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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48章 新娘第章 美哉第章 私请
“三哥,回来了!”
黄四娘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过来行礼,也没有站起,转头笑唤了一声后,便又转了过去拾掇地上的褥垫,很显然这就是大齐皇帝的“新婚龙床”了,摆布在这里了,大概营中就这顶帐子摆布得开,有些气派。黄百言朝其他人挥了挥手,便又退了出来。
说实话,他现在的心情便是他和他老婆结婚时也没有的,他和他老婆睡到一张婚床上经历了一个漫长的过程,邂逅、相识、追逐、相知、牵手、亲吻,第一次亲密接触,第二次亲密接触,也不知多少次后,才奉子成婚!那晚到了那张婚床上,更多的只是一种安心,而没有多少期待与忐忑!强烈的期待与忐忑出现在邂逅后的每一个节点,而现在他的心中只有强烈的忐忑,最主要的根源还并不是他是一个对婚姻有多么坚贞的男人(当然这只存在他的想象中,在现实中他对婚姻确实是坚贞的),而是顾舟娘不是他喜欢的类型,而且和他的关系甚至连相识也谈不上,她不知道自己谁,自己也不知道她芳龄几何,父母贵姓!
“三哥!”
黄四娘唤了出来,手里捧着一套深色绯袍,道:“我也不懂,是穿龙袍好还是穿红袍,红袍没有,也赶制不来,红烛也没寻着,看这衣可充得?不行便是赤戎袍!”脸上还是带着笑,似乎儿子的失踪并没有扰到她,黄百言道:“充得的!”黄四娘道:“那好,三哥可洗过了?那进来换上罢!”黄百言扯了她一下道:“我已往亳州遣了人,冲和会平安的!”黄四娘点头,道:“他是另有性子也另有命!”叹一声,眼睛汪了出来,一抹却笑道:“今日是三哥的好日子,不说他!”
也怪道黄巢对这个妹妹感情深厚,真是懂事得让人心疼呀!黄百言心里叹了叹,便进去了,由着她们将换好了袍子便坐在了榻上,左则地上的婚床已经铺好了,除了宽度加倍外,厚度也加高了多少,大概是在龙须席下垫了几床被褥。红烛虽没有寻到,纱灯上却包了层红绸,光线红而不亮,昏昏惑惑,使人生倦。冒着热气的酒食端进来后,帐子里就空静了,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更像一个被包办婚姻的新娘而非新郎,一切都无法做主!
当然他不是不能做主,他可以拒绝,他现在都可以拒绝,但是他不忍心再次去伤害一个无辜的女人,这是良心上的。而就情理而言,顾舟娘确实是为自己冒过生命危险的,以身许之,有何不可?况且这个“身”还是黄巢的,即使自己不欠她情,黄巢当年逼她嫁给季逵,今年用黄巢的身体来偿,公平得很!再就利害而言,身为一军之主,出尔反尔,直如儿戏,最不可取!且他也需要这么一个人来拆解与林双娘的关系,这个人也许比沈密还要合适!
帐外起了一阵欢快的琵琶声,缓缓移过来,曲渐终。便听到他大嫂高嚷道:“送贤妃娘娘入帐!”齐和了一声,帐门撩开,黄四妹与顾大嫂便扶着人进来了,玉佩锵锵,香气郁郁,头上红盖头,脚上金绣鞋,赤底花裙宽袖衫,肌肤暗透月中仙。
两人退出,黄百言放下酒杯站起,还没说话,顾氏手指一勾,便将盖头扯了下来,脸上轻淡地一笑,道:“让陛下久候了!”然后摊开两手,优雅的转了一圈,问道:“柳眉画就珍珠粉,金钿醉舞石榴裙!陛下看如何?美也不美?”又是一笑,便以一种微醉的舞步转到了黄百言跟前,又是一笑道:“本来臣妾是不愿穿的,自知质陋,恐惊着陛下,却扭不过公主殿下,果然便惊着陛下了!”说完又是一转,将手指勾着的盖头往地上一丢,笑了声,便提玉壶筛起酒来,筛了便喝,背着身不再说话。
黄百言一直没有说话,一是他震惊于顾舟娘妆容,如此雍容华贵,气场强大,简直有一种母仪天下的即视感;二是顾舟娘的举止顾盼、笑颦言语都在他的意料之外,很明显她的精神不在正常状态,有醉意,却又不是醉意,准确的说应该是一种为了保护自己而变换出来的伪装!他熟悉这种情绪,赤身醉倒那晚,他唱着歌去扣林双娘的窗台可以说便是这样一种状态!
“朕来斟!”
黄百言过去拿了玉壶,他可不想顾氏也生出自杀的念头来。顾氏放下杯子,手指却点住了壶嘴,问道:“臣妾问的话,陛下可还未答!”黄百言捧着玉壶道:“卿美哉!”顾舟娘一笑,拈了空杯凑过去。黄百言斟了,玉杯就递到嘴前,动作可不轻柔,有点用强的意思。黄百言张了嘴,杯在牙上磕了一下,便倒了进来。然后空杯又到了壶嘴。顾舟娘连推了三杯酒,又问道:“臣妾孰与淑妃美?”黄百言道:“卿美哉!”顾舟娘又是一笑,又推了三杯酒,问道:“臣妾孰与沈密美?”黄百言道:“卿美哉!”顾舟娘笑了笑,自吃了三杯酒,猛然将玉杯往地下一掼,泪眼问道:“然则奈何以我赐季逵,而以彼赐孟楷?”
黄百言见她如此,不敢油滑了,退了两步,揖道:“此则黄巢之罪也,非独不合将卿赐季逵,亦不合将沈氏赐孟楷!”腰身下压,索性就拜在了地上,以额触地。大概是有了酒,见顾氏不言语,便膝行过去,以额碰其金线绣鞋,可真是拜倒在石榴裙下。顾舟娘震惊之余,不由地便退了两步。黄百言又进,顾舟娘又退,身将抵帐,黄百言一把搂住顾氏之腿,仰脸道:“娘娘,赦了黄巢的罪罢!”顾舟娘一手便批在了黄百言脸上,吐了一口道:“呸!好个不知耻的,堂堂天子,却轻薄如此!”黄百言有些恼,他长这么大还从没有给人吐口水在脸上,便是他老婆也没有的,要丢开手,心里却一转,丢开了这事便也不得了结,手一紧站了起来,顾氏便吃他扛在了肩上。
“不轻薄如何成夫妇?”
“你…放我下来!”
黄百言将脸上的口水在妇人的臀侧擦了,问道:“下来何为?合卺乎?”也不管她挣,扛着就案子筛酒吃酒,酒香妇人也香,酒柔妇人也柔,心旌不由地便大动,左边脸便黏在了妇人臀上。顾舟娘见挣不下,不挣了,也不愿挣了,毕竟她只是想泄怨气,恼出这厮的难受来,并非真个要闹得鸡飞狗跳,夫妇还是要做的,这也是为了自己,道:“合卺便合卺,且放下来!”黄百言吃尽了杯中酒,放了下来,适才口水带来的不快早销尽了。顾舟娘稍整发鬓,要了一杯酒在手,道:“陛下既不嫌臣妾质陋,臣妾敢有一请!”黄百言虽是酒色薰心,但还是保持了一份警惕,道:“且言之!”顾舟娘道:“愿陛下破丰县擒尚让,为臣妾出一口恶气!”
“为何?”
顾舟娘一笑,道:“陛下何为此问?”黄百言道:“朕已有言,两不相犯!”顾舟娘道:“陛下好仁德!尚让不念君臣恩义,不念兄弟情义,始则以臣妾付徐州,既而追还,囚以为质,非陛下以门飞家口相换,臣妾犹在丰县狱中!陛下不思惩奸恶以劝忠义,反而与之抗礼,待以敌国,何其可笑也!”又道:“且陛下成言,乃公事也!臣妾所请,乃私情也!有何不可?”又道:“且以公事而论,陛下过丰县而不攻,一日前军阻敌,不得进,大唐奉忠军兵马使尚让将助之耶?将乘之耶?”说着左手举过杯来道:“陛下诚有怜妾之心,诚以夫妇相待,则饮此合卺之酒!”
黄百言没动,顾舟娘便兀自将酒吃了,放了玉杯,道:“陛下什时饮了,什时登床!”便脱鞋,低头跪坐于婚床之上。黄百言呆愣了许久之后,将杯中酒吃了,说声“睡罢”,将灯一吹,便往榻上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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