状元……”
衙役冷哼一声，“偷来的状元吗？给我搜！”
“站住，你们都站住……”姜知鸿只知道他的状元儿子不能出事，见这阵仗立刻让护院冲过去将人拦了下来。
“放肆，姜家要造反不成。我们是奉命行事，你们竟敢阻拦。”
“姜大爷是想为令郎争取逃跑的时间吗？可惜了！”
齐慎言带着姜以升从姜家出来，脸上尽是冷笑。幸好天师给他们指了位置，他们直接翻墙抓人，否则等他们从大门进去，人早跑了。
看着被堵了嘴押着的儿子，姜知鸿脸色煞白。余光瞧见人后的希言，竟不知哪里生出来一股子力量，冲过去举手便要朝她脸上打去。
希言岂会让他得逞，手指捏着他的手腕，一丝玄力悄悄没入他的经脉。不废了他这只手，都对不起这么好的机会。
“贱人，你害了你父亲和祖父不够，还要害你大哥，你这个丧良心的孽障，怎么不死在外面！”
“姜家不灭，我岂敢去死？”希言凑到他耳边，声如鬼魅。
“辱骂朝廷命官，一起带走！”
顾御史都发话了，皇城司的人也没了顾忌，上前就堵了姜知鸿的嘴。
陈平安坐在大堂上，看着下面的父子二人，咋还抓一送一了？
啪！惊堂木一声大响，姜知鸿吓得一抖。
“姜以升，可知本府今日为何抓你？”
“下官不知，还请大人直言。”
“好一个不知！抬上来。”
一具尸骨被衙役抬到了大堂，白布掀开，带起难闻的味道。
“这具尸骨是从文曲星客栈的后院挖出来的，姜以升你可认识？”
“不识！”
“是吗？那苏南此人，你可识得？”
姜以升垂了垂眼皮，“大人若说的是剑南道举人苏南，下官是认识的。莫非……”
男子目光瞟向那具尸骨，露出吃惊之色，“莫非这尸骨……便是苏南？不可能，他在会试前便离了京城，这是很多人都看到了的。”
“认识便好。苏南来京时住的是城郊寺庙，后来住进了文曲星客栈，你可知这其中缘由？”
“大人，下官虽认识苏南，与他却并不相熟，这种私事，自是不清楚的。”
“看来不上点证据你是不会认的。”陈平安心中冷笑，没有把握他们岂会直接抓人。
“带证人！”
一男子裹着厚棉袄，在衙役的带领下，瑟缩着身子进来。
“堂下何人？”
“学生杨帆，剑南道眉州人士，与苏南是一路进京赶考的。因囊中羞涩，我们不敢住店，只能窝在城郊的寺庙。后来，姜以升假意与我们相交，说是钦佩苏南的学识，不忍他在此受苦，硬拉着我们去了文曲星客栈。”
姜以升藏在袖中的手早已捏紧，冷汗湿了后背。
杨帆的声音继续在大堂响起，“会试前，姜以升找上我，让我做一场戏。那日我穿着苏南的衣服，坐在马车里，用家乡话与碰上的人打招呼，谎称自己学识浅薄，要去游学一番，三年后再回京科考。”
“你为何愿意答应姜以升的安排，你可知这么做的后果？”
“学生……知道，只是当年被嫉恨和权势迷了眼，这才犯下如此大错。学生之所以会答应，是因为姜以升答应只要学生过了会试，即便殿试中只得个同进士，也能帮学生谋个一官半职。”
“后来，他荣登榜首，而我也的确只得了个同进士。他托了关系将我外放做一县之长，可在上任途中，我遭遇了盗匪，整个车厢掉下悬崖。幸好学生命大，挂在了一棵大树上，这才捡回了一条命。”
“从那些盗匪口中，我知晓了是姜以升要杀人灭口，但我不甘心，想着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于是一路扮作流民回到开封府，躲在那座寺庙伺机而动。终于让我等到了今日，姜以升，没想到我还没死吧！”
“姜以升，你还有何话可说？”陈平安冷冷看着堂下之人。
“大人，无缘无故，我何必要制造苏南离京的假象。”
“问得好！你当然不是无缘无故，你偷了他的才华，成就了自己的状元之名，这算不算理由！”
陈平安一把将手里的策论扔到地上，“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科举舞弊，你姜家真是好大的狗胆！”
姜以升颤抖着手捡起地上皱巴巴的宣纸，努力维持的淡定再也不见，脸上只剩一片惨白。
陈平安冷笑一声，再次扔下一张，“这是你姜以升的会试试卷，策论与苏南提前写好的一字不差。”
“将人带上来！”
这次进来的中年男人身穿官服，本是威严的脸上在看到姜以升时陡然变色。
“陈大人让本官来协助什么案子？”
“燕大学士，不妨先看看这两份策论，再决定要不要在本府面前装傻充愣！”
翰林大学士燕飞看过两份策论，一口咬定苏南那份乃是会试后写下的，绝不承认自己舞弊，提前泄露考题。
可在苏南的笔迹被确认，他的尸体被摆在眼前，以及燕家搜出来，姜家贿赂他的名家画作时，他再也没了辩驳的可能。
“不是这样的，我儿子没作弊，更没有杀人……是你们冤枉他，是你们要害他……对了，人是死在文曲星客栈的，定是他母亲为了他的前程才做出杀人夺卷之事！”
姜知鸿彻底失了理智，胡乱攀咬着。
“够了，是我骗他写了这篇策论，又谎称帮他引荐大人物，骗得这一页薄纸。人也是我杀的，可我明明放了一把火，却不知他为何会出现在客栈后院。”
“那就要感谢你的好二叔了！”希言从诏狱押来了姜远山，这么精彩的场面怎能不让他亲眼看看。
姜以升猩红着眼，都是眼前这个女人，自从她回京，姜家就一日不得安宁。
“老二？他做了什么，他自己胡闹不够还要害我儿子，还有你，是你陷害我儿！”
希言冷冷瞥他一眼，对上姜以升怨恨的目光莞尔一笑，“文曲星客栈看似是你母亲在经营，实则早已在姜知礼的控制之中。”
“所以你在客栈的一举一动，你对苏南的利用和杀害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你放的火被他灭了，他将尸体埋进了后院，还用自己的玄术灭了苏南的魂魄，藏起了那份策论。至于目的嘛，大概是想着在正确的时机用来威胁你们吧！”
“畜生……他这个畜生……”姜知鸿恨死了这个弟弟，恨不得亲手撕了他。
“呵！尚书大人觉得这出戏可好看？”
不待姜远山开口，已经彻底失了心智的姜知礼见到父亲如同见了救星。
“父亲，你快救救以升！说他火候不够的是你，帮他物色苏南的人还是你，你才是害死苏南的真凶，是你都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