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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林恪全把这些看在眼里,提醒他注意身体,喝酒伤胃。
原定回国时间前一天。
林恪记不清那晚具体时间,只记得一轮弯月朦朦胧胧的,像是下弦月,挂在偏东面的天空里。
来电显示是他,林恪从睡梦中醒来,不敢懈怠,立刻接通。
滋滋电流声沉默几秒后被挂掉。
复又打来。
林恪戴上眼镜,看清钟表上的时间,凌晨三点五十七。
这次他先开口,“先生。”
祁禹时沉默,手边有条红绳,上面绑了小兔子吊坠,耳朵粉粉的。
“回国机票我已经订好,明天早上就可以出发。”
“嗯。”这一声略沉,透着月光摩挲竹叶的沙质感。
他只这样回,好像什么都回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回。
林恪捉摸不透他的心,试探提问:“先生,您想沈小姐了?”
“没有。”淡漠一声回答。
林恪:“那好,夜深了,先生早睡,周小姐说了明天接机。”
“别提她。”冷冷一声。
“好。”
林恪捏了把冷汗,揣测回:“那趟列车的终点站是青海。”
“周妈把所有有关于沈小姐的东西都收拾整理好了,她烧毁了一部分,剩下的也烧了还是?”
“烧了。”不带感情的一声。
林恪:“是,先生,我现在联系周妈,国内目前是中午。”
桃花眼眼底阴翳一片,祁禹时抬手解了解衬衫纽扣,喉结弧度锋利,淡漠厌世。
他听着林恪的汇报,一直没回应。
威士忌比白兰地烈些,想到她就不自觉促使想喝些酒。
玻璃杯撞在木柜上,温情亲昵都已不在。
“……留那儿吧。”淡淡一声,妥协又或不是。
林恪写的清单写到一半停笔,作废,撕下那一页,他回:“好的,祁总。”
“她在哪里。”淡淡一声问。
林恪如实回:“从西宁下车便没有人再打听了,现在沈小姐的地址,我们都不知道。”
食指压着眉骨,心头涌现燥意,祁禹时低低开口:“明天你回国,留意些。”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说完这句话,电话就被挂断。
机场没有等到人,林恪独自回国。
…
周乔打来电话时,祁禹时在和付南岸对弈。
她礼数做得周全,问外祖父外祖母好,后面又问祁禹时在吗。
黑棋落子,合围之势破了。
他眼皮也没撩一下,疏冷得仿佛不是在听自己的事。
付南岸看他,曲文徵也看他。
棋声敲击声清脆,祁禹时淡淡开口:“我在。”
约莫女人关于婚姻之事总有憧憬,周乔声音温柔起来,问一下也并未责问,“林特助说你公司还有事,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宝珍和妈妈陪我去试了婚纱,选了几套我喜欢的,我发你看看,你喜欢哪套?”
时钟声滴答,她又说了好些事,记不清了。
最后黑棋零落,如一把刃,击破了一堵墙。
祁禹时的声音冷漠,淡然,慵懒而不经心,低低一句:
“不结了。”
周乔怔了两三秒,问:“你说什么,祁禹时?”
“这婚不结了。”
嘟,电话挂断。
付南岸把一杯热茶泼到棋盘上,“你在说什么做什么?祁禹时?”
曲文徵倒是一直坐着,后面问了句:“真不结了?”
茶水溅了一脸,祁禹时慢条斯理的捻起脸上的茶叶,冷静回:“不结了。”
“我心里有其他人。”终于承认,折磨又挠心的人,这些天夜里总是会想到她。
明明是他养大的姑娘,从云南回来后第一次让他感受到温暖的人,吵架分开,也忍不住关心她近况的人。
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和爱,可他需要她,也只要她。
“你简直荒唐!”付南岸气得跺脚,“毁婚约,这传出去像什么话?”
那一整天,家里鸡飞狗跳,跨国越洋电话就多了十几通。
祁世年,付婉玉,周家父母甚至公司大股东都轮番打过来质问。
付婉玉下通牒让他滚回来,办婚宴的消息日子都放出去了,出国一趟这倒好,直接不结了。
“祁禹时,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我们和周家的合作关系破裂,他们要撤资,市场预期下降多少,会损失多少你清楚吗?”
“祁禹时,你这样做,你爸手上百分之十股份立刻转给你哥!以后你不会是霆越掌权人了,你清楚吗?”
压下手指的银色魔方锁,祁禹时淡淡回:“母亲,你可以试一下,但是结果,不会改变。”
他永远以股权五十一比例占霆越绝对控股人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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