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第107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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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王奕这阵子在朝堂上格外沉默，搞得反对程远的那帮人气焰都短了不少，有些人看看王大人还没动静，便也认了。

说起来也是那陈仓太守惹出来的事情，再怎么也好歹给那些贱民一条活路才是。

谢妩人就在宫中对此次朝会的结果并不意外，这时候，大部分人都是不想再生事端的，谁都怕把这本来就已经岌岌可危的局势，往更乱的方向推进，士族的荣耀在盛世时候才会发光，大雍若真的彻底陷入动荡，这些站在百姓头上吃肉喝血的士族，哪里还会有今日的光鲜？

太皇太后看她步步算计，才终于释然一叹：“我如今才信了，真就都是你自己想的那些事情。”

之前太皇太后总以为，即便谢妩是聪明，可行事之中必定少不了程远的意思，但如今程远带兵出去了，谢妩却还能丝毫不乱，可见这些日子以来种种，真就是这小姑娘所思所想了。

谢妩只敷衍地一笑，淡淡说了句：“娘娘现在才信，着实有些晚了。”

太皇太后见她如此，也不恼怒：“你与程远，我自然更愿意相信，是程远老谋深算。”

谢妩轻声说：“看，娘娘，连你自己也是如此的，宁愿相信一个不是男人的太监，也不愿意相信我这个小姑娘。”

太皇太后愣住，谢妩便抿唇笑：“人有时候就是如此，明明已经知道世道不公，甚至经历着这些不公，却在自己身上，仍旧会不自觉的跟着世俗行事。”

太皇太后看着谢妩，她如今打扮比起还未出嫁时候要更简单许多，以前她即便不是那种爱在打扮上出挑的，可谢琛宠女儿，能上她身的东西，样样都是珍品，而如今呢，不看谢妩本身的容色，她衣服首饰竟都是寻常，只腰间的鸳鸯佩是上好的白玉，底下缀着的同心结也只是手艺好，而没有更多花俏的东西。

但这样简单打扮的谢妩，却因为由内而外流露出来的气质，而显得比她这个太皇太后还要更尊贵几分似的。

她心里本来还残留的不平忽的就消散了，真正清楚地意识到，或许照着面前这小姑娘说得那些，真就能变出一个不同的世道来呢？

太皇太后叹了声，说：“真就是我不如你了。”

谢妩轻轻摇头：“娘娘，我与你说这些，并不是要说自己比你强，人都是一样的，多是只能看到别人的不足罢了。”

两人接着也没有再聊其他，太皇太后是想着谢妩的话，而谢妩心思却是早飞到了程远身边，她心里总是放不下，觉得不安。

而就在这个关头，凉州城终于有了消息！阿史那劼率领的突厥大军节节败退，已然被打出了大雍地界！

一时间朝廷紧张的气氛为之一松，谢妩在知道是那些火药制品是获胜关键的时候，终于露出了自程远带兵出去以后，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来，太好了！

只要大雍在火器上能尽可能保持优势，那突厥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会再是威胁！

谢妩紧绷的神经终于能稍微放松，如今凉州之战已胜，萧仪又是他们这边的人，局势终于彻底偏向他们这边！

再看突厥发来的求和书，只见上头赫然写着要求娶大雍惠宜公主，两国永以为好的话，谢妩当时就冷笑了一声，阿史那劼用了那样的手段才夺权成功，如今战败，自己的死活都不一定能保证呢，还想娶惠宜？做什么梦呢！

谢妩当即就将这条驳回，招了孟瀚过来一起商量让突厥对大雍赔款的事情。

开什么玩笑，她为了打这场仗花了多少银子，如今全都要突厥人给她吐出来！

和亲是不可能再和亲的，大雍的公主绝不可能再嫁去突厥，谢妩也不会接受突厥的公主来和亲，两国之间的事情，别硬扯到女人身上。

孟瀚就见谢妩狮子大开口地在纸上写了长长一溜，从牛马到金银，只要是突厥能有的东西，她恨不得都要搜刮过来，也是有些傻眼，等回神，就见谢妩换了一张纸，还要继续，便劝了句：“是不是有些太多了？”

谢妩笔下不停，只说：“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如今这时候只有嫌要的不够的，哪有嫌多的？”

孟瀚便不说话了，谢妩也不是真的乱开价，她说：“你可以将永安公主当年的嫁妆，和这些年大雍送去的年礼之类加起来看看。”

那一笔笔钱，民脂民膏全都喂了豺狼，如今她也不过是都讨回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