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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300章 聪明人，可怜人
不过转念一想，姚广孝却又多了几分疑惑，随即看向褚正鑫道：“你既已决意攀附朝廷，现今又与安南扯上关系，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不成你还有退路，打算逃至安南？”
“大人说笑了！”褚正鑫随意一笑，淡淡说道：“老朽劫掠军粮，乃是为了嫁祸沈三石，请求朝廷治他运粮不利之罪。”
“只有如此，老朽方能取代其在朝廷中的地位，攀附朝廷，得陛下器重。”
“至于将那些军粮送予安南，也不过是无心之举。”
“毕竟十数万石的军粮，只要出现在大明境内，锦衣卫必然有所察觉，陛下也必然会知晓。”
“安南不仅派遣兵士劫掠军粮，更愿意悄悄将这些军粮运离我朝。”
“如此方便，老朽何乐而不为呢？”
“况且军粮失途一事，老朽不过只是给安南提供军粮出港的日期，其他便无过多协助。”
听到这里，姚广孝这才明白为何无论锦衣卫如何严查，都找不到褚正鑫劫掠军粮的蛛丝马迹。
毕竟褚正鑫无论是劫掠军粮还是将这些粮食押送至什么地方，这些都需要大量的人手。
原本姚广孝还心有疑惑，心说这褚正鑫区区一介商贾，总不能豢养了一大批藏于暗处的死士吧。
如今看来，一切便也都说的通了。
劫掠军粮与他有关，却没有直接关系。
无论是拦截大明运粮船，抢劫军粮，亦或是将这些粮食运到其他地方。
这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距离大明沿海数十里的海上。
而且这一切，都是安南的兵卒所为。
怪不得无论常茂、蒋瓛二人如何探查，都没找到确凿实证。
想明白这点后，姚广孝也没了和褚正鑫继续纠缠的兴致，转而随意道：“你所言，本官尽知。”
“既然话已说尽，那本官便告辞了！”
就在姚广孝起身的瞬间，褚正鑫也跟着一并起身，冲姚广孝急忙道：“大人可愿答应庇护犬子？”
不等姚广孝出声。
褚正鑫紧跟着快速说道：“今日老夫将所有谋划和盘托出，也算助大人一臂之力。”
“于陛下跟前，大人也是安定百姓，诛杀贼凶的功臣。”
见姚广孝冷笑一声，似全然不在乎一般。
褚正鑫眼眸一转，忙继续道：“大人并非太上皇老臣，军中、朝中也无甚根基。”
“一旦犬子受陛下封赏，得以爵位。”
“届时大人可随意驱使犬子，于朝中站稳脚跟。”
语罢，褚正鑫忙看向褚实豪道：“还不跪下，叩拜大人？”
闻言，褚实豪顺势下拜，正色说道：“在下今后愿为大人驱使，绝无怨言！”
待褚实豪声音落下，褚正鑫也知上赶着不是买卖，随即幽幽说道：“种种实情，老朽已经全数告知大人，绝无隐瞒。”
“以大人之才自然能明白，明日陛下必会为我儿封爵。”
“即便日后大人不愿关照，犬子也能富贵，褚家仍能荣华。”
“老朽之所以再三请求，不过是想要为犬子多加一份保障罢了。”
眼看褚正鑫再次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这次姚广孝也不惯着他，当即直言道：“敲锣的不瞒变戏法的。”
“褚正鑫，你我都不是什么痴傻之徒，还需如此言说？”
“这”
“你三番四次请本官关照褚实豪，无非是想打探本官口风，无非是想知道你诸多谋划下来，陛下是否会真的为你家公子封爵。”
被姚广孝直接挑明，褚正鑫也不敢继续作伪，连忙点头。
不过还不等他开口，却听姚广孝再次出声道：“可你却不知咱们如今的陛下是何等样人！”
“你以为能容你安排一切，乃是陛下了无他法，这才让你有机会布置好一切？”
“相反！”
“陛下从一开始便没将此事放在心上，并非陛下轻贱百姓，实在是此事还不至于陛下劳神费神。”
“自打你伙同安南劫掠军粮之后，之所以还能容你随意处事。究其根本，乃是陛下被更为紧要的事务缠身，故此才纵你安排一切。”
说出这话的同时，姚广孝甚至觉得这褚正鑫很是可怜。
先前他与这褚正鑫极是相似。
自负才高，目空一切。
素日交往的人，多没有他们心思机巧。
故而他们这样的人便以为世间没有比他更加聪慧，更加高明的人，更没有能将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人。
最多也不过是承认世上有与他旗鼓相当的大才。
然而事实上，怀有如此心思的，多不过是坐井观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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