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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 83 章 脸上
不知是不是因傅惊尘曾卧过这张床,此时此刻,被子上也满是他身上的清幽寒梅味道,温暖的被子压下,花又青徒生起自己正在被傅惊尘拥抱的错觉。
从一开始,“哥哥”是她假意接近、利用傅惊尘的称谓;现如今,是她想要拉近两人关系的契机。
黑暗中,她没有用异眼,只感受到傅惊尘掌心贴着她的脸颊。他的手掌很大,和三年前相比,如今添了几分风霜,经年雪落在手上,却多了几分温厚。
花又青不曾想过自己会用这个词语来形容傅惊尘,可事实的确如此。三年后再重逢,他收敛了傲慢,蔑视,冷漠,自负,这些青年掌权得志后的特征,都从他身上消散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如历经磨难后的温润玉质。
他们许久没有过这般相处。
离开幻境、亲手“了结”金开野和蓝琴之事后的花又青,察觉到自己对如今的傅惊尘已毫无抵抗之力。以往的她还能用“幻境”“一切为假”来遏制住不该有的心潮,可如今,花又青不得不承认,她没有办法彻底斩断二者之间的关系。
因为渴望他。
如今渴望尤甚。
被子下的花又青微微呼吸,欲若能化为空气,此刻他身上的梅香淹没她的口鼻。
“抖什么”隔着一层柔软香被,傅惊尘的声音听起来也如这被子松软了,“很热吗”
一如兄长关心他的妹妹。
花又青握住他的手腕,她想自己现在看起来一定像二师兄刚刚蒸好的发糕,暖暖和和,热气蒸腾。唇愈发干燥了。
“哥哥,”她说,“你明明会。”
“你我相伴这些年,”傅惊尘声音似有无奈,“你可曾见我留恋女色”
花又青沉默了。
不曾。
玄鸮门中女弟子不少,也允许弟子间结为伴侣;据她所了解,在幻境里、傅惊尘尚未掌控玄鸮门时,便不乏对他有意的女弟子,但傅惊尘都婉拒了,只说一心向道。
后来傅惊尘成为玄鸮门幕后的领导者,自荐枕席亦或者想同他双修的,必然也不在少数。
他练的功法又不可失掉元阳,又怎会迷于女色。
仅有的经验,大约也只有怀梦草的梦境里。
苍天啊,花又青默默地想,关于男女之事,傅惊尘该不会还不如她知道得多吧
毕竟她在清水派时,帮展林抄了那么那么多的词曲,还观摩过许多避火图。
傅惊尘看起来就不会看这些东西。
毕竟他要禁欲。
踌躇间,被她抓住的手腕往后退,似要离开。
傅惊尘声音淡淡“瞧你如此难受,为兄同样不忍;只是此事有违伦理,我也不知该如何帮你纾解,不若还是算了。”
“你能,”花又青紧张,拉住他要抽离的手,额头冒汗,担心他真的就此松开,如今,烫的不止是眼睛了,她一呼一吸,都被自己热到,唇可以烫坏一捧雪
,“我,我教你。”
傅惊尘的手温热,眼下对比,就是她的解热剂。花又青的血能解合,欢散的药效,前提是这血液不曾中药太深。
东阳宗的人太过阴险,好歹是名门正派,花又青没想到他们当真连脸都不要了,给商议好的“自己人”下此药物。
如今她整个人都如刚刚浸泡过温泉,又像第一次喝下洗髓汤,汗涔涔泪潸潸,抓住傅惊尘的手,犹豫片刻,才塞入潮热衣衫间。
傅惊尘坐得端正,任由她拉过手,只在触到她月几肤时,他呼吸略略一停,继而稳住气息,平静地说了一声得罪。
花又青不知傅惊尘在想些、或能想些什么,此时此刻,她眼前一片空白,辨不得东南西北。清水派的人饮食虽不完全忌荤腥,但为修身养性,也禁食辛辣之物。
她想起第一次好奇尝青麻椒的时刻,那些有些奇异方向的青色小果实微微裂开小口,像诱惑着过往的飞鸟啄食。
第一次咬破青麻椒外壳,那强烈的麻痹和新奇爆裂感在口腔中炸开,触过每一处,处处都燃着火。
傅惊尘的手指如淬了青麻椒。
他的声音比青麻椒更强烈,指腹若有似无地划过红茱萸,谦和地问“青青,这是什么”
花又青忍住,牵引他的手一抖,不说话。
傅惊尘顺从着她,不曾主动触碰,好似如今是她手中的剑,任由她驱动,只是疑惑地问“反复摩挲这一点会令你好些么需不需要我按一按”
花又青回答,兄长切勿乱动。
她会疯掉的。
侧躺着缩在被中,花又青像一团雪地里燃烧的炭火,尝试去暖化冷冷的冰柱。如她所言,此时此刻的傅惊尘完全任凭她差遣,但此刻心中的刺激远胜其他。
清冽的梅花香味充盈了她。
比她更宽大的手掌,更修长且粗的手指,乃至于他经常握剑而生出的薄茧,此时此刻都成了她新奇的玩具。花又青闷红了脸,丢脸地许愿薄被能隔绝掉潺潺的水流声,那些咕叽咕叽的动静和愈发急,促紊乱的气息,掩耳盗铃地希望他都不要听到。如今的局面已经足够窘迫,她正在弄脏傅惊尘的手。
比她想象中结束得更快,花又青刚刚喘一口气,头脑还是不清醒的,只听得傅惊尘温和地问“你好些了么”
花又青说“我不知。”
“海,棠宗的人用药奇诡,不会如此容易解脱,”傅惊尘的手仍在被下,没有取出,好像方才花又青只是借着他的手握笔习字而已,温和端方的兄长叮嘱他的幼妹,“你若哪里不适,可及时告知于我。”
花又青低低一声嗯。
她说不出更多的话,傅惊尘的手指若有似无地,就放在她脸颊旁边,属于她的气味似乎在着意提醒着,方才她做了些什么。花又青疲倦地闭上眼睛,又察觉到异样。果真如傅惊尘所说,她们用药奇诡,又是针对体魄强健的修仙者,自然不会如凡人药物那般容易解脱。
好丢脸。
花又青攥紧床单,一言不发。
被子外的傅惊尘却轻声唤她“青青。”
被中人沉默。
“你的呼吸很热,”傅惊尘说,“我的手指能察觉到,比方才你体内还热。”
他很严谨“又开始不适了”
“哥哥不要管我,”花又青垂头丧气,“你假装什么都听不到好了,这次我自己来。”
傅惊尘问“是方才累到了么”
花又青闭上眼睛,愧疚到不敢面对他的关切。
不是累到了,是那些药物又驱动着,在血液中乱七八糟地捣乱,要将她整个人也弄到乱七八糟了。
效力过劲,如今的花又青尚不能运功逼出残余药物,更不想将傅惊尘拖下水。她有些自暴自弃地想要试试挺过去,再不济就自己来。
可这样的躲避引起他的注意,这一次,花又青一声不吭,不愿再自私地借助他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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