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螺舟(1/1)

首发：~第15章 螺舟

“你说的莫不是螺舟？”

詹力融点点头。&34;我一般还是叫它沦波舟。&34;

传闻沦波舟十分罕见，昔年祖龙苦苦搜求，虽权倾四海，手下能人无数，也终不可得，抱憾而终。沦波舟来去无定，是以难以追寻，没想到居然会在此处遇到，而詹力融似乎预料到一般，能准确知道沦波舟的出现，确实让苏艺空不得不惊讶万分。

“沦波舟一旦发动，谁也不能叫它停下。所以只要上了船，就安全了。至于目的地，你找着给你的纸条随口说一个，或者说个大致方位，都能到达。连我都不知道你们何处下，别人想查访明白，几乎不可能。”

正说话，水下冒出两排红光，照映的整片水都亮堂堂的、原来那沦波舟自海底来，难怪詹力融说上了船便算安全。

“去吧！”詹力融见沦波舟已浮上水面，招呼两人赶快上船，不要错过了时辰。

苏艺空来不及追问詹力融何从得知沦波舟的消息，对他点点头表示谢意，遂拉着妹妹从崖上一跃而下，跌入冰冷海水之中。

苏艺空扑腾着冒出脑袋，四下里查找，见苏镜空头没在水里，露出背来，一动也不动。吓得他慌忙游过去给她翻了个身，把脑袋托出水面。此时苏镜空面色苍白，双目紧闭，已被吓晕过去。不过这样也好，不胡乱挣扎倒也省了不少事。苏艺空拖着她游了一段，终于是爬到了船上。

艄公须发皆白，是个很上了年纪的男子，面皮松垮，眼睛只剩下一条细缝。艄公看了一眼二人，颤声问道：“客人何往？”

苏艺空翻出纸来，没想到那纸是新写就的，遇着海水已经糊成一团，根本辨不出写的什么，只得胡乱编了个地名。

“中州甜水村。”

甜水村是他们早先居住的地方，苏镜空梦话里经常提到。

艄公嘿嘿一笑，“中州甜水村，甜水村。好地方哪。客人坐稳些，片刻就到了。”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只吆喝了一声“起！”， 那船好似活物一般耸动起来，拨开海水慢慢沉入了下去。

苏艺空从包裹里取出衣服，晾在一旁。自己则怕苏镜空呛水，不住按压她的小腹。果然，苏镜空哇的一声，吐了一大口海水出来。

苏镜空挣扎起身，喉咙里老大难受，不住咳嗽。苏艺空急忙上前，对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指了指前头的艄公。苏镜空会意，尽量忍着灼烧，打量起沦波舟来。

沦波舟四壁光滑圆润，隐约能照物。四下里不见半个摆设只艄公那儿凸出一块，刚好能坐。其形制与螺壳七八分相似，难怪也被称作螺舟。

苏艺空知妹妹此时呛了海水，不光口渴，嗓子也憋闷难受。一想到临行前詹力融的叮嘱，又不能说话求水。没奈何只得起身，自己去寻。

艄公回头，见他四处走动，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讷讷笑道：“客人可是在找水喝？过来，我这里有的。”

兄妹俩对视一眼，都不敢上前，更不敢搭话。

“来呀，来。”艄公仍热情招呼，脸上笑意更盛。

苏艺空想了一想，取出刚刚团起的那张纸，重又铺展开来，咬破手指，在上面写了一个大大的“水”。

艄公把头伸出老长，眼睛几乎都眯得看不见了，凝视许久，颤巍巍伸手接过纸，挨到鼻子上猛地一嗅，露出受用的表情，然后把那张纸胡乱揉成一颗丸子大小，塞进嘴里咂吧。

“真新鲜啊。”

苏艺空看他陶醉其中，一时也疑惑起来，倒是苏镜空被吓得不轻，缩在他身后大气也不敢喘。苏艺空学他那样，也把受伤的手指伸进嘴里，吮了几下，然而只有一股腥咸，并无其他味道。

“你这样不对，来，我教你。”艄公睁开眼，露出灰白眼眸，神情癫狂，朝苏艺空一步步靠过来。

苏艺空此时叫苦不迭，刚出狼窝又入虎口，自己这一路未免也太坎坷了些。眼下主动全在艄公，倘若他真发狂起来，自己真个挡他不住。眼下只有唯一一种办法了，要是镇不住，那是自己大意，只能认栽。

一念及此，苏艺空推开妹妹，向前踏上两步，迎向艄公。

艄公见状更是惊喜，脚下加快，看看就到身前。

“喝！”苏艺空暴喝一声，拼着肉体坏灭的风险，现出真身。一团金光在苏艺空身体身体周围浮现，凝成一副人形。

那艄公明显的愣了一下，伸到苏艺空面前的手不自觉就停了下来，松软的嘴皮一颤一颤，不知在想些什么。

“啊，是你啊。”艄公平静下来，低着头喃喃自语，与之前的癫狂判若两人。他瑟瑟缩回手，转身走了回去，坐在那里怔怔发呆。“那不奇怪，不奇怪。”

苏艺空没想到情急之下行险竟生奇效，那艄公似乎也冷静了下来，于是收回元神。

艄公转过头，重又露出贪婪目光，然而转眼便消散，恢复蒙昧。

“这具身体还是太弱了，不适合你。小老儿倒认为边上的小姑娘更好些。”

苏艺空只觉得四肢百骸散架一样难受，几乎站立不住。好在苏镜空及时反应过来，伸手从后面扶住了他。

苏艺空强忍着疼痛，伸出一只手。艄公看向他，露出疑惑神色。苏艺空无法，只得向前几步，朝他腰间的水囊指了指。

艄公总算明白过来，忙解开水囊，抛了过去。

“你……”苏艺空心中此时有无限疑问，眼前这个人似乎认得自己，甚至是带着一丝惧怕。而这样的神秘的人，詹力融这个困守孤岛的人又是如何结识，这一切看似巧合，究竟是冥冥之中的定数，还是有人刻意为之？

谁知刚一开口发问，艄公面色突变，以肉眼难辨的诡异身法跳到面前，紧紧捂住他的嘴巴。伸出一根手指比划着。

“嘘，不要说话，吵醒了沦波舟，会被吃掉。”

果然沦波舟似乎真的听到了，内壁开始颤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