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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道上晚风徐徐,江安卿会推了跟在后头的宫人,独留下景一一人伺候着。
走路的速度慢了下来,侧眸询问道,“景公公这是醉了?”
“小的喝醉了。”景一点头。
“喝醉了如何能在跟前伺候?”江安卿。
景一沉默了,杏仁眼逐渐浮上水汽,“小的只想伺候您。”
江安卿心下一软,嘴上继续道,“可孤不喜欢醉鬼伺候。”
“小的没醉。”景一抬起眼睛,无比坚定的看向江安卿。
醉了的人反应迟钝不少,寻常这时候早就移开目光了,哪里敢直勾勾的盯着江安卿看的。
越往仁寿宫走路上人越少,江安卿不开口,景一也变的沉默。
江安卿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一路上回想起关于景一的事,一桩桩一件件,这奴才都在表明会一直陪着她的决心。
久而久之,江安卿如何能不相信。
她停下脚步,最后一次的试探,“想要一直跟在孤身边,你纠察处的位置可就不能要的,孤不喜欢枕边人掌权。”
景一懵懵懂懂,消化了半天后骤然睁大眼睛,一瞬间迷糊的酒气冲散了不少,颤抖着嘴唇问,“枕边人……是什么?”
“你觉得呢?”江安卿似笑非笑,悬挂着的宫灯照的人珠光宝气,如遥不可及的天上人,景一下意识的握紧了江安卿的手腕。
“小的不要那些虚的。”景一吞咽口水,轻轻掐了下自己。
疼的,不是做梦。
“想永远陪在您身边,伺候您,从来不是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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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打着哈气,伸着懒腰的小允子从房内走出来,正打算找个地方再偷个懒,借着模糊的光亮定睛一瞧,主子的房门口蹲着一团黑乎乎的人影。
吓的小允子鸡皮疙瘩立了起来,摸起扫帚挡在胸前就过去了,壮着胆子大吼一声,“谁在哪里!”
团成一团坐在台阶上的景一冷冰冰的看了他一眼,小允子立马换了副姿态,狗腿至极的扔了扫把,“阿爷起那么早,怎么坐在这里啊?”
景一没理会他。
难道要说昨夜被江安卿几句话哄着去睡觉了,日更最新完结文,在企恶裙八留意齐齐散散零四半夜惊醒脑子清楚了才反应过来那些话是什么意思,想去找江安卿问个清楚,走到门口了才反应过来人没醒。
就一直蹲坐在这儿,傻乎乎的等着天亮。
小允子看出来景一不愿意被打扰,机灵的寻了借口离开了,“那儿子先去打扫啦。”
景一烦躁的挠了挠脑袋,又是郁闷又是期待。
枕边人还能是什么身份,必然是能跟凤主朝夕相处,能够亲密接触的……景一默默揉了揉烫红的耳朵。
但万一,万一凤主不承认怎么办,昨夜凤主也喝了酒,会不会是酒气上头说的糊涂话。
景一清楚的知道自己阉人的身份,再说难听点就是宫里的奴才,怎么会得到主子垂怜。
明明凤主好心的收留他,竟还妄图想要那么多。
一下澎湃的心思落入谷底,嘴角连笑意都扯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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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亮起烛灯,江安卿睡的浅,心里想着事情听见外头有动静就醒了。
光听小允子的语气就能猜到他是在跟谁说话,心里想笑的没出声,等着景一自个进来。
没一会,门被推开了,景一磨磨蹭蹭的端着盛热水的铜盆进来,余光一直往江安卿身上瞟,欲言又止。
淘洗干净的布巾,半跪着递上来,“您净面。”
“孤记得今日不当你的班。”江安卿没接,饶有意为的垂眸看着他。
景一抿了抿唇,豁出去似的,脖子一梗问,“您还记得醉酒后跟小的说过的话吗?”
“昨晚孤说了不少醉话,你说的是哪件事?”
肉眼可见景一眉眼拉拢下来,“您说的让小的做…枕边人。”说到头后微不可闻。
果然是醉酒的胡话,主子的话怎么能当真呢,主子一时兴起,他难道跟着糊涂了吗?
地位悬殊那么大,能跟着凤主身边做事已是天恩,挑开来说了怕日后凤主心生厌恶……
小声的嘀咕,带着说不出的委屈,“看来您忘记说过喜欢小的的话了。”
下巴被挑起,染着豆蔻红的指甲轻轻划过景一的皮肤,江安卿收敛了笑意,“那是孤清醒的时候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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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着水盆出去的景一晕乎乎的厉害, 比喝醉了酒脚底下都飘,倒水时一个不注意靴尖溅湿了一块。
抬头瞧见不远处小允子拿着扫帚悄悄观察他,一被发现立马扭头装作没看见的模样, 故作无事的扫离景一视线范围。
心绪不宁的景一没工夫去计较旁人的眼光, 满心满眼落在了屋里的人身上, 倒了水盆直接塞给了路过的宫人去放,一溜烟的又跑进屋内。
江安卿已经从床榻上起来了,穿着明黄色袖口绣着凤凰的寝衣坐在梳妆台前,面前的铜镜刚好能映照出匆匆进来的景一, 开心的嘴角快咧到耳后根了。
熟练的拿起象牙梳,捧起凤主一缕秀发一点点打理着,斟酌之下开口, “小的等宫门开了, 就去纠察处卸任职位,保宁虽聪慧, 但心思不稳, 还得多锻炼些年岁。”
“真舍得权利?”江安卿没避讳地瞧着。
“小的说过,在心里您是最重要的,且……”红晕爬上脸颊, 景一羞得差点抓耳挠腮, “您说了是枕边人, 不时刻陪在身边, 算什么枕边人呢?”
傻乎乎的人完全沉浸在喜悦中,连带着江安卿的心情好了不少。
昨晚上让景一二选一不过是考验罢了, 那么多年的培养和景一所做出来的成绩, 他舍得就那么放权出去, 江安卿还舍不得失了位能为自己做事的人。
不过她没直白的跟景一说明白, 饶有意为的打趣,“枕边人不是得分忧吗?”
触及到盲区,景一一时间没能转过弯来,黑白分明的杏仁眼在此刻显得清澈可爱,忽闪忽闪的眨了两下,“不论什么时候,您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
“那就替孤整顿好纠察处,做好孤的眼睛。”江安卿回身捏了下景一软乎的颊肉,本想着象征性的捏一下,哪知道看似削瘦的面颊手感意外的好,当真是有些爱不释手了。
待到江安卿过了手瘾,再看景一脸皮红了一片,眼睛倒是越来越亮了,充满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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