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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 107 章 第一百零七章
牛奶被惊醒了，看着两位主人，疑惑的歪了歪头，人类的世界小猫咪还是不能理解，它跳上了窗台，跑到小花园里去玩了。
那条红色的长裙摇曳在地，容谨搂住了她的腰，这首音乐她听得有点耳熟，她仔细的回忆了一下，这分明就是当年的毕业舞会上，那首开场曲的背景音乐。
现在回想起来，平日里她从来没有见她用过这个音响，这说明她应该是在她住进来之前，听过许许多多次这首歌，音响才会有记忆，一下就能把歌调出来。
如果她真的一个人听过许多许多遍。
那她当年，是抱着什么心情和她跳完的那支舞？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苏清秋在毕业之后，就很快结婚了。
会不会和那段婚姻有关？
苏清秋轻声道：“你还记得怎么跳吗？”
容谨喉咙滚动，笑了下：“记得，这次不会踩你脚了。”
她们拥在一起，手指相握，像是真的要跳一支舞，容谨牵着她的手，带着她转了一个圈，裙摆翩然而起，一如当年。
她确实没再踩过她的脚，这些年基于一些社交礼仪，她学习过一些舞步，她当然可以牵着她的手把这支舞完整的跳完，不再踩她的脚……但是没有这个必要。
她能感觉到苏清秋是在回忆些什么很痛苦的事情，那些破碎的伤痕在这首轻柔慢调的舞曲中一寸寸裂开，她在把她曾经的痛苦揉碎了，吞咽下去，那些痛苦会把她好不容易拼凑好的自己再重新摔碎。
这种行为无疑是自虐。
舞曲只放到了一半，她搂着她的腰，再转了一圈，突然用力把她扯到自己怀里，用尽全力抱紧了她。
苏清秋睁着眼睛，仰着头，茫然的看着天花板。
她被容谨用好大的力气抱着，抱得她简直有些疼痛了，但她偏偏很喜欢这种疼痛，甚至说可以说是迷恋了。容谨的温柔她也喜欢，但是那太过缥缈，不够坚固也不够深刻，或许疼痛才是爱情的本来面目，人总是用疼痛来确认爱意。
她沉默了良久，伸手搂住了容谨，拍了拍她的后背：“不跳了吗？”
“不跳了。”容谨说道，“再跳下去，你又该伤心了。”
苏清秋怔怔的看着她。
容谨放开了她，低头看向她，苏清秋似乎永远都学不会和容谨对视，她总是会匆匆撇过眼去，她原本以为只是害羞，但现在想想，那明明不止是害羞。
她看着她的时候，总是会令她回忆起一些让她伤心的事情，所以不敢看她，怕她知道自己的卑劣，更害怕被再次抛下，会抗拒她的靠近。
可她连抗拒都不敢轻易表露，那些小心思更只能埋在心里，努力的去说服自己，已经过去了，不要再去想了，容谨已经在她身边了，以前那些都没关系的，没关系。
但怎么可能会没关系。
伤口不会因为遮掩住了而痊愈，只会越发的溃烂。
“我没有伤心。”苏清秋执拗的看着她，她的眼神很固执，很像是那种冥顽不灵的病人，或许是容谨这段时间的温柔给了她一点短暂的底气，她这个时候甚至显得有些咄咄逼人起来。
她一字一句，重复了一遍：“我没有伤心。”
容谨静静的看着她，目光平和而深远，她审视了一遍过去她已知的事情，有很多空白的疑点，她原本想让时间来慢慢给出答案，但现在看来，太慢了。
她必须得早点知道。
这段时间她有点太过沉溺于苏清秋乖顺的假象，她的温顺是因为她害怕她离开。但她本身就从来都不是乖顺的兔子，她是狼，是狡猾的狐狸，是一切精明的代表，曾经她们在生意场上斗智斗勇，她都阴冷狠辣，从不手软，这才是她的作风。
她不能、也不应该为她变成这样。
容谨轻轻笑了笑，她知道她不应该在苏清秋面前再提起温遥，那天晚上她的表情就不对，但现在她更不想让苏清秋露出这种破碎伤心的表情了。
“你就是在伤心。”她低头看着她，“如果你不伤心，为什么又逼温遥离职？因为你不想看见她，也不想让我看见她，对吗？”
她在故意激怒她。
苏清秋难堪的看着她，她隐瞒了这么久的事情，被容谨摊开在面前，她的脸上浮现出动人的红，可惜这次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发怒。
“你知道了？”
容谨点点头。
苏清秋抿住下唇，她眼神躲闪，容谨低头，认真的看着她的脸色。
苏清秋躲不过去，她被容谨逼到了一个不得不暴露的地步，脸色异常的难看，带着少见的愠怒。
她抬起眼，狠狠道：“对，我恨她，我讨厌她，我就是看不得她出现在你面前。容谨，你可以原谅她，但是我绝对不会原谅她。”
如果不是因为她……
如果当年的自己不要那么懦弱……
“她明明才是罪魁祸首，凭什么她可以活的那么逍遥自在？”
容谨看着她，那眼神像是能看透一切一般，看得苏清秋心里发慌。
她静静道：“其实这和她无关，这只是因为你放不下，你怨恨当年的自己。苏清秋，你真的从心里觉得，她才是罪魁祸首吗？”
容谨的声音仿佛是一道惊雷炸在苏清秋的耳边，她甚至觉得有些耳鸣，脑子里嗡嗡作响。
“不是这样的……”苏清秋虚弱的想辩解些什么，她顿了下，话在唇间好几个来回，想反驳却又说不出话。
她咬着牙，说道：“对，我才是罪魁祸首，我知道我才是罪魁祸首，是我在迁怒她，可是这么多年我已经受够了，我是做错了，但我想弥补，我不想再、再……”
容谨抓住了她话里的关键词。
她问：“这么多年你受够了什么？”
你这么多年，到底是怎么想的？
如果你真的爱了我这么多年，为什么我从来都不知道？
而到底是什么让你变成如今破碎不堪的样子？
她追问道：“你不想再什么？”
苏清秋咬着牙，锋利的牙齿磕破了她的舌尖，尝到了一股血腥味，让她清醒过来。
她紧紧闭上了唇，唯恐再泄露出一点心思，她已经说的太多了，这明明不该让容谨知道的，容谨要是知道了会怎么想她，到时候苏夕京的身世可能都要保不住……
绝对不能让她知道。
她穿着那条精心打磨出来的高级定制的红色长裙，此刻却又狼狈不堪，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狼狈过了，坚硬冷漠的外表像是一层壳紧紧的包围住她，可是容谨偏偏要打碎她的壳，不但闯进来，还想知道一切。
她生硬道：“我没有——”
还没等她说完，一道小小的影子如旋风般冲了进来，跑过客厅，紧紧的抱住了她的大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苏夕京：“妈妈，阿姨，你们不要吵架，呜呜呜呜呜呜……你们不要吵架，夕夕不想看到你们吵架。”
她们回头看，曲亿玲正站在门口，笑了笑，脸色有点尴尬。
“你们是在吵架吗？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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