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5章 一模一样的伤口
傅泠似是想起些不好的回忆,脸色黑了一半,“是,这人难缠得很,又好打架。你见着他可离远点。”
说完傅泠都愣了下,按理她不应该当魏梓焕的面说别人坏话,可她内心就觉得,跟他相处的时候不用假惺惺的什么都憋着。
魏梓焕却是高兴得很,笑出了声,眼睛弯弯的。因为她的直率,和她与达奚聿之间还什么都没发生,这就够让他开心了。
魏梓焕看得出来傅泠不太想说起西原,自觉的转移了话题,“和小将军待在一起的时候,我总会觉得高兴。我这人最怕寂寞,若是,日后也能常与小将军见面就好了。”
傅泠,“殿下高兴就好了。”
可她其实也没做什么吧?但这人又在下套了,可偏偏,她愿者上钩。
“我在都城也无大事可做,殿下正好无聊,这提议又有何不可?”
傅泠摸遍腰包,光溜溜的,大概也是什么都没带。“今日出门匆忙,没给殿下带点小玩意,下次补上。”
魏梓焕,“小将军又何必次次都带礼物。”
傅泠,“没事,左右不过些身外之物,我想送给殿下,便送了。”
两人又说了会话,傅泠这次真得走了。魏梓焕见状,起身送她,却不想站起来的瞬间,腿下一软,往一边倒去。
傅泠眼疾手快的扶住他,冲门口喊了几声东楼,不见人影。
“你手下跑哪去了?这都喊不出来。”
魏梓焕靠着傅泠,一脸无辜,“应该是有事走远了些。”
傅泠,“那我扶你进屋吧,总不能让你坐这里等你那不靠谱的手下回来。”
魏梓焕,“好,多谢小将军。”
门口处,东楼蹲在转角,听着傅泠吐槽自己不靠谱的话默默流下两行宽泪,多想跳出去证明他是个靠谱的人,可方才殿下暗戳戳打手势让他走远点不准出去。
傅泠扶着魏梓焕的手臂,心想他长得真高,比闻堰都高出半个头,还香香的。担心他没着力点,傅泠就把手心张开,
“握着我的手吧。”
刚刚还放松自如的魏梓焕,现在却是一言不发,手轻轻的搭在她手上,只敢虚虚的握着。
把他送回房中,傅泠就走了。魏梓焕看着方才搭过傅泠的那只手,紧紧的握起。
他深深的眷恋着傅泠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丝温度。还需要多久,他们才能像以前一样,拥抱,亲吻…
傅泠回府上睡了一觉,又做起了前几日一模一样的梦,醒来后满头大汗。纵使她在战场上杀过这么多人,这么些年来从没做过这样的梦,可就在回了都城后,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那些冤魂究竟是谁?他们费尽苦心就为了拖她下地狱吗?
“阿泠!不好了!”
杏姨猛地推开门,冲着傅泠喊到。
傅泠刚从梦魇中醒来,无精打采的,“怎么了?杏姨,在浔城那些小寨子叛乱你就老这样喊。”
杏姨看她刚睡醒的模样,直接冲去翻找衣服,还边说道,“老将军正好出了府,皇帝就昭你进宫。”
傅泠一下子清醒过来。早该来了,就算皇帝没拿到什么证据,八成也会想到她。
“来者不善,你把这件穿上,他又要打你的话能防着点。”说罢杏姨翻出一件她准备很久的衣服,傅泠老是顶撞皇帝,给他逮到机会罚傅泠,于是杏姨特地找了个轻甲缝进去,以备这样的情况。
傅泠穿上,跟着两个宣召的公公进宫了。一进御书房,傅泠被两个侍卫强硬的按跪在地上。傅如晦低着头看文书,没有要搭理她的迹象。
静悄悄的,一旁研磨的老公公无声咽了咽口水。突然傅如晦一把将文书丢出去,砸到傅泠跟前,骂道,“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上书降低税率,可知边境军队每日需求物资多大?少了他们,怎么镇守这江山!”
他像是才注意到傅泠,“哦”了一声。“小三儿来了?你来讲讲,这税率之事?”
傅泠低下头去,看都不看那丢过来的文书,“儿臣不懂这些,况且,江山是父皇的,父皇自然想定多少便是多少。”
傅如晦似是听的满意,点点头,“你说得对,都是朕的,别人可碰不得。”
“昨夜有批刺客,兵分两路进朕这皇宫捣乱,这也就罢了,万一去到你娘的那边伤着她,也好在没有发生,却是着实让人恼火。”
傅泠脑袋低着,眸里的光亮没叫人看见,道,“那是最好,若有人伤着阿娘,我势必让他死也不能超生。”
傅如晦听着她这威胁的话,不怒反笑,“希望你说到做到。说来,有一样东西,甚是有趣,朕也给你看看。”
随后傅泠就见他手中多出了一根扁形的金簪,做工很是精细,坠着两颗珍珠。傅如晦看着那簪子的眼神突然温柔起来,他开口道,
“上一次见面,该是两年前了吧?这两年朕身边发生了挺多有趣的事。这是你娘的簪子,还是她最常带的一只。”
傅如晦看了眼傅泠,那眼神让她觉得身上爬了蛇蝎。他哼笑一声,说话的语气有些无奈,
“朕想着,既然她不肯把她的骨肉留在朕身边,也总要,从她那拿点什么吧?你说呢?”
他自顾自的说着,“所以,朕选了这个,你猜为什么?朕一开始还不觉得它特别,可是后来,朕才发现,你娘一直戴着它也不是没道理的,你来看。”
他慢慢把簪子递出,但不是寻常人递簪子的手法,而是把尖锐的簪尾指向傅泠。
傅泠皱皱眉,手心包住那尾,然而那头仍然握着,没有松手的意思。
傅泠手下暗暗用力,“啪嗒”一声,簪子分离开来,一节锋利的匕首露出来,傅泠手上握着的,显然就是鞘壳而已。
她不动声色的将身子往后缩了几下,傅如晦笑了两声,把左手臂举起,一道刀伤暴露在傅泠眼前。看那伤口,已经有些时日。
他望着傅泠,“她本该下了死手,到底还是心软了。若是换成朕,便不是这样的。”
傅泠不动,他又说,“你身上流着她的血,也有朕的,血脉的羁绊,早就将我们牵在一起。”
她猛地站起身,逼近傅如晦,老公公看见这局势,急的就要喊人,被皇帝骂了一声闭嘴。
傅泠,“别动阿娘,你想刻在我哪只手?刻多深?随便你,还是想整只砍掉,都随便。”
此时的傅泠一身锐气,一下将两手腕的轻甲褪至上臂,凑到傅如晦匕首下。
傅如晦,“你本可以安然无恙的回浔城,但你偏偏要处处忤逆朕。你为何总是这般不听话?”
傅泠突然笑起来,“我生来便是这幅硬骨,你改变不了我。”