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张爷怒斥文曲星(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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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与师眸色一黯，但语气依旧平静：“我说了，我并不在乎。反正罚都罚了，后果我也自负了，再追究下去又能给我多少安慰？”

张言采正欲开口反驳，明与师哪能给他说话的机会，抢先用“平心而论”四字堵了回去。

“思无极一事，那尊泥菩萨我和开阳都没能保住，而且，我的疏忽让廉贞……”

他说到这里突然闭嘴，张言采也难得沉默了。

疏忽了什么？他们都明白，无故让一位星君痛失仙骨，明与师所受的惩罚已经是极轻了的。

停顿过后，张言采忽的甩出一道拳刃，其势巨大，吓得旁边二人赶紧避开了来，再往那地看时，山岳早已裂成两半，如雷霆万钧，震得人发麻。

“分明是开阳一意孤行！他是武神，为什么要先离开？为什么没有保护好身边的人？！”远处山崩的动静还未完，张言采的声音竟也能听得一清二楚。他还想说，如果换做是自己，就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余风席卷了二人的衣袍，局势因为张言采的举动显得紧张，好像随时都会再爆发一场。明与师眉心微蹙，叹气道：“你冷静点。”

他无奈，竟是自己来劝贪狼莫要管这件事的。

“呃……”谢海棠好歹是能插一句话了，急忙打圆场道：“其实还有挽救的余地，只要廉贞重新飞升……”

“那得多少年去了？还不一定能成！”张言采正气在头上，谁来谁找死，直接打断她的话，“封神榜反正是悬了，三位神官有两位付出了代价，真是天赐的良机啊，至今不出来解释，我看就是心虚！”

张言采洋洋洒洒，痛斥了一番某人的恶臭行为，就差指名道姓了，真是越骂越来气，越想越不爽。

“难办。”谢海棠摇摇头，她又看向顾思君，“你倒是说两句啊。”

“我能说什么？”偏偏顾思君的心早就云游外地了，谢海棠这一喊，总算把他扯了回来。

谢海棠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表情有些一言难尽，“耽误你的事了。”

“还好。”顾思君耐不住多瞧了几眼明与师，这人本就生得好看，性子又有趣，北方诸神中数他最妙，只是眼里少了原先的清软，思想也迟钝。拿贪狼的话来说，应该就是委屈……吧。

越不在意才越蔫得很。

“这是我自己的事，我有分寸——”

“你有分寸？你有什么分寸？！”张言采脸色铁青，透着股强行抑制下去的怒气，连声音都憋得发抖，“受罚事小，失职事大，这就是你所谓的分寸？你是准备拿自己的命来换廉贞还是抵了开阳的罪过？分寸？你可真敢说。”

彼此僵持不下，两个人都倔得要死，看来这事没法翻篇了。

明与师垂眸，沉声道：“我不想和你吵，你赶紧把我送回去吧，要是……”

一股强烈的掌风朝着左脸袭来，硬生生逼回了他的话。明与师身形微怔，随后抬眸看去，那只高高扬起的手就停在耳边，却迟迟没有落下。他的瞳孔慢慢聚焦在张言采的脸上，将对方的情绪全部收入眼中，可就算他挨了贪狼这一巴掌，也未必能改变原有的想法。

张言采能不明白吗？所以他捏紧拳头，听得骨头咯咯作响，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明与师，终是没让场面闹得太难堪。

明与师迟滞了一会，好半天才把卡在喉咙里的话继续说完：“……要是帝君发现我不在玄冥殿，你也逃不了。”

张言采咬牙，“好！”

他朝这边一扫，顾思君和谢海棠就双双垂下脑袋，尽量不与气煞的他对视。

吓人得很。

这片云海可真云海啊。

北方神的梦魂一向来得快去得更快，张言采拎起明与师就走，倒是让另外二位不知如何是好了，浪费感情不说，还需要点时间适应。

顾思君撇撇嘴，“这都什么事。”

“我没搞懂……”谢海棠扶额，望着二位神官离去的方向说，“但我认为，别挨着南楚就行。”

廉贞星君失了仙骨的事只重不轻，然而他们并不知晓，可见“同甘共苦”四字在太微垣根本不值一提。封神榜只管北方神，谁能上榜各凭本事，谢海棠说得没错，但是由她来说，未免过于私心了。

顾思君想了想，问她：“廉贞真的还能再回来吗？”

谢海棠垂眸叹气，“那会我只是想劝劝，张爷说得对，悬。”

确实得管一声张爷，刚才不都差点打人了。

顾思君后知后觉，现在才开始担心文曲回去后会不会挨揍的问题，搞不好还是扶光和贪狼的混合双打。

……不至于吧。

顾思君摸着下巴沉思良久，直到谢海棠喊他，“我们也该走了。”

“哦。”

顾思君还想问，他们口中说的泥菩萨又是怎么回事。

“敬奉未列仙班者即是野神。”谢海棠眼角微挑，“应该就是这么个事吧，好神还好说，要是坏事了，那必须得处置。”

顾思君似懂非懂地点头。

谢海棠又说：“有句老话，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谁能来救呢？难怪廉贞失了仙骨，定是不信这个邪，可惜，可惜——”

她的声音在云中缥缈不定的，到最后终于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