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 52 章(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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竭力倒于地上的大漠之主强撑着以冷静自持的目光望着，虽是仰视却丝毫不曾流露出懦弱胆怯之意。

这般狼狈着倒在地上，任汗珠沾染滴落于泥土尘埃里，混合着将锦衣染脏，一向威严而滴水不漏的青年意外流露出几分动摇，这时才显露出他的年轻气盛。

他是大漠之主，是万众

信仰，是威望集于一身的城主，却唯独不能是个会软弱会彷徨的普通青年。他要引领民众走向最好的未来，要掩盖住自身的所有负面情绪，做大漠人的信仰。

思及此的耶律殷秉持着一如既往的盛气凌人，毫不示弱地瞪视着对方。

却在这般狼狈的情景下，看起来像在做自知是逞强无用却非要兀自抵抗的困兽之斗。

他的瞪视并没能震慑到红衣人，反而引发了一声略含笑意的赞扬。

“是个有骨气的可塑之才。”

要让司嫣来说，他的这句称赞可谓是诚心诚意的，但对方却好似被踩了什么痛脚一般，恶狠狠地瞪视着他，目光越发凶狠。

司嫣毫不怀疑，若是这人还有一分力气，定会拼尽全力将隐藏在占星台下的无数士兵叫来，甚至用不着其他人，他会失去理智不计后果地伸出手来企图击杀自己，让这个令他惶恐的存在物消灭。

人在面临未知的强大时，便会失去理智的思考，仅存本能。有气性的人是弑杀，而软弱者则是逃离。

很明显，这位金尊玉贵一呼百应的城主是前者。

司嫣顿了顿，放下了手，自觉后退了几步，示意自己没有伤害他的意思，试图让那大漠之主不要因为过于紧张惶恐而自己把自己给吓死了。

思及，他心底一瞬失笑。这可真是个黑色幽默的冷笑话。

一边让大漠之主自行平复心情、恢复理智，一边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防止出现突发状况，司嫣再分散出几分心思想了想耶律殷过激反应的缘故，沉了沉心，开始认真考量起来。

他知晓大漠之心能唤醒人潜意识最在意之事所关联的现实，也亲身体会过了无数遍年幼时的无助与穿梭各世的凄惨处境。

沉浸其中之人不仅会感知到自己的过往，还会知晓亲历一番他人的情绪。耶律殷作为大漠之主心系大漠子民与存亡，因而必定短时间接收了大漠数百年的兴衰风云与百姓以及祖辈们最为浓烈的情感。

这么想来，这位大漠之主实是可敬可佩了。

要说他当初拿到大漠之心时，倒是也以颇为奇妙的角度体会了以往的一个个的世界，甚至是早已尘封遗忘的过去。

比如，叫嚣着他应该去死的母亲，对他那满腔的癫狂而愤怒。又比如，某个世界里被他救下却选择背叛他的部下，持刀砍向他时的纠结而崩溃。

若是最开始的他，或许还会有几分难过，但如今的他并不觉得如何。他在沉浸式经历这些人的故事时，清醒地认知到自己作为司嫣的身份存在，却也饶有趣味地体会着其他人的悲欢离合。

并时不时来个恍然大悟。

他亲身体会着一切。

作为母亲，因思念死去的女儿，将小时候的司嫣误认为他姐姐，却因为一念清醒而发现不对劲，升起的巨大荒谬感与崩溃令她将愤怒与恨倾注在男孩身上。

——倒也合情合理，此刻被迫体会浓烈癫狂的情绪灌注的司嫣苦中作乐想着。

某个世界里，作为被救的人，将司嫣当作自己的唯一，那女子甘愿作为部下默默无闻，但她绝望地发现了对方并不把自己当作唯一的事实。拯救自己的人把自己放在眼里，却永远不可能放在心上积年累月那扭曲的爱意充盈着她的内心，逼迫着她刺杀拯救自己的恩人，信赖自己的主上。

——原来她当初是这样想的啊。司嫣抚着下巴沉思，苦笑着点了点头。

或许是因为经历过了之前在宇宙洪流中的无穷意志乱流诱惑与消解，他并不觉得有那般吓人的效果，反倒只是无可奈何。

倒是让司嫣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他的记忆在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