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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3章 花灯
燕羽本想朝两人走过去,却见隋窈向男子说了一句什么后,快步迎过来,拉着她回到了人群中。
等到燕羽回眸时,那男子已不知去向。
隋窈身边很快围拢过来几个王孙公子,只是当三皇子武凌走过来时,其他人自动退到了一旁。
燕羽也一直游离在人群之外,她年纪小,姿色平常,燕家在贵族圈子里有名无实,她又和驻守弹丸之地的末流世家定了亲事,很多年轻男子对她总是视而不见的。
燕羽提着花灯走到了宴会外围,她早已习惯了众人对她的不理不睬,因为她毫无结交的价值,他们各有各的势力,各有各的打算,都是奔着锦绣前程来的,燕羽除了一个忠良之后的虚名,不能给那些人带来任何利益。
“你这盏花灯倒是别致!”
燕羽正倚在美人靠上,数着水塘里的波纹,闻言回首,见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年,正眼眸含笑地夸赞她的花灯。
被冷待多时的小女孩儿,突然被人搭讪,立刻展开笑容回应道:“这是我自己做的!”
“哦?”男子走近,从燕羽身侧提起花灯,动作自然地坐在距离她两肘远的美人靠上,仔仔细细地端详起来,语气中藏着三分怀疑:“你会做花灯?”
“会的呀!”
燕羽被勾起谈话的兴趣:“我在北洲的时候,每年都会自己做一盏花灯,我会做很多形状的,最拿手的是燕子……”
“为什么要亲自做这种事?不是都应该交给下人吗?或是找手艺高超的名家做一个。”
“自己做的才能带来好运,我做花灯的每一个步骤都会许一个愿望,我把花灯做成了,在元宵节点亮它,我的愿望就实现了。”
“哈哈哈……”男子被小女孩儿天真的言语逗得开怀大笑:“那你都实现什么愿望了?”
燕羽有些难为情,她在做燕子花灯时许下很多愿望,其中有一条就是能结交新的朋友,眼前这个男子算不算她的朋友呢?
“当然实现了很多愿望,只是我不能告诉你!”
“好吧,那你可不可以给我讲讲北洲的风土人情?”
“好呀,我就是在北洲长大的,没有人比我更知道那里的好!”
子时已过,花灯明明灭灭,人影稀稀落落,男子要起身告辞,燕羽忍不住问道:“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微微一笑,低声吐出两个字:“林襄!”
原来他是林家的人,怪不得问了她许多关于北洲的问题,父亲说,北洲再也没有他们生活过的痕迹,林家已掌握武朝大半的兵马,当朝皇后就出自林家,最得盛宠的三皇子是皇后亲子。
燕羽提着花灯四处逡巡,她想和隋窈告别,也存在一点寻找灯影下年轻男子的心思。
那男子被她惊鸿一瞥,就从宴会上消失了,也不知道他是谁?更不知道何时才能再遇?
她想着去问问隋窈,又不知如何开口,毕竟已有婚约在身,随便向人打听别的男子,总是不够庄重的,而且看二人那时的亲密之态,像是有情。
谁能想到?隋窈更加不庄重,在同一座回廊,在同一盏花灯下,燕羽又看见了一个男子的背影,与先前那男子挺拔如青松的身姿不同,此时的男子个头稍矮,微微发胖,正是当朝三皇子武凌。
此时的隋窈正老老实实地被三皇子按在怀里亲吻,燕羽只扫了一眼,就立刻回转身子向别处行去,可就是那一眼,她也注意到三皇子的手探到了隋窈的衣襟里。
燕羽不喜隋窈的做派,连着十多日都没有去寻她,很快就出了正月,各地学子返回京城,入了太学。
燕羽也忙起来,每日里轻装简行守在太学门前,紧盯着每一个入学的年轻公子,终于在一日清晨,她守到了徽标韩姓的马车,那时的日光很晃眼,晃得她一阵迷糊,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她好像看到了元宵宴会里,立在花灯下,回眸与她相望的男子。
她派自己的小跟班黄豆上前打探消息,太学里究竟有几个姓韩的公子?刚刚进去的那一位又叫什么名字?
黄豆没多大一会儿就回来禀报:“小姐,太学里只有一位姓韩的公子,就是东洲来的韩策。”
红豆见她哥哥一说完话,她家小姐就呆住了,眼睛直视前方一眨不眨,不由得在她家小姐眼前晃了晃手掌,轻声唤道:“小姐,小姐……”
“啊?”燕羽回过神,讪讪地说道:“我们回府吧,总是在外面闲逛,成什么样子?”
随后,迈着小碎步,神情飘忽地往燕府的方向走去。
黄豆和红豆兄妹俩一脸莫名地跟在燕羽身后,都在心里暗暗道:小姐是中邪了吧,怎么突然就文静起来了呢?
邪门的还在后面,燕羽回府后,整日整日的不出门,拉着府中的老婆子研究起女红来,别别扭扭姿势怪异地拿起绣花针,绣完荷包绣帕子,绣完帕子又绣发带,手指上扎了无数个窟窿,丝线和布料遭损了一大堆,总算在春分来临时,绣成了一条天青色带翎羽图案的发带。
燕羽带着黄豆和红豆又来到了太学门前,只是这一次,他们绕到了后门。
黄豆说太学休息日,学子们都会从后门出发,三五成群地到距离不远的竹林游玩,甚至有定了亲的小姐们,会在那日与情郎约好私下相会。
燕羽带着她的小跟班们躲在竹林边上,正好有一人环抱不过来的大槐树做遮挡,她可以将步入竹林的男男女女,看得清清楚楚,只是她满怀激动迎来的,却不是韩策一人,他手中牵着一个女孩儿,两人相依相偎,谈笑风生地行来,俨然是一对相互倾心的有情人!
那女孩儿的容貌比三月春光还耀眼,她的头倚在韩策的手臂,一脸娇羞,韩策对女孩儿宠溺的微笑,让燕羽的笑容凝住,身形定在槐树后方,久久没有移动半步。
燕羽站在槐树后面,一直等过了快两个时辰,韩策才携着隋窈从竹林里走出来。
她不明白,两人因何凑到了一块,一个有未婚妻的男人,一个与人肌肤相亲的女人,两个人堂而皇之地手牵手走在阳光下,反衬着她这个有正经名分的未婚妻,是那个见不得光的!
燕羽眼睁睁地看着韩策牵着隋窈远去,几次想提步冲过去撞开两人,都被一阵莫名其妙的心虚止住了冲动,因为韩策的眼神明明白白地写着喜欢,每当他看着隋窈时,满满当当的都是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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