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077章
第77章
第七十七章
“不要搬动她,她身上的暗器还没有取出来,随意搬动反而容易让暗器在她体内造成更深的伤害。”
云公子道。
青雁这才惊讶地发现站在门外的人不仅有接应闻溪的侍卫,还有云公子。他是和闻溪一起赶回来的。今夜无星无月,阴云笼罩,青雁见到闻溪如此已经慌了,这才刚刚没认出站在阴影里的云公子。
“等大夫来了再说。”云公子道。
青雁赶忙点头。她觉着掌灯走到门口,本是想要询问云公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却见他胳膊上也受了伤。她赶忙说:“你也受伤了?快进来,大夫来了之前至少先包扎一下。”
闻青和闻穗听见动静醒来,已经赶了过来。
云公子站在门外,有些犹豫,道:“小伤。不必进去。”
他是觉得这样深更半夜进王妃的住处不妥,即使屋内有侍女在。京中的人都在传陶国来的公主惹了湛王不悦,被打发到了阴暗的角落种菜养鸡。云公子自然也听说了,他可不想行为举止再有半分不妥,给她不太好的处境雪上加霜。
青雁明白他的心意,也不勉强,转身进了屋,让侍女去给云公子送外伤药和纱布。
她依云公子所言,也不敢移动闻溪,握着棉巾轻压她的伤口企图止血。只是厚厚的棉巾总是很快被鲜血染红。她一遍遍换了新的棉巾,到最后她看着鲜红的棉巾,手开始发起抖来。
她看着闻溪脸上的血色在一点点褪去,苍白得不像话,眼圈不由红了。她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给云公子送药的闻青回了屋,低声禀告云公子胳膊上只是皮外伤,并不要紧。青雁点点头,略放心了些,将全部心思都寄在闻溪身上,几次询问大夫怎么还没来。
芸娘来府中没多久,她也不是从宫里过来的那一批。青雁让她去请大夫,她一路小跑着去前院寻白管家。
白管家有些犹豫。
若是往常,青雁要什么,他立马眼巴巴着人去准备。只是如今瞧着王妃在府里的处境……
他不是见风使舵,看青雁搬到小院起了怠慢的心思。而是不敢贸然做决定担心段无错不悦。
先去请示殿下?
可都这个时候了,殿下应该已经睡了……
“白管家,你倒是快些去请人呐!我们夫人再怎么说也是堂堂陶国来的公主,你岂能怠慢!”
芸娘看出了白管家的犹豫,赶忙搬出了青雁的和亲公主身份。
“这……”白管家还在犹豫。
长柏从屋内走出来,一边走一边披上外衣,经过白管家和芸娘身边,他道:“我去一趟太医院。”
芸娘顿时松了口气。
白管家也松了口气,这事儿算是长柏接管了,就算明儿个殿下醒来发怒,也断然不会责怪在他的头上。
看着长柏走远,芸娘轻飘飘地望了一眼白管家,看得白管家有些诧异。
芸娘软声问:“听说白管家在湛王身边做事很多年了?”
白管家愣了一下,才重新打量起面前这个曾是妓-人的侍女。他记得芸娘,因为芸娘是湛王带回府的。芸娘刚来时,白管家还和府中其他下人一样,以为她会是半个主子。
“老奴在殿下年幼时便在他宫外的府邸做管家了。”白管家说这话的时候颇有些自豪的意味。
“可惜啊。”芸娘惋惜地瞥他一眼,“可惜跟着殿下这么多年也没看懂殿下的心思。”
白管家怔怔望着芸娘走远,他回了屋左想右想怎么想都不对劲。赶忙带着人往青雁那里去,恭恭敬敬地等着吩咐,看看有没有可以帮忙的地方。
其实林太医来得并不慢,可青雁心焦,觉得他来得那样迟。
她眼巴巴站在一旁,满腹担心的话,可是不敢打扰林太医诊治,只好憋在心里。
林太医忙了很久才将闻溪体内的暗器取出来,那暗器四边带着倒刺,取出十分困难。然后他又花了好长时间才将闻溪止了血。他让侍女给闻溪多加几床被子,然后走到一旁去开药方。
青雁眼巴巴跟过去,看着林太医写好药方交给下人,才询问闻溪的情况。
“闻溪姑娘身上外伤很多,尤其是暗器造成的伤口导致她失血过多。所幸忙到现在终于止了血。但是她现在在发烧,伤口似乎有发炎的迹象。眼下之际是要她快速退烧。只要退了烧还有一线生机。若到了明儿个晌午还高烧不退,恐怕不太乐观。”
青雁点点头,心里有了数。她向林太医道了谢,让府里的下人安排林太医暂且住一日,至少要等过了名儿个晌午。
闻青犹豫了一下,低声询问:“夫人,安排林太医歇在哪里?”
如今青雁住的地方实在是小,可没有多余的客房给别人住,更别说是外男。府邸很大,别处空闲的客房也很多。可是青雁如今的情形,闻青有点摸不着她若发话将林太医安排在别处的客房,到底管不管用。若是不管用……未免难看了些。
白管家一直在不远处听着,听到这里略低着头,也犹豫起来。他甚至摸不准要不要去禀告殿下。
“自然是请林太医歇在上次歇息的客房。”青雁看向白管家
。
上次请林太医来为云公子救命时,他也曾在府中过夜过几次。
白管家只好硬着头皮说:“好好,屋子日日打扫,现在就能直接过去卸下。”“对了,云公子也受了皮外伤,瞧上去不要紧。还是麻烦林太医歇之前去瞧一眼。”
林太医应下来。
青雁在闻溪的床边守了一夜,亲自为她频繁更换帕子,以期她的高烧能退下来。
侍女几次过来请她先去睡一会儿,她只是摇摇头。她向来嗜睡,可是今夜完全睡不着。
她双手托腮望着昏迷中的闻溪,慢吞吞地说:“闻溪啊闻溪,其实有时候我挺烦你的。尤其是你板着脸训我的时候。可是……”
她泄了气似地重重叹了口气,将帕子放在水中浸透,拧了拧,搭在闻溪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