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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062章 孙子兵法
“是不大合适。那就在外面找个地方。你看着安排？但我跟你说啊，占城稻确有其事，虽然我现在不敢保证产量多少，但占城人随意撒种，稻谷满库并非虚言。”
见他如此坚定，她也不由怀疑占城使节没说实话，便应道：“好，本宫安排。”
占城只是一小国，其使节不大被看重，一直没人搭理。在这长安，像他们那样的使节就跟外国来的商队差不多，有的混得还不如商队。
那占城使节是个小个子，体格却健壮，有点黑，眼睛里透着精明。
他一见袁天青便行汉礼，礼节极为周到。可见此人受汉化很深。而且他把自己的身段放得很低，给人很舒服的感觉。
袁天青着实不喜欢这套，所以不受迷惑，直接问：“你真是占城来的？”
占城使节说：“是，下官占城正使。”
袁天青说：“你可忠于你的国家？”
占城使节一愣，思索片刻，回道：“贩夫走卒亦知忠诚，下官怎能不忠？”
袁天青笑说：“所以，占城稻在占城是一个大秘密？”
占城使节急道：“下官并未听闻占城稻。袁驸马的消息可能有误。”
袁天青瞥了眼慧云公主，笑了，说：“你这人，嘴巴挺硬。我师父教我，当你问一个问题，你就要先知道对方怎么回答。如果不知道别人怎么回答，就没有必要问。我在问之前，就知道占城稻，但我没想到你这么忠心，竟然以为我诈你，死赖着不认。也罢，我这就写封信给你的王，让他进献千万斤占城稻。至于这消息来源，我肯定不能自己查到，我请你喝了一顿酒，自然是你喝醉了告诉我的。你说呢？”
占城使节冷汗连连，说：“下官请袁驸马善良，下官并未……”
袁天青拍了两下使节的脸，说：“使节大人，若没有，你有何惧？”
占城使节像皮球一样泄了气。
慧云公主大怒，拍案而起，“你敢骗本宫。”
占城使节更惧，“下官是占城人。”
这是好理由，占城人忠诚于占城，于情于理，再合理不过。也无可指责。
袁天青伸了个懒腰说：“好啦，你已经表现出你的忠诚，以后就不用再忠诚了。否则你全家的性命，乃至整个占城的性命，都要死在你的忠诚上。你来长安多少年了，有没有听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占城很快就是大昌的占城，你是大昌的子民。回头我会派人取占城稻，我希望你写一封信，让我们安全把你家人接过来。我还希望你把占城的详情都写下来，不要让我取占城时耗费兵力，这样你们才能活。”
占城使节怒问：“袁驸马，你想以怀璧其罪开启战端吗？”
袁天青摇摇头，笑说：“当然不会，我会找个理由。比如你，你欺骗了公主，公主很生气，可以讨伐占城不臣。比如你们占城有优良稻种，却不肯纳贡。再比如，你看那边的士兵们，他们中有好几个在占城走丢了……”
占城使节怒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袁天青面色忽然凶狠，威胁说：“你知道就好。我只是通知你，占城已经不再是你的国，而是我大昌的城池。你若想挣扎，我会让你的王把你全家杀点，让他换个听话的过来。”
占城使节更怒，吼道：“我占城大王是明君，我占城使节个个不怕死。”
“是吗，你可以用你全家性命试试。看我能否换到个听话的使节过来。”
占城使节表情变化飞快，一会怒，一会急，三九寒天，他汗流浃背。
忽然抓起茶杯，在桌上打碎，拿起一块碎片放在脖子上，说道：“大王待下官不薄，下官就算搭上全家性命，也难以报答。今日以死明志，也警醒我王，提防你狼子野心。袁驸马也可赌一赌，赌下官敢不敢死。”
“死，你这就死。”慧云公主拍案而起，恶鬼附身似的抢先说道，“你现在死，本宫立马举兵攻打占城。你欺瞒本宫在先，血溅本宫在后，本宫举兵时，定要拿你全家祭旗。”
她相信占城王会替她把人杀掉。因为她查过，占城王是个暴君。暴君都怕死。
怕死的人都会为自己，损害别人。
若占城王是明君，占城使节还真敢死，但现在他不敢。因为据他对占城王的了解，他死了，大昌又因此举兵，占城王一定会杀他全家，以平息慧云公主的怒气。到时候他不光白死，还会引发战端，连累占城百姓。
他终于一叹，放下碎片，说：“你们赢了。但我不会背叛我王。”
袁天青说：“你多立一功，将来就能凭这功劳救活很多人。考虑考虑吧。若占城能够在大昌王师抵达之前投降，我们甚至会保留你们的王室。”
占城使节问：“那你们要什么？”
袁天青说：“现在我还无法给你保证。也许只要驻军权，再通个商之类。”
占城使节说：“若只是如此，商量即可，何必动兵？”
袁天青笑说：“若不打服，你们会老实。会不会像传闻的这样，把大昌的驻军偷偷杀了，把我们的商队劫了，再一推四五六。有些人不老实，就得先把他打服，打得他老实了，再松一松，只要驻军通商，他就不敢乱来。”
所谓传闻，只是无中生有。
占城使节求道：“袁驸马，我占城万万不敢冒犯天国之兵。”
慧云公主说：“你已经冒犯本宫。本宫诚心去求教，你竟然存心欺瞒。”
占城使节说：“是下官之过，公主请把下官脑袋拿去，下官绝无怨言。”
慧云公主说：“本宫要你脑袋何用？本宫要占城稻，十万石，今年必须运来。另外还有经商，凡大昌的商队进出占城，你们都要提供保护。出了问题，我找你算账。”
占城使节说：“下官保证应从。”
袁天青又说：“还有，占城要划出两处港口，一处城寨，归大昌所有。凡我大昌货物出入占城，一律免税。若不从，视为宣战；若尔等袭击我大昌的港口和城寨，视为宣战；若胆敢伤害大昌百姓，视为宣战。”
占城使节冷汗直流，擦不干净。
慧云公主斥道：“你听清没有？”
占城使节说：“下官听清了，下官这就写信给吾王，必定给两位满意答复。”
慧云公主哼道：“本宫还没放过你，不让本宫满意，你就去死！滚。”
她真生气，她竟然被骗了。
但是刚才这阵恐吓倒很有意思。
她想，大昌根本没打算出兵占城，就连她自己，想要的也只有占城稻。但刚才那出兵为要挟，恐吓一番，似乎就让对方割地求和了。
她想，这算不算是开疆拓土？
她想，他刚才用的是不是兵法？
她想他说的，当你问一个问题，你就要先知道对方怎么回答。如果不知道别人怎么回答，就没有必要问。这话说得真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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