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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162章 买椟还珠,缘木求鱼
话音方落,却听他突得惨叫一声。身子凌空,四脚乱蹬。邓不通等吃了一惊,回头看时,只见那狗儿两眼突出,口唇大张,呼呼喘息,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耳边只听那钟魁怒喝一声:“狗儿!你好大胆。主人在这里见客,你竟敢如此多嘴!”
邓不通等三人闻言再看,只见钟魁满脸怒容,右手遥遥作鹰爪之状。登时心中明了,原来他不愿意那狗儿再说下去,是以又以无影手扼住了他的咽喉。
此时大家心中更是惊骇:这狗儿言语之中,似是指眼前钟魁与那藏人殿主关系亲密之极。若是问他狼道,便如请鬼拿药方一般。想必是这钟魁老羞成怒,不欲他再说,是以扼住他的咽喉以作惩戒。
众人想及于此,禁不住心中暗自叫苦,心道:若是这钟魁与那藏人殿主本是一伙,那要从恶人牢中寻到狼道逃出生天,只怕是千难万难。
却见钟魁摇头叹息道:“各位远客,大家不要惊慌。这狗儿说得倒也不错,在下与那戴芷青,委实是关系亲密。不过在下另有隐情,却是我钟某人一生之痛。”他语声之中,仿佛带着一种无比的哀伤与愤懑,令人闻之动容。
邓不通与郑小桃对那狗儿委实厌恶之极,是以见他被制,虽想知道他话中之意,却也暗自大觉痛快。见钟魁说话,邓不通问道:“钟先生,愿闻其详。”
钟魁右手一抖,那狗儿闷哼一声,四肢更是抖作一团。只见他右手微微缩紧,那狗儿眼珠简直都要爆出眼眶,四脚渐渐僵直。疯秀才见状心头一紧,禁不住失声唤道:“师傅!”语声中尽是担忧之情。
要知他虽对自己一生为恶耿耿于怀,然而念及旧情,想及改命先生授艺助己复仇之恩时,依旧禁不住担忧他的安危。
却听钟魁冷哼一声,右手一松。那狗儿啪的一声掉在地上,便如一瘫烂泥般微微颤动。只听钟魁喝道:“畜牲!你再敢胡乱插言,绝不饶你。”
此语一出,疯秀才心中稍安。却见地上那猪头人身与人身猪头的两个怪物,加上狗头人身的改命先生一个个骇得浑身发抖,便如筛糠一般。想是钟魁对其积威已久,见他发怒,一个个均骇怕之极。
钟魁见状余怒稍息,回头对邓不通等道:“三位稍坐,待在下慢慢讲来。”三人见状满心疑惑,只得回到座中,邓不通暗自以传音入密对郑小桃与疯秀才道:“小桃妹子,秀才大叔。这人不管说出了些什么样的话,断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
郑小桃与疯秀才心中暗自点头,心道:是了,这狗儿的一番话语让他如此愤怒,想必是说中了他内心的痛处。他与藏人殿主同在陇山腹中,只是一个在藏人殿,另一个却是管着所谓的恶人牢,两处道路相通,宛若一家。虽然一个貌似是惩奸锄恶,另一个是祸害世人,其对待人的手法却有异曲同工之妙。若说他们之间没有关系,那是绝无可能。
三人落座,却见钟魁满脸愤色,道:“不瞒三位。那戴芷青乃是在下同门师兄。在下与他同出一门,拜在陇山老祖门下。”
三人闻言默默无语,心中丝毫不觉惊讶。只是心中奇怪:这陇山老祖却是何人,怎得在江湖上从来不曾有人听过?
却听钟魁又道:“师门不幸。我那师兄性格狂傲,修习本门术法武功,不慎走火入魔,入了邪道。从此以后,在他眼中,这世间人无论男女善恶,其本身再无一丝可取之处。唯有其所备技能方有价值。无论是琴棋书画,术法武功,江湖异术,甚至绝世姿容,莫不如此。”
三人闻言心中暗自惊道:果然如此。那戴芷青非但视人非人,连自己也不当作是人。可谓天地间空前绝后的一个狂人。其手法残酷至极,毫无人性,言行举止更令人匪夷所思。若说是他修习武功术法走火入魔,性情大变入了邪道,倒也说得过去。
邓不通闻言缓缓摇头,笑道:“钟先生,令师兄所为实是天人共愤,令人不齿。其行为纵不究其善恶,仅对人的价值来说,所建藏人殿用来收藏绝世技能,也是买椟还珠之举。其恶行不但天怒人怨,而且愚蠢至极。”
钟魁闻言眼中精光闪闪,喜形于色,击节叫道:“邓兄,此言深合我心。”
邓不通接道:“若一人具备非凡技艺,那与他本身天赋乃至后天努力,均有极大的关联。令师兄视人命如无物,妄顾人伦残害人的性命,此行之恶,可谓旷古少有。假以时日,必遭天谴。可笑他视人命如草芥,却对人所拥有的技艺视若珍宝。将一个个没有生命的躯壳收藏,企图以此留其技能以自娱。这不但是买椟还珠,而且是近乎缘木求鱼的蠢行了。”
钟魁闻言两眼放光,口中哈哈大笑,连连鼓掌道:“说得好,说得好。说得对之极矣,妙之极矣!”言语神情,均欢快无比。仿佛听邓不通批评戴芷青,令他委实快活至极。
却听邓不通话头一转,道:“钟先生对在下所言似是大为认同。只是不知既然如此,钟先生与令师兄同居一处,怎得对他不加以劝止,却纵容他一再为恶呢?”
此语一出,郑小桃与疯秀才二人心中大赞:问得好。看他这下怎么说?
却见那钟魁闻言一愕,突地面显怒容。口中长叹一声,右手握拳,狠狠击在自己膝之上,仿佛痛恨无比。只听他道:“邓兄说得是。只是各位不知,在下多少年来对师兄不知道劝过多少回,他却固执己见哪里肯听?”
郑小桃闻言心中暗自冷笑:这话说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倒更象是在作戏一般。
钟魁接道:“在下一再劝告,乃至与师兄反目成仇。近十年来非但不通来往,而且更是每年八月十五,都要约斗一次。我二人有约,若是谁赢了,另一人便依其所言。若是不听,甘愿被对方杀死,也绝无怨言。”
邓不通闻言口中淡淡地哦了一声,道:“那么后来呢?”只因他先前听了狗儿那话,对钟魁疑心大起。此时再听他这番言语,心中委实是大大的不以为然。
钟魁见他语声平淡,知道他心中不信,于是回道:“近十年来,我与他大战十次。然而可惜的是,我与他武功术法缘出一门,难分高下。只是互有伤损罢了。”说罢深深叹了一口气,仿佛无奈已极。
郑小桃见状忍不住道:“你与他是师兄弟之间,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了。我们作为外人,却哪里知道?”言下之意便是说钟魁所言难辨真伪,只是信口开河,言语搪塞罢了。
钟魁闻言一呆,突地“嘶-啦”一声,将胸前衣裳撕开,露出胸膛来。口中道:“小桃姑娘,言语难辩真假,这胸口上的伤,难道也是假的么?”
众人大惊,抬眼看去,却均吓了一大跳。原来只见他胸前肌肤雪白,在左胸之处留了一圈黑迹。仿佛皮肤被烈火烧灼后所留一般。那钟魁满脸愤色,站起身来迎着火光,以便让三人看得清楚。
三人仔细再看时,更自骇然。原来那圈黑迹所围中心之处却似扣了一片透明的水晶。便如胸上开了一扇小窗一般。透过水晶,三人竟然看到一颗血红的心脏,正在他胸膛之中一紧一缩,扑扑跳动。
三人见状惊骇至极。却听钟魁恼道:“我与他前年大战,他以师门烈焰刀将我左胸挖开一洞。幸而我防备在先,以五腑移位大法避开,才没被他把心脏挖去。战后多赖胭脂夫人,用一块万年水晶将我胸口补齐,才不至于丢了性命。小桃姑娘,你仔细瞧瞧,难道这也能作得了假么?”
说到此时,他身子转向郑小桃,挺起胸膛,仿佛要她看得更清楚。郑小桃见状口中惊呼一声,直骇得脸色煞白。
邓不通见状也自骇然,心道:这一对师兄弟炼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术法武功。这所谓烈焰刀,怎得如此狠辣诡异。那胭脂夫人却又不知道是什么来路,居然能用一块水晶将他胸膛修补,这等异术委实是骇人听闻至极。
然而他心中虽作此想,面上却不动声色,缓缓问道:“若是如此,钟先生岂不就是败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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