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129章 枝枝撩道长(七)
谢华琅有些头大,盯着他看了会儿,踌躇道:“郎君……”
顾景阳紧紧抱着她,舍不得撒手:“怎么了?”
“我想清楚了,”谢华琅悄悄打量他神情,试探着道:“你是九郎,他也是九郎,你们本就是一个人……”
顾景阳早先也曾几次同她说起此事,只是谢华琅自己不肯认罢了,现下她主动应和,松口气之余,又有些奇怪。
不过,他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而是搂着她,有些不安的道:“枝枝,你怎么忽然就不见了?朕四处找你,却不见踪迹……”
谢华琅见他如此,心中又疼又愧,拉住他手,温声安抚道:“九郎无需担心,我现下不是回来了吗?”
顾景阳紧紧地盯着她,半晌,忽然道:“枝枝,你还会再走吗?”
谢华琅为之一滞。
是走是留,原本就由不得她做主,怎么可能自顾自做出承诺?
只是现下的郎君已然不记得从前,神态似乎也有些不对,故而她略微一顿,还是柔声道:“我不会再走了,九郎。你别担心。”
顾景阳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忽然露出一个笑来,他轻轻摇头,道:“枝枝,你在骗我。”
谢华琅心下微惊,面色却如常,安抚他道:“没有,我真的不会再走了。”
“好吧,”顾景阳并不同她争辩,摸了摸她长发,爱怜道:“枝枝,你方才怎么了?朕见你急急忙忙往床外去。”
谢华琅原本打算将自己有孕之事和盘托出,见他如此,却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她面前的这个九郎,虽然的确是郎君本人,却已经将二人自相爱到成婚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连明淑与明赫都记不得了,更何况是自己腹中的孩子。
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就是心上人消失了一段时间,然而莫名其妙带了个孩子回来。
谢华琅见他神情似乎有异,便有些不敢开口,略一迟疑,便低下头,小声道:“我想更衣嘛,要忍不住了。”
“去吧。”顾景阳闻言失笑:“朕当你怎么了呢。”
谢华琅有些不好意思的“嗯”了声,便小心翼翼的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刚坐到床榻边儿,便想起另一件事来了。
跟前一次一样,她只穿着一身中衣过来,床边儿哪有鞋履在?
谢华琅有些犯愁,正打算唤人来送,哪知真的到了床边儿往下瞧,却见自己穿惯了的鞋履便搁在床下,再往周遭细看,原先用惯的器物也都摆在原处。
她微吃一惊,下意识回头去看顾景阳,他却会错意了,凑近她些,道:“要朕陪你去吗?”
“不是,”谢华琅脸上一热,指了指案上的砚台,道:“我的东西,九郎一直没叫人收起吗?”
顾景阳顺着她的手指去望,瞧见之后,不过一笑:“朕若是叫人收起来,枝枝若是回来,岂不要觉得陌生?”
一觉方起,她鬓发微乱,他伸手去抚了抚,道:“朕怕你回来见不到朕,会觉得害怕,一连三月,都没敢回宫,上朝时走不开,便叫衡嘉守在这儿……”
谢华琅听得心头一颤,心疼极了,环住他腰身,低叹道:“九郎啊。”
顾景阳静静拥住她,语气带笑,欣然道:“枝枝,你回来了,于朕而言,这便是最好的事情。”
谢华琅伏在他怀里,轻轻的“嗯”了一声,心里却有些迟疑。
之前离开这个梦境,她再没有回来,郎君也是一样,为何现在这个顾景阳,却说他在此等了三个月?
难道是因为郎君入戏格外深些?
她有些好笑,更多的却是对爱侣忠贞一心的感动与心疼,如此静静相拥一会儿,气氛正是温馨时,顾景阳却手臂用力,将她拦腰抱起,往外室去了。
谢华琅“咦”了一声:“九郎,你做什么?”
顾景阳道:“枝枝不是要更衣吗?”
谢华琅脸上一热,忙推他道:“我自己去,你快放我下来嘛。”
顾景阳微妙的迟疑了一下,垂眼看了她一会儿,道:“枝枝,你不会忽然消失了吧?”
谢华琅心中又是一阵难过,却也只能糊弄他:“不会的,九郎别怕。”
顾景阳不知是信了没有,搂着她亲了亲,到了地方,便将人放下了。
谢华琅不好意思道:“你出去嘛,在这儿守着像什么样子。”
顾景阳蹙眉道:“你若是再消失……”
谢华琅微微红着脸,道:“不会的,你快出去。”
顾景阳看了她一眼,转身出去,却道:“那我也能听见。”
谢华琅只能拿出幼儿园级别的威胁来:“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顾景阳似乎笑了笑,倒是真的出门,到外边儿去等她了,不多时,等人出来,又重新抱到了怀里。
谢华琅脸皮不算薄,都有点受不住,道:“别这样,叫人看见,多不好呀。”
顾景阳蹙起眉来,盯着她看了会儿,才道:“枝枝,你是不是又要走?”
他如此一说,谢华琅便软了,更不忍心再说什么,老老实实的趴在他怀里:“你抱吧。”
顾景阳便抱着失而复得的小娇妻,往前厅处去用膳了。
衡嘉曾经亲眼见过那位国色天香的美人,只是不知怎么,没几日便消失无踪了,遍寻不到踪迹,到最后,他几乎要以为,那是一场梦了。
只是皇帝沉溺其中,不愿醒来,坚持要留在此处等,又亲自往四处找,几日之后,仍旧不见踪迹时,他孤身一人坐在石阶上,失魂落魄,仿佛是失去了世间最重要的珍宝。
衡嘉也曾劝过,只是皇帝不听,对于男女情爱这等事,他也没什么法子,只得期盼时间的流逝,能够淡化皇帝心中的伤怀。
不想到了这日清早,皇帝竟抱着那失而复得的美人,往前厅去用膳了。
衡嘉又惊又喜,隐约还有点儿担忧,想劝说几句,瞧见皇帝难掩欣喜的神情之后,还是给咽下去了。
什么人才能时隐时现,不叫一干禁卫注意到,便悄无声息的出现到了皇帝的寝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