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熊掌和土豆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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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铃还是系铃人，曲亦正想了很久，决定奏明皇后，还是请夫人羊玉岀马，可能效果会更好些，一则她们必竟是五年的患难夫妻，杨达的过去她比任何人都知得多，从小青梅竹马，耳鬓厮磨，随便乱抓，故事也是几箩筐。再则杨达的喜爱、嗜好、厌恶、优点、弱点只有羊玉最清楚，请羊玉投其所好，慢慢接近他。比方说，根据杨达的饮食习惯入手，这些都可以考虑的。

曲亦正再次来到皇后的正宫，问安毕，皇后问曲大人：“曲爱卿，我们分工合作的事，你进行得怎么样了？”

曲大人坐下回答道：“啓禀皇后，臣无能，实在愧对皇后娘娘，有负皇后重托，事情没有什么进展。所以特前来，请娘娘指点一下唤醒杨达的高招。臣已黔驴技穷，实在拿不出什么主意和办法。”

“怎么？大明朝的第一断案高手，有当代狄仁杰之称的曲亦正曲大人，名震朝野的曲清官也处理不下这个案子？”皇后笑着说。

曲亦正陪笑着说：“皇后这样说，那简直要羞杀老臣了，臣哪里是什么断案高手吗？下官平时所断的案只不过是些打架斗殴、偷鸡摸狗这些小事，严格地说祘不上什么案子。只要心存公道，这些案子都是不难断的。这次就不同了，不但有老百姓，还牵涉有驸马、公主，这案子臣也是生平第一次遇到，臣实在是才疏学浅，这几天全部是无功而返，故现在特来向皇后请教，新的有效方法。”

皇后听了说道：“曲大人有什么其他想法？”

曲大人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四下张望，皇后见了问道：“曲大人，你在找什么？”

曲大人见皇后问，忙说：“皇后，羊玉在宫中吗？”

“怎么啦？曲大人，她在哀家这里你还不放心？”马皇后说道。

“不是这个意思，皇后。”曲亦正回答道，“她在皇后这里，等于安了三道保险，我一百个放心。现在我们皆用的办法都用上了，我已黔驴技穷，下官想：羊玉这张牌我们还没有充分利用，我们现在是该岀这张牌的时候了，我们应该让杨达亲临其景，回到从前那种生活之中，以前那种环境之中，让他去回想过去，必要时送他回老家去住一年半载，也是可以的。把他们以前的生活片断多次重复，这样效果可能更好些。”

皇后想了一下说道：“这个办法不错，那就请曲大人作几套方案和计划岀来，需要花多少银子，报给我就实施，就大胆去干，如果大理寺有什么困难，侭管来找哀家，银子不够由哀家负责解决。现在羊玉方面哀家给她给她讲明真相后，已解除了思想包袱，愿意配合我们一起来作唤醒杨达记忆的工作，需要她配合的时候，来给我说一声，我就叫她来配合你们。”

“好，有皇后的支持，再大的困难我们都要闯过去。”曲大人说道。

这时宫女柴烨端了一盘梨子岀来，说道：“皇后，这是山东省进来的贡品——‘莱阳慈梨’，皇后吃不吃？奴婢给你削一个。”

“削嘛。怎么不吃哩？你这不是问客杀鸡吗？”皇后说道，“明知我有客，还问什么？多削几个，曲大人在这里，我总该尽点地主之谊嘛。”

曲大人笑着说道：“那我就先谢皇后了。今早起来，我忽然食指大动，我说了，我今天一定有口福，必有什么异物可吃，谁知应在这里。”

柴烨左手拿梨，右手拿小刀，双手举过头，看也不看边削边说：“曲大人还真有口福，我还准备了一盘‘泽城软核石榴’，马上就端上来，也被你赶上了。”

柴烨的手脚麻利，说话间，“唰、唰、唰”看也不看，就皮是皮，梨是梨地削好了。皮像一条带子，可以盘成一个梨形，削好的梨，如一块白玉，上面不粘一点皮，柴烨用两根指头提着雪白的梨子，先递一个给皇后，她又拿起第二只梨，三下五除二，削好了递给客人曲大人，曲大人咬了一口梨边吃边说，今天下官吃这梨是双绝，这梨入口即化，香甜可口是第一绝，第二绝是柴姑娘的手真巧，削梨真如玩魔术，真是‘目无全梨’，这是第二绝。”

柴烨谦逊地说：“曲大人，这没有什么，只不过手熟而已。”

“好一个手熟而已，”曲大人咽了一口梨说道，“皇后，老臣无法感谢皇后赐梨大恩，臣就讲一个‘王羲之手熟’的故事，给皇后解个闷儿，……”

这时，从屋外传来一阵高叫声，打断了曲亦正的谈话：“好哇！你们把本公主撇开，悄悄地偷吃梨子，这下我人赃俱获，该当何罪？”

曲大人吃了一惊，大家回过头去只见云霞公主和羊玉从屋外走进来，真是，人未到声先到。皇后笑着责备道：“别嚷了，给你留起的。没规矩，在后宫里说话，这么高声，怪吓人的。好像你要卖我这正宫似的。”

皇后转过脸来对柴烨说：“再削两个，给他们一人一个。”

云霞公主走到桌边，对柴烨说道：“母后说了一人一个，总数应是三个，不是两个。哈！”

柴烨不解地望着公主，公主用手轻轻地指了一下自己的小肚子，和柴烨相视而笑。

皇后问云霞公主：“你们到哪里玩去了？”

“到后面御花园里的滴翠亭边走走。”公主先拿起一个削好的梨子，大口大口地吃起来，边吃边回答道。

皇后对云霞公主说道：“先给你姐姐一个嘛。没规矩，你姐是客人呵。”

云霞公主又用左手提了一个削好的梨子柄，送了一个雪白的梨到羊玉嘴边回头对皇后说道：“母后，你搞颠倒了呵！我今天是回娘家看望父母，这叫‘归队——’，不对，叫‘归根——’，不对，这叫‘归什么’，曲大人。”

“公主，叫‘归宁’。”曲亦正回答道。

“对，对，这叫归宁。所以，我才是真正的客人！”云霞公主说道。

“算了，你还是老老实实找个地方坐下，我们规规矩矩说话，别一回来就闹个不停，把我头都吵大了。二十多年来，天天闹得我不可开交，我原说，把你赶快嫁出去，想过几天清静日子，谁知你一转眼就跑回来，使我不得安宁，早知道我该把你嫁远些。”

“母后，”云霞公主嘴不饶人地说，“你也太偏心了。我这次回宫就是为讨公道才回来的。正好大理寺曲大人也在这里，那就请曲大人主持一下公道。我给母后当了二十年的女儿，母后没有给我一块指甲大的玉，羊玉姐才给母后当了几天干女儿，就给了巴掌大一块佩玉，曲大人，你说这公道吗？”

曲大人不慌不忙地说：“公主，按我们大理寺的行话来说：世界上的事，公道不公道，只有天知道。对于家务事，我们向来不说谁公道。”

这时一个小宫女端来一大盘切成块的石榴，放在旁边的桌上，云霞顺手拿了一块吃起来说道：“算了，现在我宁可要石榴，也不要公道了。”

柴烨递了一块给皇后，皇后说道：“大家安心吃石榴，别说话，我们请曲大人一边吃石榴一边讲‘王羲之手熟’的故事吧。”

曲大人边吃石榴边说：“王羲之是我国东晋时候一位大书法家，他家住山东临邑县，他少年时字就写得很好，当时有很多人登门求字或拜见他，可是王羲之有些骄傲自大，瞧不起人，他真以为他是天下第一，也就不再刻苦练习书法。与此同时城西有一个王大娘开了一个面块店，专卖面块，王大娘的面块店有三大特点：一、实惠，价格不贵；二、味道鲜，爽口；三、作工与众不同。她先在铁锅里煮烂豌豆汤排骨汤，然后在一口大锅里加足水并盖上木锅盖，锅盖上有一个拳头大的洞，当锅里水开后，王大娘就把面团放在胸前，背对锅盖，双手同时扯起面块来，这时只见面块从头上向背后抛过去，像着了魔似的排成一行，向后飞去，不偏不倚，掉进木盖的洞里，进入沸水中，不管王大娘双手有多快，面块都排成一行形成一道白弧飞进洞里，无一例外，犹如戏台上抛白球一样好看，周围围观的人齐声喝彩和鼓掌，每当这时她才说：‘这没有什么，只不过手熟而己。’她扯完面块后才转过身来，揭开锅盖一看，所有面块不粘不连，全浮在水面上，这时，她才给大家分碗，王大娘的面块店里观者如堵，雇客盈门，生意特好。王羲之听倒这个消息，决心前去看个究竟，去品尝一下王大娘的面块。这天王羲之来到王大娘的店门口，见很多人围在门前观看王大娘在表演绝技，王羲之挤进人群里，只见王大娘背对着锅台，面块像南飞雁一样，张开翅膀，排成一行，向背后锅上的木洞飞入锅里，人群中发岀阵阵叫好声和赞抇声，只听一个中年人称赞地说：‘王大娘的面块扯得是出神入化，简直就是魔术表演，天下奇观’。这时，只见王大娘谦虚地说：‘谢谢这位客官错誉老妇了，其实这没有什么了不起，只不过手熟而已，据说我们城东有个青年叫王羲之，他的字写得好，但是他很骄傲自大，目中无人，自以为天下第一，不求上进。他这种人是孤陋寡闻，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只知他的字写得好，就不知我王大娘的面块扯得也好，天下能人多的是，其实这没有什么可骄傲的，只不过手熟而已。你们有谁认识王羲之，请帮我捎个口信给他，请他到我面店吃面块，我免费招待他。’王羲之在人群里听了这话，他满脸通红，哪还有心思吃面块？赶快低头转身而去。他来到一座桥上见一个老头在桥上卖香油，一个青年要买一斤油，给了银子后见老头没有漏斗向他瓶中灌油，很担心油被撒到瓶外，老头说道：‘年轻人我从不用漏斗灌油的，再小的瓶口我也不要，你先看好。’老头说完从腰里摸出一枚铜钱平放在瓶口上，再从油桶中舀了满满一提油然后把油提提到离油瓶口两尺高的地方，油提慢慢倾斜，油就成一股细绳流下，穿过钱眼流入瓶中，不一会全部的油倒完，再看铜钱上没粘一滴油。青年人满意地说：‘王大爷，你的倒油技术真好，堪称天下第一。’王大爷把铜钱放入口袋中说道：‘这没有什么了不起，只不过手熟而己。什么天下第一，我算老几啊！’王羲之见了，这才明白过来，‘天下能人多的是’，字写得好，只不过是‘手熟而己’，没有什么可骄傲的，从此他便刻苦地练习书法，改掉了骄傲的毛病，克苦地练习，终于达到新的高峰，成为一代书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