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襄王之难(1/1)

首发：~第164章 襄王之难

恒南王听完李茂的禀报，何止惊愕。蒋太医被谁抓去，他们都可以考虑再抓回来或者直接斩草除根，但落在苍龙魁手里，便是毫无挽回的余地。

恒南王急找来姬子夏，姬子夏却说，“看来你我的关系，也已被他们知道。”

“本王一向很小心，绝无被跟踪的可能。身边皆是当年随本王一同离开皇城的亲族，与本王一同等待多年，不可能有暗桩，更不会出现背叛者。”

姬子夏相信，但仅苍龙魁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如此恰到好处地出现截走蒋太医，就不得不叫他担忧，他们的计划都在苍龙魁的掌控之中。

李茂同样担心，苍龙魁这会可能已将蒋太医带上御前。

如是，恒南王也担心起来。监察司一旦被揪出，他怕也难自保——凭他那皇兄的脾性，宁错杀不放过。

姬子夏想了想，“如今佘贵妃倒了，襄王基本可算是失势。局面上看，就剩下宁王。而且据我所知苍龙魁与永乐王关系匪浅。”

刚说到这里，恒南王便跳了起来，“你还说目的一致，无需商榷自然成盟。结果呢？襄王一派刚有倒台之势，他就给了我们当头一棒！就凭他和宁王的关系，你觉得他会帮本王？”

另一边，黑衣人的确是李茂猜想到的曜，而曜截获蒋太医之后，并未将其带回苍龙魁，也没有带到御前。没有一个人察觉到曜在护卫期间的擅离职守，曜已回到了寝殿前。

而恒南王与姬子夏，包括李茂，都抱着饶幸想在暗中寻一寻蒋太医的下落。但自那日拦截之后，蒋太医就似人间蒸发了一般，遍寻无踪。

李茂也没能从曜身上找到丝毫破绽。

·

·

襄王入宫为母求情，声称佘贵妃的确曾有身孕，定是受小人陷害而滑胎丧子，那蒋太医应是受人指使来陷害佘贵妃。却惹得皇上震怒，反问他，既有身孕为何不禀明。

襄王便解释，佘贵妃是忧心会遭人暗害，才想瞒着父王，只待胎足三月。

想来，当初皇上从肖言琅一句“无心之言”中获知佘贵妃有孕时，皇上也是这样理解。但如今他却已然不这样认为——有诸事在前，若非监察司擒获伪造证据的蒋太医，在皇上看来，佘贵妃便是要拿此次滑胎大作文章，一来可搏自己的怜悯，看在丧子之痛的份上，不予追究佘贵妃残害皇嗣的罪孽。再者，佘贵妃意外滑胎，即使他不明查，佘贵妃自己也能彻查后宫，这祸端又将落在谁的头上。

总兵兵符收回，最有望相争的便是襄王与宁王。

这祸，还能砸向谁？

永乐王出使燕郊一再遇险，回朝之时亦受阻拦——在皇上看来，宁王与永乐王自幼交好，此举，若涉王储之争，本身就只有襄王嫌疑最重。

襄王受着天子之怒离宫回府，如今处境艰难，三公主禁足荣安侯府，佘贵妃禁于内宫已与迁入冷宫为废妃无异。此番求情，他也看明白的了。

救母无望。

虽天子之怒尚未涉及于他，但他也无望再争东宫之位。就凭父王那一句“这小产之罪，你以为要谁来担”，他便明白，父王的心已然偏向宁王。

就在襄王求情未果的次日，宫里传出姝妃娘娘也有身孕的消息。说是与皇上一同用膳时，姝妃娘娘孕吐让皇上察觉出异样，太医一来诊断，原是喜脉，且有些日子了。更可靠的消息推算，姝妃有孕的日子与佘贵妃相近，皆是皇上相对频繁地临幸这几宫妃嫔的时期。

襄王自嘲，竟是给他人做了嫁衣，“若非那药物，父王即使临幸后宫，也难有子嗣，也无力连番雨露。竟是让姝妃占了最大的利害去。”

果不其然，不久便传来姝妃或将晋封四妃的消息，甚至是要封德妃——正是襄王之母封贵妃之前的妃位。另一边，算是安抚，同样可能晋封的，还有刚刚丧子的李贵嫔。

这样一来，襄王的疑心也落到了李贵嫔身上，一方受害一方得利，得利者自然有嫌疑，亦为落难者的眼中钉。

襄王的贴身侍卫进言，“殿下若放任局势发展，就此安分，怕也是个坐以待毙的结局。”

“本王岂会不知？”

坏消息接二连三，宗卫护卫不力，竟被彻底裁撤。御前护卫之职由苍龙魁暂任。襄王不得不令宫内暗桩暂时停手，枭卫远非普通侍卫，极容易就要被查出端倪来。

但就算襄王及时反应，还是让苍龙魁察觉——忽然说要查验皇上御用器皿的，正是苍龙魁朱雀令的景舍，负责查验者中，赤怜在其内。

襄王听闻此消息，便如临大敌。

只是他万没想到，这只是景舍与赤怜故意放出的消息，准确来说，是故意让襄王的贴身侍卫传达给襄王的消息。

六神无主之际，襄王想到了，突然回京却无声无息，亦没有归去藩地的恒南王。

·

·

那几天，青冥就奉圣旨于永乐王府护卫，肖言琅好似也无心再管那些勾心斗角的腌臜事，静心休养，由太医为其调理身体。某日，他由下人搀扶至院中晒太阳时，突然叫住青冥。

肖言琅将白玉萧与一卷古谱递给青冥，“这是赤怜给你的。”

青冥看到了萧身上篆刻的小字，再不清楚来龙去脉，也能由琅字想到，此物应与肖言琅有关。而其上尉字，应是赤怜曾提到过的璟阳王氏尉风少将军。

青冥没接。

肖言琅又说，“这本就是赤怜给你的。你收回去。”

“此为王少将军与王爷之物。”

肖言琅愣了一下，险些又要疑问起，青冥不是真的失忆。但看青冥冷漠神情，他忍了回去。

片刻，肖言琅才自嘲般笑了笑说，“总觉得那已是上辈子的事了。”

他垂眼看着放于腿上的两枚故人之物，不禁眼酸——或因鬼门关前趟了一回，或是因青冥失忆终于逼他承认，比起思故人，比起背叛感，原来他更愿换回青冥的记忆。

“既然此物已辗转至你手中，已由赤怜赠予你，便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