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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王一行人在紫禁城内,冬香秋菊便留在宫中以防不测,两人进来准备伺候凤主时见到已经在里面的景一皆一愣,不过很快将疑惑抛去脑后。
每当有伺候凤主的事,想来景一是最为抢先,不足惊讶。
冬香没上前插手,转身去让小厨房送早膳上来。秋菊没想离开,实在是屋内放着的冰鉴太过于凉爽,跟外头燥热比起来简直如天堂般。
她歪着脑袋看坐在梳妆柜前的人,直觉告诉她肯定发生了什么,却一时间无从头绪,盯着看久了视线难以忽略,直直的对上了江安卿的目光。
“怎么一大早的就盯着孤看?”江安卿的头发挽了起来,一根素色的银簪将头发固定住,耳垂上坠着颗指甲盖大的帝王绿翡翠,淡雅的同时不失贵气。
秋菊收回视线,再怎么样也不可能直接跟凤主说,我觉得您和景一之间怪怪的,要是传出去指不定被怎么嘲笑。
拍脑门一思索,扯话题道,“昨晚上宴会离开后,日斯坦莱去见了日达木子,两人一直聊到深夜才分开,而后日斯坦莱直接去了蒙古王的住所。”
“再等等看吧,不过要注意日斯坦莱有没有从日达木子手中带出些什么,孤总觉得北羌国国主临死前敢把遗孤放到孤手里,必然有什么保命的法子。”江安卿碰了碰景一为她挑选的素簪子,心里很是满意。
秋菊算是看明白了,主子今日的心情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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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时小厨房就开始准备主子的早膳了,等到天亮刚好全部出锅。
茯苓山药粥熬的软烂香甜,撒上几颗红艳艳的枸杞,看上去漂亮极了。荷叶包裹的糯米鸡打开后香气扑鼻,勾的人食欲大增,旁边还放着一叠凉拌的鸡丝,香香辣辣很是开胃。
天气热江安卿胃口算不上好,小厨房变着花样给凤主做开胃小菜,就担心主子消瘦。
江安卿喝了小半碗粥,吃了几筷子鸡丝就不愿意动了,对比从前在军营中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时期饭量小了不少,愁的秋菊冬香到处想办法。
冬香见江安卿放下碗,拧巴着眉头问,“主子,您身体是又不舒服了吗?”
“孤无碍,不会是天气燥热,没什么胃口。”江安卿微微后仰的靠在椅背上,自她冬日里旧疾发作,冬香秋菊便时时刻刻担心她的身体,就怕有照顾不好的地方。
“你们还没用早膳呢吧,快去吃点,不必陪在孤身边。”江安卿催促着她们离开,两人杵在这里,景一做事情就一板一眼,她也不好驳人面子的动手动脚。
想起景一动不动因为几句话,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红了脸皮,实在是太过于羞涩了,还是别在其他人面前表现的太过于亲密。
不知道在景一手下办过的官员和外戚知道江安卿心中是这么想玉面修罗,心中会作何感想。
夏日不比冬日里,冬香秋菊心底担忧没那么严重,既然凤主说了没事,她们不好再过多询问。
离开之际秋菊有些不放心的回头看了眼,注意到沉默不语的景一弯腰站在桌子边剥着鸡蛋,无奈的叹息,胳膊肘怼了下旁边的冬香,“景一待主子的心是好的,就是有时候啊,不懂得揣测圣心。”
凤主都说了没胃口了,还剥了鸡蛋,要是碰上脾气不好的时候,指不定要挨怎么样的训斥。
听闻她的话,冬香回头看去,张口欲言,就看见凤主挑起一侧眉毛,竟然是接过了那颗鸡蛋,咬了一小口。
“我没看错吧?”秋菊使劲揉了揉眼睛。
冬香对视上凤主望过来的眼神,立马拉着惊讶的秋菊往外走,催促道,“快走吧,你肚子饿?”
“主子她……不是……景一……”秋菊的声音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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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水煮的鸡蛋江安卿吃的没滋味,奈何景一剥了后满眼期待地看向她,这下是不愿意吃也得吃了。
江安卿吞下最后一口蛋黄,喝了清水去除嘴里的黏腻味,捏着帕子擦了擦嘴角,抬眸问,“怎么想起给孤剥鸡蛋了?”
“您吃的少,营养不够,鸡蛋是补身体的。”景一垂在身侧的手指互相搓了搓。
渴望了那么久总算是能投喂到凤主了,一颗心怦怦的乱跳着,甚至想再拿筷子夹点荷叶鸡喂给她,就是不知道凤主会不会吃了。
景一理智将念头压了下去,往后有的是机会,不急于一时,万一把凤主惹急了,不吃他喂的东西怎么办?
“白水煮的鸡蛋孤不喜欢吃。”江安卿垂下纤长睫毛,想了想破天荒的解释道,“从前在军营中,吃的便是白煮蛋,那时候吃伤了。”
“那您……”怎么还吃了我喂给你的。这话景一没说出口,直愣愣的凝视着略显落寞的人。
想必在军营中能吃的东西不多,不吃就饿着,哪里有那么多人惯着的。江安卿十五岁从军打仗的,前十五年在宫里锦衣玉食,一入军营可以说天差地别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受过来的。
似乎是知道景一要说些什么,江安卿故意惹得人愧疚,“你给孤的,孤总不能不吃。”
这下景一心软的一塌糊涂,何时见过凤主这般柔情似水的一面,掐住手心才不至于慌乱了心神,耳朵根不免的浮起绯意,磕绊回道,“小的会煮茶叶蛋,明日早膳时,凤主您尝尝?”
“若是不好吃,怎么办?”江安卿拉过景一的手腕,揉了揉带着月牙掐痕的手掌。
莫说是站在眼跟前了,就算是景一跑去院子里,江安卿也能将他的一举一动尽收眼里。搓手指就算了,怎么还掐上自个的手掌了。
从手掌传出来的温度逐渐蔓延到指尖,酥麻的手指微微蜷缩起,不敢乱动的由着江安卿揉捏,脸上的红晕显得越发明显。
景一窥视到了江安卿的愉悦,吞咽口水说道,“您不喜欢,就罚小的。”
“你有什么东西给孤好罚?”江安卿问。
景一苦恼的思考了一会,不情不愿,仿佛天大惩罚,“那…就罚小的一天见不到您。”
说完皱了下鼻子,明显不喜。
“你这是罚自己,还是罚孤呢?”江安卿收起了逗弄的心思,松来了被她揉滚烫得手,“今日就呆在孤的身边吧,纠察处的事情有的是人去做。”
能留在凤主身边再好不过,景一如何能去拒绝,乐呵呵的要唤来宫人收拾残羹下去,心里盘算着等会找借口出去一趟,让仁寿宫里的人今天没事别进来打扰的。
“那么早就在门口等着了,早上吃东西了吗?”江安卿含笑的看他,上挑的凤眼在此刻风情万种,撩拨地人心甘颤动。
“没呢。”景一如实回答,声音小的可怜。
江安卿点了下身边的绣花凳,“孤这儿还剩荷叶鸡没动,吃了垫垫肚子。”
跟凤主同桌吃饭景一自然不会拒绝,小心翼翼的挨着凤主最近的凳子坐下。
宫人眼观鼻鼻观心的递上新一副碗筷,景一埋头吃着,余光却总是落在江安卿剩下的那半碗粥上,没看几次就被逮了个正着。
“想来小厨房还剩下些,想吃让她们盛过来。”江安卿说。
大概是江安卿对他三番五次的温柔,景一对两人关系的转变有了实感,胆子大了点,“不麻烦她们了,小的吃您剩下的就行。”
显然江安卿没料到景一是这个想法,诧异道,“吃孤剩下的?”
羞红的人点了点头,继而埋头不说话了。
很快白瓷的碗推到景一跟前,江安卿撑着下巴慵懒含笑的手指敲了敲桌面,“那可得全部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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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宾使馆的一间院子内,日达木子坐立难安的来回走动,是不是垫着脚看门口。
骤然紧绷的表情松懈下来,露出释然的笑容,日达木子几步来到进院子的人面前,“表哥快快进来。”
两人入屋后,门窗便被关了起来,日达木子迫不及待的开口,“你昨晚说的,母亲让你留给我的话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