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5章 两难的审判（上）(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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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还真是会办事情啊，怎么我感觉这整个皇室怎么人人都在盯着皇帝的位置呢？一个个都要谋反了。”天后盯着跪在地上的瞿俊臣冷冷的道。

瞿俊臣被天后这一番言语给吓到了，心忖难道自己做错了？可天后现在的方针确实是要对皇家下死手啊，那么动一动刑部尚书姜诚这位皇室的长辈便是最好的开始，按照谋反连坐的原则，只要罗织出相应证明便可以将整个皇族连萝卜带泥全部给挖出来啊，那岂不是省事？然而现在的关键是天后似乎又不想真的动皇族了，自己是不是做的太过了，亦或者说天后想要放弃自己了？

“微臣办事不力，这就回去再审一遍卷宗。”瞿俊臣慌忙回应，他需要将天后的意思重新梳理一遍。

“审什么啊，你不是办得挺好的么？还审什么？”天后慵懒的说道。

“啊？请天后明示。”瞿俊臣都快被绕晕了，天后竟是在表扬自己还是在讥讽自己啊？如果是前者自然是好，若是后者只怕自己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瞿爱卿啊你办事确实更有手段一些，可你相比周纹终究还是嫩了一点，且问你啊，你敢去审一名高祖钦定的铁帽子王么？你信不信你敢请姜诚到你的都察院，他就敢讲你的都察院全部都给砸了。”天后道。

“可即便铁帽子王也躲不过谋反二字，只要谋反无论他帽子再铁都得依法办事，何况是谋反这种的大逆不道。”瞿俊臣说。

“我这么说可以，但你说却不可以。”天后摇了摇头，扭头问一旁陪侍的林馨竹道：“姐姐认为要办这姜诚应该如何做？”

“启禀天后，刑部尚书建国之时可是立过大功的，也因此才被高祖封为铁帽子王，只要不是谋反可免一切罪行。而开国之后，尚书大人更是自愿在第一线工作，是皇族之中难得的人才，也是众望所归的长辈。这么多年来对朝廷是忠心耿耿，任劳任怨，这谋反一说怕是得更多的证据。”三夫人谨慎的说道。

“姐姐啊，你莫不是忘记了两年前发生的事情了？若非姐姐及时赶到阻止了事态的进一步恶化，只怕我这天后早已经成为了一名阶下囚了。你看看，便是我的亲生大哥都为了权力而不顾亲情，更何况那些早就看我不顺眼的皇族了。”天后斩钉截铁道：“瞿爱卿这两年来为我办下不少大案重案，他本来就是刑部出身，精于律法，善于抓拿奸佞之贼，他说有那便很有可能有。你所说，瞿爱卿，你有几成把握啊？”

瞿俊臣现在算是明白天后的意思了，她是在担心自己一个人顶不住皇族的攻势，在给自己找靠山呢，当下慌忙磕头说道：“回禀天后，我有九成的把握。”

“为何还有一成没有把握？”天后好奇道。

“不排除尚书大人家中的一些宵小之辈瞒着尚书大人偷偷谋划，盗用尚书大人的铁帽子王的便利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不过即便如此，根据律法尚书大人也属连坐，同样算是谋反。”瞿俊臣道：“是以这一成只是概率，最终结果尚书大人都难逃干系。”

天后点了点头对三夫人道：“姐姐，你现在有什么看法？”

三夫人是看明白了，这一君一臣在那里唱双簧呢？姜诚身为铁帽子王那可不是随便就可以扣一个谋反的大帽子上去的，一定要讲究证据，且不管瞿俊臣手中的“证据”是真的还是捏造的，亦或者动用大刑逼供出来，瞿俊臣是严格遵从天后的意思来对付皇族的。

刑部尚书已经完蛋了，问题是该用什么方式让他完蛋，让谁来主持这个完蛋的结局。审铁帽子王不是小事，必须有德高望重的大臣在场见证以避免严刑逼供或者串供的可能。太后是在向他三夫人要人呢。

这满朝文武之中有资格审讯，且有能耐按压住不满声音的见证只有两人，而这两人都是她夏家的人。一人自然是她三夫人的相公夏晗，如今被强行按在大将军位置上左右为难，林馨竹自然不愿意已经难受得快要疯掉的相公参与到这样的事情之中，况且他也没有能力处理这样的事情。天后也不奢望夏晗能够真的处理这件事情，她的目标是另一位夏家的人，一位有着巨大威胁的人---夏禹。

天后已经在自己的心中拟定好了名单，可她不能自己说出口，她不能显得自己是有多么的想要除掉夏禹。这种事情需要别人来说，然后她犹豫再三再审批下来，成为当权者很多时候需要“演戏”来体现自己为了大局而步步的做出一些无奈甚至是无情的选择。

而林馨竹心中却是十分的不甘愿，见证这个案子就是给自己扣屎盆子，会让皇家的愤怒集中倾泻在夏禹的头上，让姜家视其为不同戴天的仇人。而满朝文武也将会视其做帮凶，酷吏的帮凶本身也将会是一名酷吏。但夏禹若是顾及这些人的报复而稍有妥协，违逆了天后背后的意思，阻扰了她的计划，后果也将更加严重。正所谓的两头不讨好，毕竟这个案子本身就是天后一石二鸟的谋划，原本也没有让林馨竹有选择的余地。

林馨竹沉吟了一番，却是平静的回应道：“回天后，这案子事关重大而且牵连甚广，是以无论瞿大人还是见证者都将面临巨大的压力。我的意思是这见证者可以选用双人，一主一辅的方式。”

“哦？”天后眼中精光一闪道：“且说出来本宫听听看。”

“这主要的见证人一得有足够的资历和权威，能够让朝中文武信服，能够让瞿大人专心于案子上，这朝中能够拥有这般背景且有能力应对的唯有大元帅一人。”林馨竹道。

天后肯定的点了点头，夏禹是共识，若是林馨竹不选此人那才是奇怪了。

“但大元帅毕竟是夏家的人，他若是当见证者怕是会引发夏家和皇家之间的对立，甚至会让京城外的王爷们感到惊慌，我们还需要一名皇族来对冲这种情绪，辅助大元帅。”林馨竹道：“而京城皇族之中最有声望之人恰恰是这次的办案核心，不过皇族之中尚有一人可以担此大任，且无人敢对其表示不满。”

天后的目光之中划过一丝不满，但在不满之后却又闪起了赞同的光芒，她已经猜到林馨竹想推荐的人是谁了。

“这人便是皇族之中至高的存在，即当今的皇帝陛下。”林馨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