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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穿书了
“哥,你说咱娘咋还不醒,都睡一天了。”咕噜一声,肚子传来叫唤声,小男孩摸着肚子叹息,“咱娘再不醒,俺就要饿死了,喝凉水不当饱。”
他都喝了一天的凉水了,还是饿。
爷爷奶奶说和凉水管用,肯定是骗人的。
“要不,俺去找大姑?爷爷奶奶不管咱们,大姑肯定管。”另一个小孩说。
紧接着又是一阵咕噜声,是大一点的小孩的肚子在叫。
“别去了,你去了大姑要挨骂,咱娘不让去。”
床上的人微微皱眉,脑海中涌现许多记忆。
宋兰花,一九四四年大年初一,出生在秦岭北面山脚下,名叫宋庄的村子里。
上面有个比她大两岁的姐姐,一个比她大五岁的哥哥,都已成家。
出生第二年,亲娘死了。
灾年疼她的奶奶也死了。
过了灾年,也就是一九六一年,她嫁给了隔壁刘家屯人—顾南城。
盖因顾南城是军人,有补贴,嫁给他后,不用再饿肚子。
结婚时,顾南城还给了二十块钱彩礼,二十斤粮票。
那时候家家吃不饱,这些东西足够宋家用很久。家人逼迫,自己心动,稀里糊涂就嫁了。
次年农历十五,也就是一九六二年,宋兰花生了一个儿子,都说贱名好养活,大儿子取名大牛。
一九□□年二月二,第二个儿子出生,取名二壮。
一九六五年腊月二十八,宋兰花生下第三个孩子。
孩子早产,在医院生的。
因为长期干活儿,又要照顾两个大的,老三生下来瘦瘦小小的,小猫崽一样大,哭声哼哼唧唧,不仔细听都听不见。
农村人养不起病歪歪的孩子,她心疼孩子,抱着孩子睡不着觉。
隔壁床传来来孩子的哭声,声音洪亮,震耳欲聋,和她孩子形成鲜明对比。
她心一横,关上门和隔壁床换了孩子。
也是宋兰花运气好,隔壁床没有家属,生了孩子后就昏了过去,这才让她得逞了。
宋兰花怕事情暴露,翌日一早,收拾东西出院回家。
开始,她良心不安,对孩子不错,日日搂着哄着,连两个亲生的都要靠后。
孩子多,闹腾得厉害,宋兰花又要下地干活,再加上丈夫一年多没音信,别人都说顾南城死了。
她担心害怕,对孩子没了多少耐心,把孩子丢给另外两个大的,就去下地干活。
宋兰花一个疏忽,孩子病了,发热,小脸红扑扑的,显然是病得厉害。
她怕孩子死了,夜里找她索命,就去找公婆借钱,想带孩子去卫生室看看。
正当傍晚,家家做饭,村里烟囱冒起了烟。
宋兰花刚开口说借钱的事。
婆婆赵萍从厨房出来,脸拉的比驴脸都长,一手叉腰瞪着宋兰花:“俺们哪有钱,走走走,别耽误俺做饭。”
宋兰花脸色微变,张嘴想解释,钱是借的,以后会还,被另一个声音打断。
是小姑子顾薇薇:“嫂子,不是俺说你,你儿子看着就是没福气的,养不活,你也不差这一个儿子,不如扔了,省得浪费钱。”
人人都说宋兰花好命,嫁给了顾南城,有补贴,不愁往后的日子。
顾微微嫉妒宋兰花,看她各种不顺眼,没事儿就挑事儿,这次抓住奚落为难宋兰花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宋兰花不想背负人命,再三恳求,最后看向了一旁抽着旱烟的公公顾大山。
顾大山没说话,猛吸几口旱烟,吐出烟雾来,黑红的脸上闪过不忍,最后狠下心肠说:“兰花啊,咱们乡下认哪有钱,小孩子生病不是大事儿,睡一觉就好了,你回去吧。”
宋兰花紧了紧手里的孩子,心里忍不住心酸和失望。
顾南城每月都寄工资回来,给老宅五块,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嫁进来就给了。如今有五年了,老宅不可能没钱。
公公顾大山是会计,公分高,两儿四女,就剩下继婆婆生的一儿一女没成家。
两人都已十七八,也不是吃闲饭的,有公分拿,农村人花钱少,吃的喝的都是地里产的,家里怎么可能没钱。
他们是不想借钱。
宋兰花抱着孩子回家,路上遇到了顾大姐。
她嫁给了本村人,离老宅不远,听见声邻居们说,跑过来看看情况,得知孩子病了,又见宋兰花脸色不好,把孩子抱了回去,说用土法子试试,或许能好。
宋兰花知道,顾大姐也没钱,一大家子住在一起,婆婆强势,丈夫老实,三天两头挨骂。
就连顾大姐给宋兰花顺手帮忙,她婆婆都要念叨一天。
宋兰花失望,难过,走路恍恍惚惚。
丈夫杳无音信,宋兰花对生活没盼头,回去后卸了力气,强撑着给孩子们做好饭,哄着他们吃下,就见公公背着手进来,说起房子的事。
顾家幼子顾向东今年十七,要相看人家。
说隔壁村支书家的小闺女愿意嫁过来。
那闺女娇气,没吃过苦,要住红砖瓦房,要不然就不嫁。
顾家不想花钱,顾南城迟迟不归,赵萍和顾大山就盯上了宋兰花的房子,要和他们换房子住。
宋兰花一听,怒上心头,可对方是公公,是长辈,她不能不敬,只能咬牙否决。
这房子是顾南城结婚盖得,也是村里最好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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