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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五十八章 试探
朝牛火锅店的一个包间里，高志明和程方坐在对着门的一边，把靠近门口的位置留给冯琼，等待着冯琼的到来。
陆伟斌此时没有在场，一来程方和高志明原本就有参与保安入室杀人案的调查，两人在场也顺理成章，二来陆伟斌对于冯琼而言是一个完全没有交集的人，贸然出现，可能会让冯琼有戒备心理，这样不利于他们这次的谈话。
冯琼中午十二点就准时出现在朝牛火锅店。一进包厢，冯琼就看到一个样貌英气十足，身材劲瘦的男人笔挺地坐在包间靠里的位置，旁边是一个身材略胖，一眼看上去有点憨憨的男子，两人看到冯琼进来，都同时站了起来。
高志明首先开口介绍道：“冯小姐您好，我是高志明。”然后又伸手指了指程方，“他是程方。我们都是参与这次入室杀人案调查的刑警。”
冯琼向两人点了点头，却没有要和两人握手的意思：“高警官，程警官，两位好。”
程方和高志明也不会在意握不握手这件事，两人也向冯琼点了点头，三人就都坐了下来。
高志明把菜单递给冯琼，客气地说：“冯小姐看看喜欢吃什么。”
冯琼接过菜单看了下，礼貌性地点了两个菜，就把菜单递还给高志明：“其他的您两位点吧，我对吃的没有太多要求，两位看看想点些什么。”
高志明又点了几个菜，就让服务员去下单了。
点完餐，三人就突然安静了下来，最后还会冯琼先开口道：“不知道两位今天约我来是为了什么事呢？如果是那起案子，我想没什么好聊的了，目前案子已经移交给检察院，公安这边的调查应该已经结束了才对。况且案子是我们曹律师负责的，我只是曹律师的助理，对案子没有什么话语权。”
虽然话说得有点委婉，但冯琼的意思也很明确，翻译一下就是：那案子现在是检察院负责，已经没公安什么事了，不知道你们两个警察找我有什么事。而且我只是助理，案子也不是我负责的，要找你们也应该找曹律师才对。
程方和高志明都听明白了冯琼的潜台词，但这种交际应酬的话，程方是没有办法了，只能交给高志明来应付了。冯琼的这个问题，其实他们之前就已经想过，莫名其妙把人约出来，肯定得有个借口不是，所以高志明便把之前想好的理由说出来：“其实是这样的，以前我们俩都是在基层派出所的民警，就算遇到这种案子也轮不到我们来查。现在好不容易被调到了支队，有机会参与这个案件的调查，我们也是想看看，能不能从别的地方学到东西，这样对我们将来办案也有帮助。这件案子，其实证据链很完整了，人证物证口供都齐了，所以我们也好奇，被告人律师还能从什么角度帮被告脱罪呢？当然了，我们也知道拿这件事来问曹律师不太合适，所以才想到了找冯小姐。”
冯琼想不到两人约她来是想问这个事，虽然有点莫名其妙，但这个理由也不是不能理解。她也不是第一次跟着曹律师处理刑事案件的辩护工作，她也知道，很多警察其实不太喜欢帮这种杀人案被告人辩护的刑辩律师。因为命案必破的原则，所有的命案都是警察费了很多的人力物力才能破获，能移交检察院起诉的案件，基本都是证据确凿的案件，所以很多警察都不明白，为什么会有律师愿意为那些罪大恶极的罪犯辩护。不说是把刑辩律师当作敌人吧，但很多警察实际上是不太理解刑辩律师的工作的。
第一次遇到这么客气来向她请教这个问题的警察，冯琼的态度也稍稍软了一点，她客观地介绍道：“其实大家可能会有点误会，刑辩律师的工作并不是帮被告人脱罪。您也知道，警方办案其实相当谨慎，要不是证据链完整，一般不会轻易移交检察院起诉，除非是证据真的出了问题，或者证据链不完整，要不然被告的辩护空间不会太大。疑罪从无，如果在证据链不完整的情况下，疑点应该归于被告，这也是被告人的合法权利，刑辩律师会针对证据上的漏洞替被告人辩护。如果证据链已经相当完整，没有辩护空间的话，其实律师更多的就是为被告人争取更大的利益，例如说服被告人认罪，以此争取从轻处理。可能在实际工作中，警方会认为刑辩律师是对手，但其实大家都只是在合法的法律规则内工作而已，如果案件已经没有漏洞，刑辩律师是不能创造漏洞来为被告人辩护的。”
原本只是找的一个借口，但听到冯琼回答得如此认真，程方和高志明也越听越入迷。原本不打算开口说话的程方也问道：“所以在警察的工作中，我们应该每个案件都找到完整的证据链，把案件钉成铁案，这样所有罪犯都能得到法律的制裁是吗？”
冯琼没想到这个一直安静地笔挺坐着的程警官会突然说话，虽然她说话时对方也是专注的听着，但她做曹律师的助理已经有几年了，察言观色的能力自问也是非常强的。一开始她就看出，这个程警官是个轻易不会说话的人，哪知道现在却突然问了个这么正经的问题。冯琼也下意识地认真回道：“不止这样，警察寻找证据的时候，还得注意操作规范。如果证据是以非常规或非正常手段获得的，被辩护律师抓到这点，就很可能会被打成证据无效。或许警方是明确了被告人是凶手的前提才会进行这样的操作，但对于辩护律师而言，被告人能成功入罪是基于有效、明确且完整的证据链，无罪推定才是基本准则。如果警察办案过程中是以有罪推定为准则操作，那可能就会成为案件中的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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