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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34章 负隅顽抗
柳闻过此时有点焦虑。
到底该怎么给他解释“氢氦锂铍硼，碳氮氧氟氖，钠镁铝硅磷，硫氯氩钾钙”呢？
早知道她就写首七言律诗了，写什么元素周期表啊……
“怎么，姑娘自己前日才写下的，今日就忘了么？”
谢无疾的眼神虽然已经搁在了别处，但是她仍然觉得自己如坐针毡。
算了，实话实说吧，反正他看不懂自己的地方，又何止这一张纸。
“这叫元素周期表。”
谢无疾忙追了一句：“此为何物？”
柳闻过拍了拍脑门：“哎呀，跟你说不通的，你又没读过那样的书……”
说完她觉察到谢无疾眸色一暗，赶紧改口道：
“我的意思是，我看的都是一些杂书，你们这些从小接受正统教育的世家子弟，自然没读过了。”
谢无疾好像也并不在意，他更在意的是这张纸的内容。
“姑娘写的这些字里，皆有气、金、石这三个首部，谢某愚钝，想了一天，大概世间万物，无非就这几样。”
柳闻过刚才无意间贬损了他一下，现在得了机会，马上替自己找补：“将军大才，其实也差不多，世间万物皆是由化学元素组成。”
谢无疾蹙眉：“化学元素？就是姑娘那日验尸时使用的招数么？”
呃……
柳闻过点了点头：“话是没错，但那不是招数，是科学。”
谢无疾嘴唇微动，好像在重复她的话。
转而又问道：
“懂了，黄符染血是招数，化学验尸是科学。”
柳闻过很是佩服他的领悟力，于是毫不吝啬地夸赞道：
“恭喜你，已经学会抢答了。”
好吧，这句他应该能听懂。
谢无疾竟然笑了下。
谁知道，柳闻过从没见过他真正笑过。
之前见的两次，他要么是晦涩的笑，要么是不屑地笑，甚至还有别有深意地笑。
就是没见过刚才那种发自内心的笑。
看来无论是大佛还是煞神，都是喜欢听人赞美的。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真乃亘古不变的人间真理。
“不过，将军喊我来，不会只是为这一张纸的内容吧？”
谢无疾没有答话，他只看着前方，看样子是在思索什么。
柳闻过心里也有点打鼓，他是在想怎么把自己这身技艺学了去呢？
还是在想自己师从何人呢？
半晌谢无疾才沉声回了句：“我并非不信姑娘，只还是不懂，中了铅毒，怎么会连肢体都萎缩？”
柳闻过抢了一句：“这有什么不理解的，你跺你也麻。”
空气突然安静了片刻。
糟糕，他好像又听懂了。
大概他还是很难接受卫敏因为胡粉中毒身亡的事实，所以总觉得另有缘故。
到底是古人对“毒”这个东西看得太过严重了。
若是他们知道酒里有毒、腌菜里有毒、注水肉有毒，不知会恐慌成什么样子。
“但事实确实如此，我看她府医的档案，卫敏几月前已经有了些中毒的迹象，严重的时候也晕厥过，不过当时大夫诊断他是血虚，所以才延误了治疗。”
谢无疾点点头，顺势转移了话题。
“罢了，还是说说李夫人吧。”
柳闻过觉得这才是今天的重头戏。
他一定是在李韵跟她聊天的过程中发现了什么端倪，所以才派人偷了这幅字来验证。
巧了，这些字确实有问题。
这会儿她现编理由估计都来不及。
她讪讪笑着一脸心虚：“李夫人有什么好说的？我们并不相熟。”
这句并没有撒谎，她跟李韵确实算不上熟谂。
可是谢无疾好像不这么想，他手里把玩着一只品茗杯，眼底充满深黯。
“既然不熟，她为何求你？”
“她当日带着重孝，求我一个仵作，除了想知道卫郎君的死因，还能为何？”
谢无疾并不相信：
“我虽然不了解柳姑娘，但对卫敏还是了解一些的。”
她不得不开始调动所有的大脑细胞来思索这番话的用意。
他很了解卫敏是什么意思？
知道他“好男风”还是知道他“好女装”？
“然后呢？”
谢无疾又缓缓走到她身前，看着她的眼神淡淡的。
“事关世家的嫡亲子嗣，你竟也敢轻易搅合进来。”
柳闻过有点发懵。
“我不明白将军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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