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33章 孕期纪事(二)
薄锦韵想和周岩涸好好讲道理,但这人看上去已经不想讲道理了。
她的嘴巴张张合合,半晌却还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毕竟这实在是超乎她过去十余年所学了。
半晌薄锦韵听到周岩涸幽怨的叹了口气,伸手将她往怀里又拢了拢,闷闷不乐的说道:“是孤唐突了,你不必往心里去。”
薄锦韵直觉有什么东西在失控,但却摸不着是什么索性不再去想,片刻后二人相拥入眠。
自那日起,薄锦韵明显感觉到周岩涸在忙活些什么,甚至有连着几日都早出晚归的。
起先薄锦韵只当是他前几月犯懒被周皇教训了这会还债去了,待到薄锦韵有所察觉时朝野上下已经在围着她腹中的孩子流传了许多半真半假的传言。
有人说太子大婚那日夜里见到一道金光落入东宫,还有不少宫人跟着附和称是;慈安寺德高望重的老住持说梦见佛祖说天命之人不日将降世似是在皇宫的方位。
这些半真半假的流言在往日本该被官兵迅速抑制,可不知为何并无任何举措。
直到前两日的早朝上,钦天监监正竟说星象指示紫微星不日降世,推演位置就在东宫之中。
彼时周皇端坐皇座上面上不置可否,可堂下众人皆面色一滞,不由想起了这几日街市上的传言。
只有中书令薄勤两股战战出了一身冷汗,一下朝就求见周皇,一进去就扑通跪下大呼:“市井传言绝无臣的手笔,还望陛下明察!”
周皇低头批着奏折,面色冷峻的说到:“薄爱卿倒是生了个‘好女儿’。”
薄勤感觉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凝固了,竟愣愣的直接说到:“锦韵……定是一时糊涂了……”
“别想岔了,朕知与你们父女无关,退下吧。”周皇声音软化了些许,烦躁的揉揉眉心,摆手示意薄勤退下。
薄锦韵得知时朝野上下在周皇的默许下已经将她肚里这一胎传为天命所归了,起先她以为是父亲的手笔,一阵后怕觉得他莫不是疯癫了不成。
可细思片刻,父亲素来谨慎,就算要这般替她的孩子造势又何必急于此时?如何也不至于这么做。
直到那日夜里,宫人来传话,说太子殿下这几日要宿在书房。她猛地起身,换上一身暖和衣装挺着已经七个月大的肚子,带着春桃气势汹汹的就往书房走去。
夜里下起了雪,内殿到书房的距离并不远,薄锦韵却觉得在外头多待一分钟身上便冷一分。
这是在做什么?前几日不是还在同他说要为他纳妾找貌美小通房替自己度过这几月吗?为何要这般气势汹汹的去捉什么奸?
可待到薄锦韵行至书房前,暗卫刘峰紧张的拦住了她:“娘娘且止步,太子殿下已经睡下了。”
“你敢拦本宫?”薄锦韵面色不善的挥开他的手,语气咄咄逼人。
“请太子妃娘娘恕罪,太子殿下吩咐今夜谁也不得进书房。”刘峰跪下,一步也不肯让。
雪纷纷的落下,薄锦韵觉得身上愈发冷起来,思绪也不似此前那般被冲昏了头脑,她应该及时止损,往后会有良娣侍妾,再往后更是三宫六院能挡得了这次还能此次都挡住了?
可是……便就糊涂这一回又如何?
“好,本宫不为难你,本宫就站在这,且看你什么时候能放本宫进去。”薄锦韵的手抚上自己的肚子,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果不其然刘峰被吓得磕头不止,却默默地挪开了些许。
薄锦韵气势汹汹的一把推开书房的门,书房内燃着炭火,一进门便有一股暖意袭来,她一刻也不停留直奔休憩的床铺,看见了似在熟睡的周岩涸。
床边只燃了一盏小灯,周岩涸侧睡着,只能看见他的后脑勺。
薄锦韵冷笑一声,笃定他定是怀抱佳人相拥而眠,二话不说直接将被褥掀开。
微弱的烛光照映下,床上没有预料中的第二个人,只有一个被惊醒睡眼惺忪的太子殿下,他的寝衣上渗出点点猩红,从领口看下去能看到他几乎是整个上半身都缠上了止血布带。
薄锦韵呼吸一滞,不知当作何反应。
“锦韵,你怎么进来了。”周岩涸似是受了惊,慌忙的要将被褥盖回身上。
撕拉一声——薄锦韵二话不说走上前去两手发力把他的寝衣撕开,看到止血的布带都浸满了血显得极为可怖,她冷笑一声问到:“殿下又做什么惹得圣上动了如此大的邢?”
“只是一些政务上的小事处理不力让父皇失望了,锦韵不必担忧。”
周岩涸不合时宜的在想,这边是上好的布料被生生撕开的声音吗?果然是极悦耳的。
“你一天天的是当太子呢还是当戏子呢?我今夜会来不是在殿下的预料之中吗?”薄锦韵见他都一身伤了还要同自己推推拉拉搞这套,被气得口不择言。
果不其然周岩涸面上的神色瞬间敛了,跪坐在床榻上一副乖巧听训的模样,问到:“何出此言?”
薄锦韵毫不客气的直接拆穿到:“殿下天生体热,如今又一身伤最忌闷热,若非早就想到我会来,怕我冷到,岂会在书房烧这么旺的炭火? ”
“钦天监所说的紫微星降世及市井中的流言都是你的手笔?”
周岩涸闻言乖巧的点点头,讨怜的说到:“孤的上半身如今是一块好肉都寻不到了。”
“所以呢?”薄锦韵伸手抚上他胸口,听到他的一声闷哼后毫不客气的狠狠按下,质问到:“你搞这出是为了什么?难不成周皇还有其他皇子?还是说将来还能有别的女人的孩子要与我肚里的相争?”
见薄锦韵气到,周岩涸连忙起身,坐在榻上将薄锦韵拉入怀中,从后头抱住她,将下巴抵在薄锦韵的肩上。
“好妻主,你还记得我们捡到柿子那天你同我说了什么吗?”
听到这个专属周鹤游有些陌生的称呼薄锦韵一愣,手肘不客气的向后敲击一下示意周岩涸继续往下说。
“你说若非为了争权,你对孩子没什么特别的感觉,还不如养柿子自在。”
“我知你孕期辛苦这次本就是意外,我不愿你今后再受。”
周岩涸顿了顿,继续说到:“今日父皇已经允我你的如今肚里的孩子降生无论男女都是未来的周国之主。”
他的声音平静似情人间寻常的爱语,内容却叫薄锦韵听得胆战心惊,她移动身体侧坐在周岩涸膝上,不可置信的问到:“你是如何叫圣上答应的?”
好声好气的商量不成还挨了顿毒打后不得已暴露了些自己的势力威逼,险些把他的好父皇气到心疾发作。
这话,自然是说不得的。
“许是因为上次被他鞭打打中了孤的什么要害,叫孤同岳父一样……嗯……妻主下手可真狠。”周岩涸一本正经的说道,面上温和的笑意不减结果还未说完胸前的伤口又挨了薄锦韵一掌叫他可怜巴巴的哼叫出声。
见他不肯多言薄锦韵叹了口气,挣开他将外头的衣服脱去,只着寝衣躺到床内,侧睡着留下个背影不再搭理他。
周岩涸灭了灯,也爬上了榻又黏了上来,薄锦韵正在气头上,并不搭理,但周岩涸不依不饶在一旁哼哼唧唧逼得装睡的薄锦韵同意翻个身同他相对而眠才消停。
黑暗中薄锦韵的眸子里毫无睡意,她伸出两根手指戳戳周岩涸的胸口,恨恨的说到:“周岩涸,见我这样你很得意?”
“哪样?”
薄锦韵语塞,哪样?自然是她以为他在书房临幸其他人来捉奸的样,这如何说得出口?
“睡觉!”薄锦韵直接把被子向上拉盖住周岩涸可恶的嘴脸,大声宣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