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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875章 周新
圣旨已下。常世勋脱下飞鱼服，去腾骧左卫接了印。
常歌买了三牲，祭奠常四。
在常四的灵位前，他摆了两个酒杯。给自己倒上一碗，给常四倒上了一碗。
常歌一饮而尽：“四叔。侄儿心里苦啊。给朱家当了四十五年的差。别人看，我常家在应天威风八面。常歌在朝廷里要资历有资历，要地位有地位。要人脉有人脉。皇上还跟我沾着亲。
可我却知道，资历没用，地位没用，人脉没用。跟皇上沾亲更没用。
李善长是太祖爷的儿女亲家。冯胜是太祖爷的儿女亲家。他们的资历、地位不比我高？人脉不比我广？到头来呢，不照样家破人亡？何况我跟当今皇上只是干亲而已？
锦衣卫的差事，如刀尖行走。我干了四十五年。处处谨小慎微，每天夜里都睡不好觉。我真的腻了。
这下好了。我、世勋、知理三代人，终于远离了锦衣卫。可以安安稳稳在朝廷里当个勋贵。
许多年前，我也存着惩奸除恶，护佑黎民百姓的心。
可是，到头来有什么用呢？洪武朝三大案，冤死了多少好官、清官？
一
场靖难之役，士兵死了五六十万，百姓减口接近千万。整个大明朝才有多少人啊？
我只是朱家人手中的一枚棋子。我改变不了什么。
活了六十四，我活明白了。天下大势浩浩汤汤。国运强也好，国运衰也罢，我一个小人物改变不了什么。
我余生能做的，也唯有为自己谋个善终。为常家的子孙谋个平安。”
说罢，常歌又倒了一杯酒，将酒洒于地：“四叔，快了。咱爷俩很快就能在天上再见，一处喝酒了。”
常歌回到了书房。将龙鳞匕放在一个木匣当中。
他捧着木匣上了官轿，来到皇宫，替儿子谢恩的同时，将国宝龙鳞匕归还朱家。
乾清宫中。常歌跪倒在永乐帝面前。
永乐帝打开木匣，拿起龙鳞匕看了看：“这就是太祖爷赐你的龙鳞匕啊。”
常歌道：“臣已替太祖爷和皇上，保存它保存了几十年。现在是时候完匕归主了。”
永乐帝道：“嗯。你劳累了一生，也该歇歇了。今后朝廷里的秘密差事，就不用你和世勋办了。你安安稳稳当你的勋贵老臣。为朝廷大事谏言参谋。
世勋好好当他的亲军卫指挥使，为朕守好玄武门。知理好好当
皇太孙的护军百户。保护好皇太孙。”
常歌叩首：“臣领旨。”
永乐帝又问：“这么好的匕首，总要给人使的。你说，朕该把它给谁使？”
龙鳞匕，代表着大明朝的最高地下权力。
常歌叩首：“此等大事，应由皇上乾纲独断。”
永乐帝吩咐郑和：“宣纪纲入殿。”
不多时，纪纲走进了乾清宫。
永乐帝道：“你师傅刚交了太祖爷御赐的龙鳞匕。他向朕建议，把龙鳞匕赏了你。朕已准了他的奏。”
永乐帝此话一出，常歌心里咯噔一下：看来皇上是在做顺水人情。
纪纲连忙叩首：“谢皇上隆恩。谢师傅提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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